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五國伐齊,七雄變五雄
和歷史上一樣,呂不韋很快就和嬴異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憑藉著強大的財力,在呂不韋的金元攻勢下,嬴異人開始在洛京四處結交能人異士,積蓄力量。
秦霄手下的一些人,偽裝了各種身份,「順理成章」地接受嬴異人的招攬,成為其門下食客。
不過,秦霄本人並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嬴異人身上太久。
在秦霄和秦國的共同推動下,經過一番波折,趙國和燕國同意聯盟,以「為燕國復仇」的名義討伐齊國。
其中最大的波折在於,幾方都想要掌握主動權,要求讓「自己人」領兵。
秦國提出的人選是司馬錯。
趙國推出了廉頗這名「新銳將軍」。
而燕國,則希望由他們的上將軍樂毅統兵。
原本的歷史上,因為齊湣王驕縱自大,其它幾個國家已經受不了他的「暴行」,這才有了合縱伐齊。
但在這個世界,一方面是因為時間線還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秦霄帶來的蝴蝶效應,韓國、魏國失去了大部分的話語權。
五國伐齊這件事,其實只有秦霄和燕國比較積極。
趙國和秦國都是抱著撈一把好處的念頭而來,和齊國並無根本性的矛盾,自然不願意輕易將軍權交出。
最後,在秦霄的協調之下,五國決定各打各的,不進行聯合。
燕國傾全國之力,由樂毅統領大軍四十萬南下伐齊。
趙國、秦國各自出兵十五萬,不過卻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至於秦霄,以韓國、魏國的名義,總計出動四十萬大軍討伐齊國。
歷史上,五國伐齊,齊國一度瀕臨亡國,但卻在臨危之際被救了回來,重新壯大起來。
關於是否要保持這個「歷史慣性」,秦霄有些糾結。
大軍出征後,秦霄想了幾天,也沒有下定決心,只好召來郭嘉,問道:「你覺得,齊國留還是不留?」
「這……」
郭嘉遲疑了一下,反問道:「臣以為,齊國留不留,似乎沒什麼區別?」
他這並不是敷衍,而是真的是這麼想的。
後續的「劇情」基本上沒有齊國什麼事。
除非秦霄還打算再來一次【秦滅六國】的副本。
但至少在這次副本之中,五國伐齊之後,後面的三場大戰,都沒有齊國的戲份。
也沒燕國什麼事。
當然,燕國暫且不說,就說齊國。
留不留齊國,對這次副本後續的劇情影響幾乎為零。
反正五國伐齊打下來,齊國即便還存在,也不可能有餘力去干涉後續的大戰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齊國存在與否,完全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郭嘉有些不明白,秦霄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糾結。
「是這樣……」
秦霄解釋道:「我在考慮樂毅和田單的問題。」
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在五國伐齊的最後關頭,齊湣王身死,田單為齊國守住了最後一絲火種,在絕境之下擊退五國聯軍,收復七十餘座城池。
