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世界最高的山。
無盡的白雪與堅冰。
氣溫是零下六十多度。
寒風像是來自地獄的刀子一樣地刮著。
這裡被稱為聖峰。
就在這世界之巔,一個頭髮與鬍子都老長、看不清面目的野人一樣的傢伙,正在壓腿。
他打著赤膊,肌肉非常結實。
下半身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牛仔褲。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很大的包。
包上面搭著一件同樣有些破爛的衣服。
「呼!」
他呼出一口氣,坐到了包的旁邊,從包裡面帶的出了一塊硬得像鐵一樣的肉乾。
啃了一口,然後隨手從地上抓了一坨冰,往嘴裡塞去。
「魘……就是……陳飛……」
他的耳中聽到了微弱的聲音。
「陳飛?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魘又是什麼?」
他喃喃自語。
望向遠方,他好像能看透那無盡的虛空。
一頁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紙,向他緩緩落來。
「裝神弄鬼,一定又是那個老不死的。«-(¯`v´¯)-« 6➈丂𝕙Ǘ乂.ςⓄⓜ »-(¯`v´¯)-»」他一把抓住了那張紙。
想扔掉,不過還是低頭看了一眼。
然後他就猛然吃了一驚。
因為第一句寫的就是:如果你收到了這封信,那就證明我已經死了。
「死了?那個老傢伙最會保命,怎麼就死了?」
他低語一聲,繼續看下去。
「你一定會說我這麼會保命的人怎麼就死了?可事實就是如此。老陳,這個世界變了,已經不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了。我們奮戰了多少個輪迴?每一次重來,世界都會稍稍改變,但是這一輪,變化太大了,你現在出山,應該都認不出這個世界了吧?」
這野人一樣的傢伙打了個哈欠,喃喃地說道:「老傢伙,要死就死,怎麼還這麼多廢話?」
繼續看下去。
「或許這一次是以前的積累?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查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我只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也許就這一輪吧!先說說世界的改變吧。你應該也發現了,現在幽冥世界快要融合進來了,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世界又冒出了新的未知的怪物,那就是魘。」
他皺起了眉頭,「魘?陳飛?陳飛怎麼變成了魘?難道是他的怨氣積累的?」
繼續看下去:
「我被一個皇級魘盯上,現在他已經去追擊教主了。反正我打不過,也不知道教主打不打得過。好吧,我現在是抽空給你寫這封信的,因為我現在正在面對陳飛和靈靈。」
「靈靈?」他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靈靈和陳飛在一起?」
「靈靈覺醒了,她說陳飛是她的哥哥。→這一點我記得教主跟我提起過,老陳,對於陳飛,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到底有幾個妹妹……又或者說,你到底有幾個女兒?」
老陳的心裡一緊,搖了搖頭,「我有幾個女兒?」
「現在的情況就是,陳飛有兩個妹妹,一個叫做糯糯,一個叫做靈靈。我不知道哪個是他撿的。都無關緊要吧!重點就是,靈靈現在要對我動手了。別再心慈手軟,殺了陳飛吧!也許還能爭取到一些時間。」
信到這裡就結束了。
老陳感到頭痛。
他抱著頭,頭疼得都快要爆炸了。
忽然他大吼道:「這該死的記憶,一定是被誰篡改了!誰?到底是誰?!」
因為他根本就想不起來他到底有幾個女兒。
好像只有一個,又好像一個都沒有。
但是他記得他有一個兒子。
而且還記得當初找到兒子和……和誰?和女兒嗎?
反正記得當初見到兒子時,他是高興的,然後,他就看到副教主把兒子殺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整個世界都在變化。
那是恐怖的整個世界的時空扭轉!
哪怕他是不死教裡面的大人物,也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時空扭轉的畫面。
這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而且整個天地似乎都在哭泣!
當時他的腦袋都空了。
為什麼,為什麼陳飛死了,整個世界的時空就扭轉了?
在那個時候,他感覺他的兒子就是一個怪物。
或者說,也許正如教主所說,這個世界其實是被一個怪物所控制著。
而不死教要做的,就是幹掉那個怪物!
老陳又大吼了一聲。
這時腦袋沒那麼痛了。
但是他依然忘不了一次又一次兒子被人打死的場景。
所以他後來選擇了離開。
在打死怪物的過程中,他們其實已經全部都變成了怪物!
「過去多久了呢?」
他喃喃自語。
忘了!
他已經沒有了時間的觀念。
「要出山嗎?」
他眺望著遠方的天際。
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
「魘是陳飛……陳飛……顯然那個老不死的並沒有發現這一點……顯然他是被靈靈幹掉的。死得好!」
他輕笑了一聲。
不過臉上卻沒有絲毫開心的表情。
「唉!現在,他們也知道事情麻煩了。出來了什麼皇級魘,還去追殺教主……看那老不死的口氣,應該是他覺得教主不是那個皇級魘的對手……所以老不死一定是想繼續給教主拖時間,想殺掉陳飛,結果卻被靈靈幹掉了……」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肉乾,然後穿起了那件破衣服,背起了包。
「看來還是要出去一趟啊!」
他邁開大步,往峰下跳了下去。
他的身體快速地下墜著,寒風一直像刀子一樣刮著他的臉,也刮進了他的心裡。
他的心已經冷透了。
隨著他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身上的肌肉也慢慢地收縮著。
看上去瘦弱了許多。
但是氣勢卻在漸漸上漲。
「那麼,我就去見一見他們吧!」
轟!
他直接砸到了山體裡,把雪和冰都砸出了一個大坑,不過很快就從大坑裡面跳了出來,向著山下狂奔而去。
不多時,他就下到了山腳下,回頭看了一眼山頂,沒有留戀,邁開雙腿,狂奔起來。
狂奔了大概兩個多小時,已經不知道跑出了多遠。
停了下來,又出肉乾啃著,正好旁邊有一條河,河水很清澈。
他趴在河邊捧著水喝了一口。
正這時,只見水下一條巨大的觸手往上一卷,竟然向他襲來。
「章魚?新鮮。」老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