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碎片皆盡

  時間流逝,很快就過去了一年。

  寧決的頭髮,已經長到下巴處。

  他吐納呼吸,功法已達到小有所成的地步。

  凌波微步殘篇,其中十六步完全掌握。

  太白劍訣,四式,熟稔於心。

  太極玄功經過苦修,已經將丹田中的那縷先天一氣,凝實成為了純金之色,比之曾經濃了數十倍不止。

  寧決渾身肌肉強健,虬筋微起。

  一副完美的身體。

  時至今日,他已拼湊齊了94枚碎片。

  約莫碎劍千刃總量的,十分之一。

  「還得……再等些時日。」

  寧決眸光如水般平靜,緩緩道。

  ……

  獄中封鎖,與外界完全隔斷,無任何消息傳入。

  無人知道,一年的時間,外界已然變天。

  邊境外,巨獸的數量,突然暴增。

  大量的高階巨獸,瘋狂地踏破邊境的基地。

  一年時間。

  人類的邊疆之線,縮退四百里。

  這四百里,似乎並不是多麼遙遠的距離。

  但,卻已致使邊疆的百姓,生靈塗炭。

  四百里長線,囊括了多少平方公里。

  其中坐落的上百座倖存者基地,無數的野外村莊,都完全被攻破了。

  若是親自到那裡去看一眼,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鋼鐵廢墟。

  人族屍體到處都是,堆成高山。

  巨獸是從深海中浮現,登臨。

  人類為了躲避巨獸,選擇駐紮大陸,遠離海岸線。

  人們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見過大海了。

  現如今,邊境線一退再退,更是距離大海相遙。

  大量的殘存難民,數以萬計,朝著內部奔涌而來。

  但是每個倖存者基地的食物,都是有限的。

  自然不可能無限制的接納那些難民。

  許多難民無處可去,餓死的餓死,流浪的流浪。

  形成了大批的流浪人口,四處流離。

  大量難民,只能在荒野中求生。

  很多人被活活餓死。

  大饑荒,來了。

  巨獸咆哮,摧城斷木。

  邊疆的山脈,突然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屍臭瀰漫漂浮,一片慘狀。

  但這一切慘劇,都只在人族邊疆區域上演。

  中心區域的權貴們,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緊迫。

  他們依然穿著華貴,鋪張浪費著最好的食物,享受著。

  他們身居高位,甚至聞不到一丁點同胞的血腥味。

  中央的城市,依然是一片風平浪靜,安全之極。

  ……

  又是一年過去。

  人族邊境線,再退200里。

  難民數量,反而變少了。

  因為大量的難民,很快都會死亡。

  異能者,終究是少數。

  大部分的平民,都是無能力者。

  也沒有錢購買強悍的武器裝備。

  他們哪怕遇到最低等級的變異凶獸,也就只有送命的份。

  有些獵獸者,自發組織起來,形成了志願軍,保護那些難民。

  但獵獸者終究是少數。

  只有少部分的難民,能夠得到幫助。

  大多數的難民,只能死無葬身之地。

  邊疆距離襄陽,極遠。

  襄陽還是十分安全的。

  但襄陽城內,許多的房屋,依然人去樓空。

  襄陽城的許多青壯們,都自發奮勇的,前往邊疆保護難民,抗擊巨獸。

  他們的武功,修煉的強悍,戰鬥力都不亞於異能者。

  但巨獸數量無盡,總歸是有人要死的。

  襄陽城中心,占地幾畝的靈堂高塔,高有七十多層。

  其中擺放著數十萬座牌位。

  都是曾經的襄陽人,一代一代傳下來。

  此時此刻,其中的牌位,接連崩碎。

  那意味著生命隕落消散。

  老一輩的人,含淚將那些牌位拼好,黏合後,重新擺放上去。

  曾無象站在靈堂門口,凝視著這一幕。

  他眉頭緊皺,不苟言笑。

  但眸中悲傷,還是無法完全隱藏住。

  習武者,如今愈來愈少,襄陽幾乎是最後的一脈。

  死一個,就少一個。

  可大丈夫生居天地間,習武十餘載,可不就是為了今日。

  人族式微,大難當頭,他又豈能阻止那些年輕人奔赴前線戰場。

  曾無象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走到練功場。

  他的大弟子,正端坐此處。

  寧瑕盤膝閉目,身軀不再那麼虛弱,氣態紅潤了許多。

  她的呼吸頻率特殊,呼三頻,緩吐一次。

  「師父。」

  感受到曾無象前來,她緩緩睜開了雙眸。

  眼眸之中的藍色,變得更加純粹,有些深藍。

  龍象鍛體功,她已經完全入門,甚至可以說有所小成。

  兩年的時間,能夠修習到這種地步,已是相當不錯。

  她身旁的小鱗,已經長成了身長半米的小龍,盤在她旁邊,打著哈欠。

  小鱗身上的鱗片,隨著它的成長,愈來愈堅硬。

  它的力量,也愈發強大。

  經常追著襄陽城的那些小動物,追逐打鬧,搞的雞飛狗跳。

  致使現在城門口的那條大黃狗,看到小鱗就發怵。

  「寧瑕,你14歲才開始修煉,人脈已閉,我還以為進度會十分緩慢。」

  「現在看來,你修行還是蠻有天賦。與那些自幼就開始修行的武者,幾乎沒有差距。」

  「也許用不了三年,再過幾個月,你就能達到凝氣境。」

  「屆時,你體內的巨獸基因,應該就會被徹底的吸收消融吧。」

  曾無象捋了捋短鬍子,說道。

  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越來越喜歡這個機靈的大弟子了。

  全身武藝,傾囊相授。

  除了龍象鍛體功以外,他還傳了許多功夫給寧瑕。

  不遺餘力。

  「多謝師父。」

  寧瑕說道。

  ……

  眨眼,又是六個多月過去。

  荊山大監獄南方峽谷,二十公里外。

  荒野中。

  一個滿是風塵的帳篷,立於森林中。

  楚三災站在帳篷外,在森林裡,修行著自己的刀法。

  周圍樹木上,全是刀痕,錯綜複雜。

  已經有數萬道痕跡。

  因為他已經在這裡,住了兩年半載。

  他握著散發紅光的飲血刀,施展他的家傳武功《玄虛刀訣》。

  這是傳了數十代,依然毫無遺漏和缺損的刀法。

  因為楚家的每一代人,都會將這門刀法修習到大乘,自然不會因為時間太過長遠,而導致遺漏。

  可以說,這刀訣幾乎已經刻入楚家人的基因中。

  每日練刀,增強實力。

  靜等深夜之時。

  楚三災就會飛入荊山大監獄的上空,丟棄一枚碎刃下去。

  夜夜如此。

  時至今日,兩年半載。

  整整一千枚劍刃碎片,已盡數拋之。

  忽然,楚三災的腰包里,身份卡震動。

  是寧決留給他的,那張姜離身份卡。

  取出一看。

  只見岳家,傳來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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