在「復國」之後,田單又趁著燕國新君繼位的時機,使離間計挑撥燕惠王和樂毅的關係。
樂毅害怕被殺,於是逃去趙國。
若是秦霄在這個時候提前出手截胡,招攬到樂毅的可能性很大。
而若是直接滅掉齊國的話,則有一定的機率招攬到田單。
在五國伐齊的過程中,樂毅和田單基本上沒有正面交手過。
齊湣王一直不怎麼信任田單,一直到齊湣王身死,田單才有機會上位。
但到了這個時候,齊國也只剩下了最後兩座城池,只能死守。
後來田單大破五國聯軍,收復失地的時候,聯軍的統帥早就換成了騎劫,不再是樂毅。
除去田單據城死守的那幾年之外,樂毅和田單之間再無正面交手的記錄,兩人之間誰強誰弱,真的不好說。
「樂毅和田單……」
郭嘉明白了秦霄的想法。
思索了許久,開口道:「樂毅用兵穩紮穩打,田單則擅奇謀取勝,風格不同。不過論才華,兩人大致相當,沒有誰明顯強過另一人。」
略微停頓之後,郭嘉又點評道:「當世將領之中,以白起、廉頗兩人為最。其餘人等,趙國趙奢、韓國暴鳶、燕國樂毅、齊國田單,還有秦國司馬錯,以及蒙驁、蒙武父子,均為一流名將。差距肯定有,但不會太大。」
「說起來,那個暴鳶,到現在還不肯為我們效命呢。」
秦霄呵呵一笑,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題,隨後又問道:「你認為樂毅、田單兩人,沒有明顯差距?」
關于田單和樂毅孰強孰弱的問題,歷史上也沒少有過爭論。
不過大部分人都公認的一點是,若是齊湣王在一開始就重用田單,樂毅很難勢如破竹地攻破七十多座城池。
而若是五國聯軍沒有臨陣換將,田單也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從這個角度想,說田單和樂毅的實力半斤八兩,倒是沒什麼問題。
「唉……」
秦霄皺眉道:「真不好選啊!」
「雖然兩人實力大致相若,但招攬的難度卻不同。」
郭嘉忽然說道:「田單在齊湣王死後,以復國之勢,仍迎立齊襄王,說明他對齊國的忠誠度極高。而樂毅,因懼怕燕惠王而逃至趙國,說明他對燕國的忠誠有限……」
說到這,郭嘉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招攬樂毅的難度低,成功率高。
而招攬田單,幾乎不可能。
從「性價比」方面來說,還是將目標放在樂毅身上更加靠譜一點。
秦霄想了想,覺得郭嘉說得確實有道理。
招攬人才,需要考慮的不僅僅只是能力。
招攬的「成本」也很重要。
在同樣的條件下,自然要將精力放在成功率更高的人身上。
「那就首選樂毅。」
秦霄拍板做出決定:「倒也不必非要維持原本的歷史,只要拖一拖節奏,拖到燕惠王繼位即可。實在不行的話……」
秦霄回憶了一下燕惠王繼位的時間,似乎還有七八年的時間。
五國伐齊打上七八年?
秦霄可不願意拖那麼久。
想到這,秦霄咬牙道:「若是拖得太長的話,乾脆找人刺殺燕昭王,讓燕惠王早些繼位,然後離間燕王和樂毅!」
「兩年。」
郭嘉伸出兩根手指,說道:「若是兩年之內,未能結束伐齊之戰,陛下便必須要做出取捨了。」
頓了頓,郭嘉又解釋道:「五國伐齊之後,還有三場大戰。雖然說,時間站在陛下這一邊,但軍中畢竟有不少老將。若是時間拖得太久,陛下還要想辦法為他們延壽,得不償失。」
