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如小雞啄米般瘋狂點頭，但沒有一人出聲回答。
講道理，
兩人在點頭的同時，心裡都不可遏制的產生了些許欲哭無淚的感覺。
同樣是人，
同樣是來到地窟，
可為什麼被人家看一眼，就死了…
而且，
還死的那麼邪門？！
兩人在這段時間裡，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來，對方是怎麼殺死那三個人的，
如果說，
真的就是瞪誰誰死，
那麼這個叫李華的男人，
他還是人嗎？
兩人終於意識到，
為什麼那個排行榜不叫戰力榜，而要叫個人危險值排行榜了。
這他娘的也太危險了吧？！
只是詢問了一句，
對方直接就殺了自己這邊兩個人…
兩人在瘋狂點頭之餘，心中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這個在個人危險值排行榜上排行第二的李華就已經這麼恐怖了…
那麼，
那個還將李華壓在身下的沈一鳴又該是何等的恐怖？！
在這一刻，
沈一鳴的危險度，
直接在兩人的心裡被拔高到極限。
惹不起，惹不起！
如果能在這個凶人手裡活著離開的話，
以後遇到這些在個人危險值排行榜上排行前列的人，一定直接繞著道走！
兩人心中皆悲憤不已，同時還帶著對李華的仇恨。
只不過，
這種仇恨如一顆種子一樣，被深埋在心底，
如果有機會的話，
那麼這顆仇恨種子就會在適當是時候，生根發芽。
如果沒有機會的話，
那麼這顆仇恨種子也許會在時間的消磨下，最後死去。
「行了，都開心點，都哭喪著臉幹啥？」
李華伸出左手，
『啪』地兩巴掌朝兩人的腦袋各自拍了一下，沒好氣的接著道：
「你們倆有幸遇見爺，難道你們倆不應該開心的笑？都給爺笑起來！」
說著，
李華又是兩個巴掌拍了上去。
啪！
啪！
兩人被李華這一巴掌給直接拍懵逼了，臉上下意識的露出笑容。
但笑到一半，又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
這…
這還是剛剛那個一言不合，就一眼殺人的凶人嗎？
怎麼感覺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突然變得…中二起來了？
兩人雖然心裡疑惑，但礙於之前見識到的那一幕幕詭異的死法，兩人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咧開嘴，強迫著自己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兩人笑的跟兩個二傻子一樣，
但，
在他們身邊站著的李華，
臉上卻是流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他看著咧開嘴，笑的跟倆二傻子一樣的兩人，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開口說話，
但那眼神卻像是在告訴兩人，
『你們倆，笑的還算不錯，我很高興！』
兩人看到了李華的眼神，同時也從李華的這個眼神裡面領悟到了這個意思。
但，
兩人心中的疑惑更加濃郁了！
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個李華…難不成是個精神病患者？
他患有人格分裂？
剛剛一言不合、瞪誰誰死的那個李華，是其中一個人格？
然後現在這個看上去跟資深中二病患者一樣的李華，又是一個人格？
如果是人格分裂的話，
那麼還會不會出現第三個、第四個人格？！
還有就是，
人格分裂就算了，
這還能解釋、還能接受。
但，
剛剛那個，
瞪誰誰死到底又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
在這地窟裡面，
還能獲得傳說中的異能不成？
兩人在心中瘋狂猜想，
但臉上，
卻是保持著剛剛的那種咧嘴笑，不敢停下來。
來到地窟也有一段時間了。
都度過了最開始的那段懵懂無知的『新手』時間了。
能過活到現在的人，
哪個不是心中有一股狠意的人？
所以，
兩人儘管在笑，
但那雙眼神，
確實越發的冰冷起來了。
兩人咧開嘴角，放聲笑著。
在這期間，
兩人還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小動作，
