「我是罪人……」
柳無涯喃喃自語，眼中的瘋狂盡數消散，化為呆滯。
「陳述真相，方可洗刷你的罪孽。」
陸忠賢繼續開口，聲音從天使嘴裡同步傳出。
柳無涯喃喃回應：「……我將毫無保留……」
「可以詢問了，少爺，他保證不會說謊。」陸忠賢沖陸河苜示意，恭敬退到一旁。
「哼，這還差不多。」
陸河苜挑眉，開口詢問：
「柳暢還活著麼？」
問題一出，所有人皆面色如常。
唯有趙謀，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柳無涯呆板地答道：「柳暢已死。」
「在哪死的？」
「奉柳家之命，前往超大型屠戮秘境尋求好處，不幸死亡。」
「有見到屍體麼？」
「沒有。」
「那如何確定柳暢已經死亡？」
「超大型屠戮秘境通關後，我等守在承天門廣場周圍，所有存活玩家皆傳送而出，唯獨不見柳暢及一眾柳家旁系子弟。」
「或許柳暢動用其他手段提前脫離秘境？據我所知，劉家劉耀秀，就有一件史詩道具【不死金蟬】，擁有此種功能，可以無視秘境限制，直接脫離傳送至任意位置。」
「柳暢身上並未攜帶類似道具。」
問及此處，陸河苜已經基本斷定，柳如煙沒有騙他。
在結束之前，他又隨口問了個問題。
「那你知道柳暢是怎麼死的嗎？」
面對這個問題，柳無涯並沒有立即作答，
而是頓了片刻，才緩緩答道：
「不知道，不過有可靠消息稱，柳暢死於陸離之手。」
旁聽的趙謀，眼皮又狠狠跳了一下。
好在當初交易時沒有暴露真實身份，
要不然被陸河苜這般刨根問底下去，遲早得把他這個『幕後推手』給揪出來。
陸離和陸家的關係，目前應該只有他、趙巧兒還有陸忠賢三人清楚。
眼下情況不明，他和趙巧兒肯定不會主動透露這一消息。
而陸忠賢要想在陸家待下去，也不可能主動說出陸離的秘密。
理論上應該是安全的。
但俗話說得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天下就沒有捅不破的窗戶紙。
要想讓這個秘密永遠保存下去，就必須儘快除掉陸離！
如若能借著陸河苜這陣『東風』，那更是再好不過！
只不過具體操作，還需細細琢磨。
「陸離？」陸河苜一怔：
「那個等級榜第一的陸離？對，我記得他好像也從超大型屠戮秘境裡活著出來了……」
自言自語完，陸河苜又看向柳如煙，語氣嘲弄道：
「你們柳家人還真是倒霉，竟然被等級榜第一的陸離盯上。」
柳如煙苦澀一笑，不知該如何作答。
陸河苜繼續：「也得虧這陸離不是陸家人，否則你們柳家現在已經滅族了。」
其實陸河苜帶領的陸家人，已經斬殺了柳家大半人口。
但這時候，柳如煙也只能拼命附和對方的言論。
無他，只因陸家是『天』，而柳家是『地』。
人家只是一個打擊報復的念頭，便能叫柳家百年基業萬劫不復！
「行了，具體情況我都已清楚，柳暢是被人冒名頂替的，招惹我一事，也與你們柳家無關。」
「老狗，通知海城內所有陸家子弟，即刻停手，撤！」
陸河苜大手一揮，滿臉的雲淡風輕。
柳家大半人口慘死，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個不小心犯下的小錯。
他不必主動承認錯誤，柳如煙還要誠心謝恩。
「哦對了。」剛走出兩步的陸河苜，又退回陸忠賢身前：
「老狗，交給你一個任務。」
「幫我查清楚那個招惹我的玩家是誰。」
「至於線索嘛……」
「我只知道他的天賦能力似乎是『風刃』，而且身邊跟著個頭戴貓耳裝飾、手持巨大盾牌的女人。」
「嗯……還和敖戰那條看門狗走得挺近，哈哈，就這些……」
陸河苜說完，開心地拍了拍陸忠賢的臉，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一直默默無聲的趙謀忽然橫跨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陸少爺，我或許知道那個招惹您的玩家是誰。」
「哦？」陸河苜拖著長音，眼中神情三分好奇，七分懷疑：
「講。」
趙謀深吸一口氣，掃了眼趙巧兒和陸忠賢，語氣肯定道：
「是陸離，等級榜第一的陸離！」
「你在戲弄我麼？」陸河苜眼皮一沉，眸光里透出森林殺意：
「陸離的天賦能力是『召喚系』，而招惹我的『柳暢』，用的是『風刃』！」
「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愚蠢到連『召喚系』和『風刃』，都區分不了吧？」
「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趙謀連忙解釋，身子躬得更彎：
「只是剛才在旁，聽見陸少爺提及一帶貓耳裝飾的女子。」
「串聯我所知的信息，這才有此推測。」
說話間，趙謀已經打開數據面板，將其調製所有人可見的模式。
在照片庫中劃拉了幾下，點開一張『美女溫泉圖』。
「這張照片，便是十幾日前，陸離發在公共聊天頻道上的。」
「圖中可以看見陸離和三名女子共同沐浴，其中這一位，附和陸少爺口中頭戴貓耳裝飾的特徵。」
趙謀手指點向艾麗莎，將圖片放大數倍。
陸河苜略感失望的將目光從那些馬賽克上挪開，仔細查看圖中女子頭上的貓耳。
形狀差不多，
顏色也一模一樣。
長相方面……
陸河苜回想當初在黑珍珠號上時的記憶。
前兩幕印象深刻的畫面，是對方鼓起腮幫子，準備發動必殺技『火蟾吐珠』的時候。
和溫泉照上乖巧享受的模樣相差甚遠。
之後在挑戰者結界中，由於一直被對方暴揍，所以也沒能看清長相。
只能從貓耳裝飾判斷，終是有些勉強。
不過陸河苜也不慌。
現在有了目標，總好過之前無頭蒼蠅般亂撞。
大不了，把陸離抓來問問就是。
如果真是對方招惹自己，那便殺了，順便還能焚燒他的屍體，奪取對方的『召喚系』天賦能力！
若不是……
那正好談談招攬事宜。
對方姓陸，搞不好能攀上關係，收做陸家的旁系子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