「確實。」
秦霄點點頭。
雖然說副本停留時間長一些,秦霄也有更多的時間進行「發育」。
但這並不完全是好事。
在發育的同時,秦霄自己,還有麾下的將士們,年齡也是在增長的。
單以這一次副本來說,停留時間最好是控制在十幾年左右。
再長,就不划算了。
前邊為了拖發育,已經拖了五年時間。
後邊連續三場大戰,必須要儘快解決。
另外還有招攬人才,以及在嬴異人身上的布局等等,都需要在數年之內完成。
儘快結束這一次副本之行,然後回到主世界略作修整,儘快開啟下一次副本,方為上策。
……
這一次五國伐齊,秦霄派出的主帥是白起、馬超、張郃、呂蒙四人。
四人各自統兵十萬,分別以韓、魏兩國的名義,分兵四路進軍。
秦霄這邊還算是動作慢的。
最急於報復齊國的燕國,早在聯盟達成的第一時間,就傾舉國之力,集結了四十萬大軍大舉進攻。
當然,四十萬是燕國號稱的數字,實際有多少水分,連秦霄這邊都不清楚。
按照這時代的「慣例」,其中至少一小半,甚至大概率有一多半,都是運輸糧草輜重的民夫在湊人頭。
不像秦霄,說四十萬就是四十萬,全部都是戰兵,連一個充數的民夫都沒有算進去。
但燕國以舉國之力大舉進攻,齊國受到的壓力也很大。
齊國主將觸子本想以逸待勞,依靠濟水天險與燕軍對峙,等待敵人出現破綻。
但迫於其它四國的壓力,齊湣王多次下令,催促觸子進攻。
觸子自知,面對樂毅這樣的頂尖名將,若是自己輕舉冒進,必敗無疑。
但齊湣王的命令又不好違背。
違背王命必死無疑。
若是兵敗,即便不死在戰場上,事後清算的時候同樣免不了一死。
左右為難之下,觸子乾脆選擇了逃避。
某一個夜晚,觸子悄悄逃離戰場,從此不知所蹤。
主將失蹤,齊軍軍心大亂,樂毅趁機渡河進攻,大破齊軍。
二十萬齊軍,在這一戰中,大量的陣亡、潰逃,最後能收攏起來的殘兵不足五萬。
這個時候,埋藏在齊國朝堂多年的「頭號間諜」蘇秦,終於抓住這個機會,向齊湣王進言,請田單出山。
蘇秦深知齊湣王的性子,不會信任任何一個宗室。
在田甲劫王事件後,齊湣王對宗室的警惕之心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事實上,若非齊湣王逼走了孟嘗君田文,蘇秦還未必能夠在齊國朝堂中安然潛伏下來。
表面上,蘇秦主張連橫抗秦的策略。
甚至一度將秦國按死在函谷關之內,讓秦國十餘年不敢東出。
但實際上,自從第一次伐秦失敗之後,蘇秦表面上依然主張抗秦,背地裡卻已經轉變了策略,改為「合縱伐齊」。
蘇秦的「人設」幾乎騙過了整個天下,就連堪稱雄才大略的秦昭襄王,都一直將蘇秦當成一個大敵來對待。
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至少在伐齊這件事上,蘇秦和秦國,是不折不扣的盟友關係。
這一次五國伐齊,蘇秦就在背地裡使了不少的力氣。
尤其是燕國那邊,要不是蘇秦說服了燕昭王,秦霄想要促成五國伐齊,不說一定不能成功,但肯定要多費不少周折。
蘇秦很清楚,田單是齊國唯一一個有可能挽回敗局的將軍。
但他更清楚的是,以齊湣王的性子,只要設法給田單造勢,營造出田單深得人心的形象來,齊湣王就必然不會用他。
原因很簡單。
同為宗室,田單是有可能威脅到齊湣王的王位的。
在田甲劫王事件之後,齊湣王連最忠誠的孟嘗君田文都不信任了,何況一個田單?