做的極其隱蔽，
就算是盯著兩人看，
也不會察覺到兩人有什麼問題。
畢竟，
兩人相識多年，
彼此實在是太熟悉對方了，
只需要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大概想法。
『動手嗎？』
『先別動手，再等等，看看具體情況。』
『別猶豫了，他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這應該是最好的機會。』
『好，那就等他最放鬆的時候動手，務必一擊擊殺。』
只是一個眼神，
兩人彼此竟然像是經歷過一番討論一樣。
而後，
兩人繼續咧開嘴角放聲笑著。
其實，
兩人還有更好的交流方法。
那就是通過系統面板的私聊頻道進行私聊。
但是，
喚出面板這個動作實在是太明顯了。
兩人不確定自己喚出面板的時候會不會惹怒對方，從而導致對方出手鎮殺自己。
所以，
兩人只是簡短的對了一個眼神。
而這個『中二病』李華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一樣。
他對於兩人的表現非常滿意。
見兩人還在咧開嘴角傻笑。
他嘖了一句，也沒讓兩人停下來，就像個神經病一樣，直接盯著兩人。
十秒鐘，
半分鐘，
一分鐘，
五分鐘…
這個『中二病』李華足足盯著兩人看了五分鐘。
兩人也足足咧開嘴角傻笑了五分鐘，
笑的臉都變僵硬了。
咧開的嘴角，在這一刻，甚至的合不上了。
兩人在心中瘋狂怒吼，
但表面上卻是不敢流露出絲毫。
啪！
啪！
『中二病』李華又是兩巴掌各自拍在兩人的頭上，
滿意地道：
「表現的還算不錯，行了，不用笑了，該幹嘛就幹嘛吧。」
『中二病』李華這話說的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兩人的心中卻是一個咯噔。
該幹嘛就幹嘛？
他為什麼要這樣說？
難道他都知道了？
他猜到了我們的想法？猜到了我們要跟他拼命？！
兩人心中一顫，
頓時猶疑不決起來，心中產生了動搖。
而那『中二病』李華說完就沒再管這兩人。
他低下頭，
目光看向手中的那柄已經被染成血紅色的匕首。
匕首表面的那層石皮在溫熱的鮮血作用小，已經逐漸軟化、剝離。
有點像是蛇蛻皮，又有點像是雞蛋被剝殼。
一塊，
兩塊，
三塊…
…
那原先包裹在匕首表面上的那層石皮碎成無數塊碎塊。
而後，
在『中二病』李華的目光注視下，
一一剝落下來。
『中二病』李華的視線緊緊盯著手中的匕首，像是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手中的匕首所吸引到了一樣。
『好機會！』
『就是現在！』
站在『中二病』李華身邊的兩人，在這一瞬間，同時眼神一亮。
兩人在這一刻甚至都沒有過任何肢體上的、眼神上的交流。
就只是憑藉著多年以來所養成的默契，兩人決定在這一刻同手。
鐵劍。
鐵刀。
兩把由精鐵打造而成的冷兵器各自出現在兩人的手上。
兩人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在這一刻同時出手。
鐵刀直劈『中二病』李華的脖頸處。
而鐵劍也是對著『中二病』李華的心臟位置，從後背捅了過去。
脖頸和心臟都是人類的致命部位。
這兩個部位中，任何一個部位出了事，都是足以致命的。
而當這兩個部位同時面臨著鐵刀鐵劍的時候，
幾乎已然是到了絕境。
況且，
這還是偷襲。
什麼叫偷襲？
偷襲就是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向對方發動襲擊。
這就叫偷襲！
所以，
『中二病』李華，是不知道這兩人的動作的。
鐵刀的刀刃即將劈砍在『中二病』李華的脖頸處，而鐵劍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中二病』李華的心臟位置。
事情，
好似再無轉機。
再過一秒鐘，
鐵刀就能砍斷『中二病』李華的脖頸，讓他人頭落地。
鐵劍就能刺進『中二病』李華的心臟，直接將其捅個對穿，刺個透心涼…
嗯，雖然是從背後刺進…
『中二病』李華在這一刀一劍之下，絕無任何生機！
那兩人的眼中已經流露出了報仇的快感，
除了大仇得報的快感之外，兩人的眼神深處都還蘊藏著一絲火熱。
畢竟，
當那像是傳說中的異能的能力出現在你的面前的時候，
