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決走到妹妹身旁,看著她湛藍色的眼眸。
「寧瑕,我得離開一陣子了。」
他說道。
寧瑕聞言,眼中有些難過。
但她還是懂事的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她也希望哥哥能陪在自己身邊。
但,寧決必須完成曾無象的任務。
那是治療她的交易代價。
「我會努力練功,讓自己變強大起來的!」
「等你回來,說不定都打不過我了呢!」
她笑著說道,但眼中的淚光,卻無法隱藏。
寧決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隨後他牽來找南,貼著找南的頭側說道。
「找南,我得離開一陣子,你要照顧好小瑕。」
找南馬蹄顫動,輕嘶一聲,仿佛會意。
「找南,就留在這裡陪你。」
寧決牽著找南,將韁繩遞給寧瑕。
寧瑕接過韁繩,伸手摸了摸找南的鬃毛。
小鱗爬在寧瑕的肩頭,打著哈欠,似乎完全不為分離所動。
寧決上手狠狠地揉了揉它。
它這才淚眼汪汪,看起來十分捨不得寧決。
被脅迫的不舍,十分不情願。
最後,寧決和妹妹一個輕輕的擁抱,兄妹二人分開。
在這擁抱的瞬間,寧決使用意志洞悉異能,看了一眼妹妹的記憶。
十年前,他在一個偏遠基地的髒亂街頭,看到了灰頭土臉的寧瑕。
那個滿臉污垢,在街上乞討的小姑娘,實在太可憐,寧決便將她帶在身邊。
一直到現在。
兩人彼此的感情,已經如同家人。
此時他突然確定妹妹的體內有巨獸基因。
好奇心,驅使他查看一番妹妹的記憶。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這樣一個小姑娘,體內融合巨獸基因?
眼前無數畫面閃爍。
即使是已經被遺忘,最暗淡的記憶,在意志洞悉異能下,也會極其清晰。
記憶不會完全從腦海中消失。
記憶只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難以記起。
它們始終存在腦海中。
寧決一路洞察。
寧瑕眼中的自己,仿佛在發光。
「哥哥。」
「哥……」
「哥哥!」
「哥,好疼……」
「哥……我帶著錢,回來了……」
「哥!你受傷好嚴重!」
「哥……我好難受。」
十年的記憶,接連閃爍。
妹妹眼中的自己,仿佛加上了一層濾鏡,始終那麼英俊。
看著往事種種,寧決熱淚盈眶。
繼續向前探索。
一直追溯到最久遠的記憶。
直到掠過那一聲。
「小孩,跟我走。」
那是寧決對妹妹說的第一句話,雖然當時他自己也是小孩。
記憶,仿佛在這句話之後,才有了光彩。
之前的記憶,全部是一片灰暗。
寧決臉色凝重,一路追尋。
最終,他看到了真相。
嬰兒的模糊視角,在一個玻璃器皿中。
浸泡在營養液里。
透過玻璃罐,朝外面看去。
幾名身穿防化服的科學家,手中拿著試管,在研究著什麼。
記憶懵懂,看不真切。
對面牆壁上,全都是浸泡在罐子中的人類嬰兒。
真實的痛苦,從身體內插的每一根管子湧現。
極致的劇痛,即使是成年的寧決,都難以承受。
更何況一個嬰兒。
但嬰兒不能言,只能默默承受這種痛楚。
這樣的時光,一直過了兩三年。
最終,一名男子,手中拿著一管試劑,注射進了培養皿中。
在看到那人的瞬間,寧決眼眸劇烈顫抖。
趙霆教授!
下一瞬。
無邊痛楚,頓時將記憶吞噬。
仿佛墜入血海。
那恐怖的劇痛,讓寧決心臟仿佛粉碎!
有生以來,他從未感受過這種痛楚。
那是體內的億萬基因,被同時強行溶解的劇痛。
妹妹幼年時,竟遭受過這種苦痛!?
記憶意識模糊,跌落黑暗。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鮮血。
只聽見幾句話。
「又一個失敗的試驗品,她體內基因排斥,融合有瑕疵,無法獲得巨獸之力。」
「雖然失敗了,但也有一些進展,已經距離成功不遠了,趙霆教授真的是我們人族的希望!」
「她已經必死了,丟在這,等野狗吃掉吧。」
腳步聲漸遠。
幼年的寧瑕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躺在垃圾場的地面。
渾身惡臭。
她渾身是血,步履蹣跚的起身。
朝著街道走去。
也不知怎麼的,她堅強的活下來了。
那段黑暗無邊的痛苦回憶,也在遇見哥哥之後,徹底被遺忘。
看完這段記憶之後,寧決已滿眼淚水。
他神色怔怔,看著自己的妹妹。
「怎麼了,哥哥。」
她疑惑道。
寧決緩緩搖頭,微笑著沉默。
「好了,小瑕,我得走了,照顧好自己。」
轉身後,寧決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平靜。
或者說,森寒而冰涼。
他的雙手,暴露了他的心緒。
他攥拳顫抖,鮮血從拳縫中流淌。
他心中的怒意登臨巔峰。
為何妹妹一個如此平凡的女孩,會遭遇這麼多痛苦的事。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卻總遭加害。
百年前,詹姆斯·羅根一人闖入人類聯盟大本營,將所有的兒童實驗室摧毀,拯救了許多兒童。
但隨著他鋃鐺入獄,那些殘忍的實驗又開始了。
妹妹就是其中的犧牲品之一。
寧決從未想過,妹妹經歷過這種事情。
那些記憶,久遠之極,幾乎是嬰兒時期的。
而且充滿了痛苦,觸發了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自動將那段記憶遺忘了。
寧瑕已經將那段回憶忘卻,只有夜晚做噩夢時,偶爾會驚醒,夢見她自己還躺在培養皿中。
將這段回憶忘卻,對妹妹而言是好事。
這些事情,只要寧決記住就可以了。
寧決眼神平靜的可怕,身上散發出一股恐怖的冰寒之意。
他一步一步,朝著襄陽外走去。
此行,除了救出李寒光外,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寧決。」
楚三災背著柄紅色的窄刀,朝寧決緩步走來。
「我跟你一起去,助你一臂之力。」
他換上了一身黑衫,幹練而輕盈。
對楚三災而言,李寒光如同兄長。
如今要救他出獄,楚三災也想儘自己的一份力。
「荊山大監獄兇險之極,你可要想好了。」
寧決說道。
他曾被關押在那,雖然僥倖逃出,但對於那裡的森嚴戒備,始終抱有敬畏。
「無妨,我已與父母道別,即便有去無回……亦可。「
楚三災目光炯炯,說道。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