在蘇秦的謀劃下,齊湣王果然疏遠田單,將其發配到邊疆的莒城去,派出一名沒什麼名氣的將軍,集結齊國剩餘的力量,抵抗敵人的侵略。
然而,失去了濟水天險,將領的水平又不高。
齊國大軍被樂毅打得節節敗退,不斷收縮防線。
很快,趙國的廉頗也帶兵趕到,加入戰場。
緊接著是秦霄麾下的四十萬大軍,最後秦國十五萬大軍姍姍來遲,借道韓、魏而入齊。
到了這一步,蘇秦自知大勢已定,便不再為齊湣王獻策,開始暗中為脫身離去做準備。
蘇秦是否繼續在齊國朝堂上扯後腿,已經不再重要了。
正面戰場上,齊國大軍以達子為首,在北方抵禦燕國軍隊。
但西面戰場上,趙、秦、韓、魏四國的聯軍,長驅直入,短短兩個多月,就連下數十座城池,頗有一路打到臨淄的勢頭。
齊湣王恐懼之下,直接放棄抵抗,逃出齊國。
馬超嘗試性地派騎兵攔截,但卻沒有找到齊湣王出逃的蹤跡,只能放棄尋找,將注意力轉向齊國的城池和大軍。
在秦霄的命令下,白起、馬超、張郃、呂蒙等人,不以攻城略地為目的,而是儘可能地擊殺齊國大軍,並搶奪齊國的財富。
土地、人口這些帶不走的東西,對秦霄沒有太大的用處。
只有軍功和財富,才算得上真正的「戰利品」。
馬超麾下的騎兵,在這個時候便發揮了巨大的優勢。
齊國地形平坦,沒有太多的險地,騎兵一路暢行無阻。
在野外戰鬥,騎兵可以說是步兵的天敵。
往往幾萬騎兵,就能追著十幾萬甚至更多的步兵跑。
就像貓戲老鼠一樣,等到獵物的體力耗盡了,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再撲上去咬斷它的喉嚨。
至於攻城……
只要有重兵把守的重要城池,一律不管,留給秦、趙、燕國去啃硬骨頭。
若是沒什麼兵力防守的小城,則迅速洗劫一番就離開。
白起更是直接脫離了大部隊,直奔臨淄,趕在其餘「盟友」抵達之前,就攻破臨淄重城,將齊湣王沒來得及帶走的大量財富洗劫一空。
可惜的是,齊國的積累雖然豐厚,但和周王室寶藏比起來,那就差太遠了。
後者畢竟是周天子一脈八百年的積累。
不過,齊國這些年南征北戰,掠奪了大量的財富,這筆收益仍在數億兩銀子以上。
當然,這裡指的是折算的總價值,而不是現銀的數目。
但不論是否用得上,帶回主世界,至少變現的難度不會太大。
大軍攻破臨淄,意味著五國伐齊已經取得了相當重要的「階段性成果」。
雖然沒有滅掉齊國,但也算完成了大半。
……
臨淄。
蘇秦一直密謀策劃著名脫身,但並未離開臨淄,而是改頭換面,潛伏了起來。
他還是很聰明的。
外面兵荒馬亂,誰知道路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反而,換一個不起眼的身份,以「國人」的身份留在臨淄,基本上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即便敵人打來,也是為了攻占城池,而不是單純的破壞,不可能對這些普通百姓動手。
事實上,蘇秦的想法並沒有什麼大問題。
如果沒有人知道他是燕國間諜的話。
但……
在白起打下臨淄之後,過了十幾天。
這天下午,某座不起眼的民宅,被數十名士兵團團包圍起來。
裝扮成一名醫生的蘇秦推開門,看到院外的一群士兵,瞳孔猛地收縮。
下一秒,蘇秦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跌跌撞撞跑出來,驚聲叫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要做什麼?!」
「蘇秦?」
一名年輕人在士兵的護衛下走上前,手持羽扇,十分有風度地對蘇秦拱了拱手,說道:「久仰先生大名,冒昧來訪,如有打擾,還請恕罪。」
來人是孫權。
此時孫權不過二十多歲,還很年輕。
因為孫堅被秦霄復活的緣故,有著父親的照料,孫權不像原本的歷史上那樣被迫早早成熟起來,沒有變成那個東吳的「開國皇帝」,反而有些書生意氣。