誰又能夠半點不心動呢？
與此同時，
兩人的眼底深處除了大仇得報的快感、以及火熱之外，
還同時湧現出一絲戒備。
至於戒備誰？
當這一刀一劍落下去、刺進去之中，
這個地窟裡面，
還活著的人，
又剩幾個？
又剩哪幾個？
所以，
這一絲戒備，
自然是戒備和自己一起出手殺敵的同伴！
人嘛，
就是這樣，
在面對著同一個目標的時候，
只要兩者的利益一致，
不管兩者之前有無矛盾，
在那一刻，
都有可能放下矛盾，然後一起去面對那個目標。
而當他們自我認定目標會消失之後，
他們又會馬上撕破臉皮，
開始互相爭鬥。
即便兩人之前是要好的朋友，
即便那個目標還未真正消失，
即便那個所謂的目標消失只是兩者共同的臆想與推測。
就像此時一樣。
明明那個『中二病』李華還好好活著，
明明兩人的刀和劍還在半途中，
明明兩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弄死那個『中二病』李華。
但兩人，
此時就已經覺得大局已定，大局已經掌握在自己手裡。
兩人就覺得那個『中二病』李華，必然會死在他們兩人聯手的刀與劍之下。
所以兩人，
為了那虛無縹緲、甚至不一定存在的所謂『異能』，
開始互相戒備起來。
這可笑吧？
確實可笑。
這值得去笑嗎？
但又不一定值得去笑。
畢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管他們再怎麼去做，他們終究都是為了自己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在生死面前，
並無什麼可笑的、以及值得去笑的事。
他們的私心或許有很多，
但，
無一不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哪怕是不擇手段，
哪怕是前一秒還聯手殺敵，
但後一秒轉頭就兵戎相見！
畢竟，
他們都沒得選擇的餘地，
他們，
只能去爭。
在這種沒有法度的世界裡面，
你總不能，
指望著，
對方自我的道德素質吧？
指望著對方得到那所謂的『異能』之後，能夠放過自己，還和以前那樣對待自己？
這不可能的。
沒有人敢去這麼指望的。
所以，
在這一刻，
在刀與劍即將擊中『中二病』李華的時候。
那兩人，
已經互相戒備起來，
甚至，
已經做好了對對方出手的準備。
人嘛，
都是這樣的。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但，
這個時候，
意外出現了。
也是，
就像那種電視劇、小說里的劇情一樣，
通常在這個情況之下都會出現意外。
所以，
這個時候，
意外確實是出現了。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
那自然是發生了無法預測到的事情，
有時候也指發生了計劃之外的變化，導致出現計劃趕不上變化的情況。
當前，
這裡的意外，
指的是偷襲的這兩人意外，
也同時是前者。
兩人在同一時間，用力瞪大了眼睛。
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與絕望，好似看到了某種讓兩人都絕望的事情。
嗯，
兩人皆是如此。
事情一開始的發展，確實是如兩人預想到的那樣發展下去的。
刀呢，
的確是劈中了『中二病』李華的脖頸處。
而劍呢，
也的確是刺中了『中二病』李華的心臟那塊區域。
而這兩人呢，
也的確是有一定的實力在身的，
畢竟，
那一刀勢大力沉、來勢兇猛。
那一劍目標準確、迅捷如電。
如果劈實了，腦袋勢必要被這一刀劈落下來。
如果刺中了，心臟勢必要被這一劍刺個對穿。
這是兩人的共同想法。
但是！
凡事呢，就怕這個但是。
刀的確是劈砍在了『中二病』李華的脖頸處，只不過，在他的脖頸處還橫擋著一柄尚未完全剝落石皮的匕首。
所以，
這一刀，
其實是劈在了匕首上面的石皮上面。
而那一劍，
也確實是刺中了『中二病』李華後背對應心臟的那塊區域。
但，
僅僅只是劍尖刺破了『中二病』李華背部表面的皮膚，便被血肉和骨頭共同夾住，再也不得絲毫存進。
而與此同時，
『中二病』李華的腦袋，
詭異般的180度扭轉了過來，
他看向兩人咧開嘴角，
露出了一個跟兩人先前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