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很快就過去了一年。
寧決的頭髮,已經長到下巴處。
他吐納呼吸,功法已達到小有所成的地步。
凌波微步殘篇,其中十六步完全掌握。
太白劍訣,四式,熟稔於心。
太極玄功經過苦修,已經將丹田中的那縷先天一氣,凝實成為了純金之色,比之曾經濃了數十倍不止。
寧決渾身肌肉強健,虬筋微起。
一副完美的身體。
時至今日,他已拼湊齊了94枚碎片。
約莫碎劍千刃總量的,十分之一。
「還得……再等些時日。」
寧決眸光如水般平靜,緩緩道。
……
獄中封鎖,與外界完全隔斷,無任何消息傳入。
無人知道,一年的時間,外界已然變天。
邊境外,巨獸的數量,突然暴增。
大量的高階巨獸,瘋狂地踏破邊境的基地。
一年時間。
人類的邊疆之線,縮退四百里。
這四百里,似乎並不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但,卻已致使邊疆的百姓,生靈塗炭。
四百里長線,囊括了多少平方公里。
其中坐落的上百座倖存者基地,無數的野外村莊,都完全被攻破了。
若是親自到那裡去看一眼,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鋼鐵廢墟。
人族屍體到處都是,堆成高山。
巨獸是從深海中浮現,登臨。
人類為了躲避巨獸,選擇駐紮大陸,遠離海岸線。
人們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見過大海了。
現如今,邊境線一退再退,更是距離大海相遙。
大量的殘存難民,數以萬計,朝著內部奔涌而來。
但是每個倖存者基地的食物,都是有限的。
自然不可能無限制的接納那些難民。
許多難民無處可去,餓死的餓死,流浪的流浪。
形成了大批的流浪人口,四處流離。
大量難民,只能在荒野中求生。
很多人被活活餓死。
大饑荒,來了。
巨獸咆哮,摧城斷木。
邊疆的山脈,突然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屍臭瀰漫漂浮,一片慘狀。
但這一切慘劇,都只在人族邊疆區域上演。
中心區域的權貴們,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緊迫。
他們依然穿著華貴,鋪張浪費著最好的食物,享受著。
他們身居高位,甚至聞不到一丁點同胞的血腥味。
中央的城市,依然是一片風平浪靜,安全之極。
……
又是一年過去。
人族邊境線,再退200里。
難民數量,反而變少了。
因為大量的難民,很快都會死亡。
異能者,終究是少數。
大部分的平民,都是無能力者。
也沒有錢購買強悍的武器裝備。
他們哪怕遇到最低等級的變異凶獸,也就只有送命的份。
有些獵獸者,自發組織起來,形成了志願軍,保護那些難民。
但獵獸者終究是少數。
只有少部分的難民,能夠得到幫助。
大多數的難民,只能死無葬身之地。
邊疆距離襄陽,極遠。
襄陽還是十分安全的。
但襄陽城內,許多的房屋,依然人去樓空。
襄陽城的許多青壯們,都自發奮勇的,前往邊疆保護難民,抗擊巨獸。
他們的武功,修煉的強悍,戰鬥力都不亞於異能者。
但巨獸數量無盡,總歸是有人要死的。
襄陽城中心,占地幾畝的靈堂高塔,高有七十多層。
其中擺放著數十萬座牌位。
都是曾經的襄陽人,一代一代傳下來。
此時此刻,其中的牌位,接連崩碎。
那意味著生命隕落消散。
老一輩的人,含淚將那些牌位拼好,黏合後,重新擺放上去。
曾無象站在靈堂門口,凝視著這一幕。
他眉頭緊皺,不苟言笑。
但眸中悲傷,還是無法完全隱藏住。
習武者,如今愈來愈少,襄陽幾乎是最後的一脈。
死一個,就少一個。
可大丈夫生居天地間,習武十餘載,可不就是為了今日。
人族式微,大難當頭,他又豈能阻止那些年輕人奔赴前線戰場。
曾無象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走到練功場。
他的大弟子,正端坐此處。
寧瑕盤膝閉目,身軀不再那麼虛弱,氣態紅潤了許多。
她的呼吸頻率特殊,呼三頻,緩吐一次。
「師父。」
感受到曾無象前來,她緩緩睜開了雙眸。
眼眸之中的藍色,變得更加純粹,有些深藍。
龍象鍛體功,她已經完全入門,甚至可以說有所小成。
兩年的時間,能夠修習到這種地步,已是相當不錯。
她身旁的小鱗,已經長成了身長半米的小龍,盤在她旁邊,打著哈欠。
小鱗身上的鱗片,隨著它的成長,愈來愈堅硬。
它的力量,也愈發強大。
經常追著襄陽城的那些小動物,追逐打鬧,搞的雞飛狗跳。
致使現在城門口的那條大黃狗,看到小鱗就發怵。
「寧瑕,你14歲才開始修煉,人脈已閉,我還以為進度會十分緩慢。」
「現在看來,你修行還是蠻有天賦。與那些自幼就開始修行的武者,幾乎沒有差距。」
「也許用不了三年,再過幾個月,你就能達到凝氣境。」
「屆時,你體內的巨獸基因,應該就會被徹底的吸收消融吧。」
曾無象捋了捋短鬍子,說道。
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越來越喜歡這個機靈的大弟子了。
全身武藝,傾囊相授。
除了龍象鍛體功以外,他還傳了許多功夫給寧瑕。
不遺餘力。
「多謝師父。」
寧瑕說道。
……
眨眼,又是六個多月過去。
荊山大監獄南方峽谷,二十公里外。
荒野中。
一個滿是風塵的帳篷,立於森林中。
楚三災站在帳篷外,在森林裡,修行著自己的刀法。
周圍樹木上,全是刀痕,錯綜複雜。
已經有數萬道痕跡。
因為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年半載。
他握著散發紅光的飲血刀,施展他的家傳武功《玄虛刀訣》。
這是傳了數十代,依然毫無遺漏和缺損的刀法。
因為楚家的每一代人,都會將這門刀法修習到大乘,自然不會因為時間太過長遠,而導致遺漏。
可以說,這刀訣幾乎已經刻入楚家人的基因中。
每日練刀,增強實力。
靜等深夜之時。
楚三災就會飛入荊山大監獄的上空,丟棄一枚碎刃下去。
夜夜如此。
時至今日,兩年半載。
整整一千枚劍刃碎片,已盡數拋之。
忽然,楚三災的腰包里,身份卡震動。
是寧決留給他的,那張姜離身份卡。
取出一看。
只見岳家,傳來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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