羽扇綸巾,打扮幾乎和周瑜一毛一樣。
人總是會受到自己小時候崇拜之人的影響,這句話在孫權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無論是外表的打扮,還是行事風格,孫權都在不自覺地模仿周瑜。
比如說死要風度這一點。
如今是深秋時節,齊地處於北方,天氣還是有些冷的。
但孫權穿得卻很單薄,手裡的羽扇還時常扇幾下。
看上去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實則凍成狗。
「咳……」
孫權輕咳一聲,繼續對蘇秦開口道:「在下孫權,字仲謀,奉主公之命,請先生往洛京一行。」
「洛京……」
蘇秦聽到這兩個字,就知道,此時已經沒必要否認自己的身份了。
他雖然一直潛伏在齊國朝堂,為燕國復仇大業而奔走,但對天下大事也頗有關注。
無論是韓、魏內部的驚天大變,還是周王室的滅亡,都是震動天下的大事,蘇秦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對這個橫空出世,以「秦國少良造」身份自居,實則有著一方霸主氣象的秦霄,蘇秦也頗有關注。
一瞬間,蘇秦臉上的驚慌失措消失不見,岣嶁下去的脊背也挺得筆直起來,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身材,聲音沉穩平緩:「在下何德何能,竟蒙貴主上看重?」
「鼎鼎大名的縱橫家蘇秦,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孫權笑呵呵地說了一句,卻並未詳細解釋,只是側了側身,露出門外的馬車,開口道:「先生請?」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姿態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蘇秦自知,自己是免不了要和對方走上這一趟的了。
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蘇秦心裡一嘆,表面上卻是十分從容鎮定,微微抬手道:「先生請。」
兩人坐上馬車,在一支小股軍隊的護送下,向洛京而去。
而一名傳令兵,早已騎上快馬,先一步向洛京趕去,向秦霄匯報這個消息。
……
劫下蘇秦只是一個「意外之喜」。
滅齊之戰仍在繼續。
攻破臨淄之後,秦霄這邊有意識地放緩了進攻的節奏。
除了張郃還在做做樣子,配合一下聯軍的行動之外,白起、馬超、呂蒙三支部隊,都已經轉道去攻打宋國、魯國。
後者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國。
不過前者,雖然國小地少,但卻非常的富庶。
無論七大諸侯之中的誰得了宋國,都能大幅增強實力。
第一次六國伐秦,正是由於齊國想要獨吞宋國,引起了眾怒,才導致聯盟破裂,讓秦國有了東出的機會。
後來,在蘇秦的煽風點火之下,齊湣王一再作死,三番兩次想要獨吞宋國,才導致盟友一個個遠去,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
這一次五國伐齊,宋國的利益,便約定好了由韓、魏、趙三家來分。
攻打宋國,倒不是因為秦霄想要毀約,僅僅只是拖延齊國滅亡的時間而已。
齊軍傷亡大半之後,秦國率先撤兵。
畢竟秦國和齊國之間隔著韓、魏,得不到什麼利益。
齊國已經被打殘,秦國再打下去,只是單純浪費時間和錢糧而已。
但趙國、燕國可不想這麼快結束戰鬥。
他們還想要瓜分齊國的利益。
在利益的驅動下,趙、燕兩國大軍高歌猛進,勢如破竹。
這個時候,齊湣王的消息終於傳了出來。
這傢伙跑到了衛國去,試圖讓衛國收留他。
但……
衛國是魏國的附庸。
魏國又是秦霄的附庸。
這不就巧了嘛!
衛國直接命人抓住齊湣王,送到洛京。
秦霄毫不猶豫地命人砍了齊湣王的腦袋。
反正留著也沒用。
齊湣王身死的消息傳出,楚國人立即坐不住了,想要來分一杯羹。
他們打著救援齊國的名號,實際上是想要瓜分齊國的土地。
秦霄沒有插手。
趙、燕、楚三國,在不到半年時間裡,就將齊國的領土打下了大半。
只剩下靠海的五座城池,以即墨城為核心,推舉田單為首,艱難地抵禦著敵人的入侵。
三家互相提防,誰都怕別人背後捅刀子,都不肯出大力氣攻城。
這種詭異的局勢下,倒也讓田單勉強撐了下來。
雖然支撐得很艱難,但總歸是勉強撐下來了。
接到這個消息,秦霄知道,留給齊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齊國徹底滅亡之前,還有幾件事情要做。
隨著秦霄的命令傳遞下去,情報體系迅速調動起來。
兩個月後,燕國。
燕昭王中毒身死,太子樂資繼位,也就是後世所稱的燕惠王。
燕惠王在做太子的時候就和樂毅有矛盾。
藉助情報體系的滲透,秦霄派人在燕國大量散步謠言,稱樂毅故意留著齊國的最後幾座城池不打,便是因為和新君有矛盾,想要在齊國稱王。
燕惠王信以為真,命騎劫代替樂毅統兵,並召回樂毅。
秦霄又派人找上樂毅,說:「燕王忌憚你在軍中的威望,若你回燕國,必死,不如來我這裡。」
樂毅果然信了秦霄的話,毫不猶豫地拋下燕軍,來到洛京。
樂毅一來,秦霄便再無顧忌,直接給前線大軍傳令。
白起、馬超、呂蒙三路大軍足足花費半年時間沒能拿下弱小的宋國、魯國,不是因為實力的問題,而是為了拖延時間,壓根沒認真打。
接到秦霄的消息,三十萬大軍傾巢而出,僅僅兩個月,便滅掉了魯國、宋國,將大量的錢財、糧草、寶物運送回洛京。
僅僅只是為了運送這些財貨,就花費了一整個冬天的時間。
在這個冬天裡,騎劫接替樂毅的位置,指揮著燕軍攻打即墨,但數十次大戰,都沒能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損兵折將。
初春,天氣轉暖,在秦霄的命令下,白起、馬超、張郃、呂蒙四路大軍齊頭並進,北上攻燕。
其中,白起留在齊國,截斷了騎劫返回燕國的道路。
另外三路大軍直撲燕國腹地。
燕國攻打齊國已經是傾巢而出,國內幾乎沒剩下什麼兵力。
在三十萬大軍的圍攻下節節敗退,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燕惠王給騎劫連發十幾道詔令,召大軍回援。
但,他們想要返回燕國,首先要經過白起這一關。
燕國在戰國七雄之中,本就不以武力著稱。
攻打即墨的這幾個月里,騎劫又接連損兵折將,只剩下十幾萬大軍。
十幾萬人,這個數目不少,但多是些六階的普通軍隊,達到超凡的根本沒幾個。
面對全員超凡,整整十萬人的【秦之銳士】,雙方的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雙方在沂水爆發大戰。
一日一夜的鏖戰之後,燕軍大敗而逃。
白起率兵一路追殺,足足追殺了上百里才停下。
逃回北方的燕軍,只剩下兩三萬殘兵敗將。
而他們要面對的,是幾乎已經殺紅了眼的馬超、張郃,還有呂蒙這三路大軍。
趁著白起和騎劫開戰的機會,田單冒險出擊,以區區五千兵力,用「火牛陣」擊敗了楚國大軍。
但,田單的「傳奇之路」也就到此為止了。
廉頗抓住了這個絕妙的機會,攻破即墨等五座城池。
至此,齊國徹底滅亡。
田單心知不妙,在親兵的拼死護衛下逃離戰場。
消息傳出,天下震動。
此前,雖然韓、魏兩國已經遭遇了大變,但畢竟還存在。
齊國,正式成為戰國七雄之中,第一個被滅的國家。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僅僅兩個月之後,燕國覆滅。
戰國七雄僅剩五家。
齊、燕、宋、魯四個國家的覆滅,都觸發了【征戰四方】特性的反饋,一共給秦霄帶來了93點【統御】屬性加成,算是一個非常大幅度的提升。
前兩者畢竟是戰國七雄,滅掉一家,【征戰四方】的反饋還是挺可觀的。
土地,或者說一個普通副本世界的土地,對秦霄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秦霄也不可能將這些土地白白送出去。
一番「協商」之後,秦霄和趙國達成協議,燕國,以及齊國北部的近百座城池歸趙國。
宋、魯,以及齊國南部的三十多座城池歸秦霄。
算是秦霄用燕國,從趙國手中「置換」了一部分齊國的城池。
畢竟齊國的城池更加富庶,雖然面積比燕國小,但價值反而略高一些。
當然,趙國也不虧。
長遠來看,還是土地越多,才能夠養活更多的人口,養更多的軍隊。
短期利益和長遠利益之間的平衡,無關優劣,只看如何取捨。
楚國本想渾水摸魚,分一杯羹。
但被田單給打懵了,白白損失了數萬大軍,卻是半點好處都沒撈到。
趁著這個機會,秦霄直接派使者前往秦國,表明自己準備「履行承諾」,支持秦國攻伐楚國的計劃。
……
秦國,咸陽宮,御書房內。
「你們說……」
嬴稷放下手中的書信,臉色十分的古怪:「那秦霄,是真心想幫我們奪楚國的土地,還是藉機壯大自己?」
「這一次伐齊,咱們秦國沒撈到半點好處,燕國更慘,直接沒了。趙國倒是得利不少。」
「說實話,寡人有點看不懂這個秦霄,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嬴稷確實是看不明白。
若說秦霄沒有任何私心吧。
他前一秒還在和燕國合作,一轉頭就把燕國給滅了。
若說他是為了謀取私利吧……
在這次合作中,趙國的得利可是不少。
秦霄在滅燕國的同時,若是對趙國出手,不說一舉滅掉趙國,至少讓趙國傷筋動骨不成問題。
到時候,秦霄一舉奪取燕、齊、宋、魯四個國家,稍微拖延上幾年,消化掉這些好處,席捲天下還不是輕而易舉?
但偏偏,他沒有這麼做。
這是嬴稷最為看不懂的地方。
「大王……」
樗里疾遲疑著道:「少良造不是一直強調,他在做完事之後就會離開,城池土地,他不在乎嗎?」
「呵,你也信?」
嬴稷嗤笑,面露不屑道:「不在乎土地?那他占著韓國,魏國,是要幹什麼?他不是說,他是秦國的……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鐵桿盟友!既然是鐵桿盟友,為什麼不把這些土地給我秦國?!」
嬴稷突然站起身,身子前傾,極具壓迫力地盯著面前的兩人,大聲喊道:「他就是貪心!」
樗里疾:「……」
甘茂:「……」
行吧。
您是秦王,您怎麼說都對。
樗里疾腦海中閃過不要爭辯的念頭,但心思一轉,還是忍不住說道:「大王,先公記載……」
這裡說的「先公」,顯然是指嬴稷的爺爺,秦孝公嬴渠梁。
「知道了知道了!老丞相又是那一套!寡人聽厭啦!」
嬴稷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有些頹然地坐回去,靠在椅背上,看向甘茂,問道:「左丞相怎麼說?」
「大王。」
甘茂拱了拱手,反問道:「敢問大王,是否對楚國有所圖謀?」
「當然得圖謀啊……」
嬴稷嘆了口氣,呆呆地望著掛在牆邊的地圖,感嘆道:「趙國,還有那秦霄,這次瓜分齊國、燕國,收穫不菲。若是我秦國落於人後,便要失了先機。如今,無論是攻趙還是東出中原,風險都太大。唯有這楚國……」
說著,嬴稷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色,語氣變得奇怪起來:「唯有這楚國,似乎是個軟柿子?」
「楚國外強中乾,經齊國一戰,已經展露無疑。」
甘茂看了一眼樗里疾,見後者沒有插口的意思,才繼續對嬴稷說道:「伐楚,於秦有利。大王所憂慮者,無非是伐楚的過程中,是否會中了秦霄的圈套。」
「對,對!」
嬴稷用力點頭,連聲道:「寡人就是這個意思!伐楚,肯定是有好處的。但寡人就怕啊,若是這秦霄,給咱們設了個圈套。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恐怕有點不划算吧?」
嬴稷的心態確實是很矛盾。
既想要好處,又怕承擔了風險。
他對秦霄完全看不透,摸不清套路,心裡便會有所忌憚。
「大王,不妨答應秦霄出兵楚國。」
甘茂提議道:「但僅出少量兵力,讓那秦霄去和楚國打個你死我活。比如出兵一兩萬,即便有什麼陷阱,也不心疼。」
「哦?」
嬴稷一聽這提議,立即來了興趣,反問道:「只出兵一兩萬,如何索取利益啊?」
須知,這聯盟攻伐某國,利益分配方面,也是和付出有關的。
一點都不付出,即便是以嬴稷的厚臉皮,都不好意思索要太多的利益。
當然,不好意思索要是一方面。
主要還是在於,嬴稷覺得,讓別人打生打死,然後自己索要好處,換了誰都不可能答應,何必丟這個臉?
若是真的能用臉面換來實打實的利益,嬴稷是不會有絲毫猶豫的。
他雖然好面子,但卻更注重實際利益。
「可在戰前約定利益劃分,比如索取宛邑、鄴邑等地。至於出兵問題,則隻字不提。」
甘茂想了想,繼續道:「藉此,也可試探一二,看那秦霄到底有何目的。」
和嬴稷一樣,甘茂對秦霄,也不怎麼信任。
但,兩者的不同在於,嬴稷是認為秦霄必然會參與到天下爭霸之中,遲早會成為秦國的大敵。
而甘茂卻認為,秦霄的目的並不在於爭霸天下,而是有其它的謀劃。
但具體是什麼謀劃,這就是甘茂一直想要弄明白的事情了。
雖然提出了這個「計策」,但甘茂並未認為這個提議能得到秦霄的認可。
他只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對秦霄進行一番試探而已。
甘茂甚至已經做好了預演,秦霄必然不會一口拒絕,而是和秦國討價還價。
甘茂打算,得到嬴稷的授權之後,出使一趟洛京,親自見秦霄一面,藉助談判的機會,試探秦霄到底想要得到些什麼。
若是和秦國的利益並不違背,雙方精誠合作,其實是對秦國最有利的選擇。
若是雙方的根本利益背道而馳,遲早要有翻臉的那一天,能夠早一天知道對方的目的,也能早點做準備。
畢竟,秦霄的實力,那是真的強。
若是為盟友,可以是最讓人放心的盟友。
若是為敵人,則讓人寢食難安。
然而,甘茂沒想到的是,這個條件剛剛轉達給秦霄的使者,對方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秦國這邊出兵多少,對方完全沒有任何要求。
只要出兵就行,哪怕只是象徵性的幾千人。
秦霄那邊,會出兵至少四十萬人,攻打楚國。
打下來的領土,將按照一定的價格「賣」給秦國。
甚至連這個價格都不算高,可以用錢財、糧食、資源等任何常見的硬通貨折價,甚至是秦國的文臣武將來抵帳。
「???」
甘茂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霄的使者,大驚失色道:「蘇大人,你確定,這條件你可以做主?」
秦霄派來秦國的使者正是蘇秦。
齊國、燕國被滅之後,蘇秦無處可去,在彆扭了一陣之後,還是扭扭捏捏答應了秦霄的招攬。
正好,秦霄麾下,也需要這麼一個既能在戰略大局方面出謀劃策,又能言善辯,擅長外交事宜的人。
無論是在副本還是在主世界,和外界打交道的機會都很多。
一個能言善辯的外交人才,用處是非常大的。
「丞相大人放心,主公已有所交待。」
蘇秦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這個笑容極具親和力,讓人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甚至是下意識地就願意信任他的話。
這是縱橫家的外交人才所獨有的能力,通過肢體動作、表情、語調的變化,增強話語的說服力。
蘇秦的身子微微前傾,略微降低一點音量,在甘羅耳邊道:「主公說過,他對爭霸天下沒有絲毫興趣,這並非虛言。不出十年,必見分曉,還請丞相拭目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