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拍賣場,寧決才發現,外面竟然已經破曉了。
這場拍賣會,不知不覺間就舉辦了3個多小時。
奇異的稀有物件太多了,就算不買,也足夠讓人大飽眼福,長長見識。
接連不斷的高階異武器,衝擊著人的認知。
所以會感覺時間過得很快。
回到妹妹寧瑕的房間中,她已經睡醒了。
她正倚靠在床鋪上,喝著黑夫人沖配的湯藥。
肩膀上的胖胖小鱗,盯著那碗黑色的湯藥,充滿了渴望。
它大大的眼睛,似乎看出來那碗湯中蘊含的營養,極其渴望。
不過寧瑕正在喝,它還是乖乖的沒有搶。
那湯藥充滿漆黑的草藥,以及許多難以名狀的奇怪物件。
章魚觸手、鬍鬚、蠍子手,以及許多寧決從未見過的蟲子。
寧決看到這劑煎藥,馬上展開了解構之眼。
湯藥中,充斥著許多詭異交雜的能量體。
並無毒性。
寧決鬆了口氣。
「這是什麼藥?」寧決問道。
「特製巫術煎劑,能量中和湯,以最毒性最弱的材料調配,你大可放心。」
黑玫說道。
「多加了一些深海章魚觸手和鬍鬚,甜味更足,小姑娘才喝得下去。」
黑玫拿起一根章魚觸手,放在嘴裡嚼了嚼,紫色的甘甜汁液,從嘴角流出。
咯咯一笑,十分稀少的展露出她小女人的可愛。
她的這副模樣,沒人見過。
寧決瀏覽過龍血教主的記憶,汲取了一些巫術的經驗。
其中血軀之術,更是深諳於心。
所以寧決看得出,這湯煎劑無害。
寧瑕喝下去之後,渾身一下子就恢復了氣色。
乾枯的嘴唇,也逐漸紅潤。
這比中藥、西藥,都更加神奇。
「謝謝姐姐,我真的感覺好多了,而且好好喝!」
寧瑕喝完後,眼睛一亮,笑道。
黑玫摸了摸她的頭,十分寵溺。
隨後她轉身,將寧決拽出了房間。
兩人單獨對話。
她表情認真嚴肅。
「我這湯煎劑,給她體內埋下了十幾種互相制衡的能量,填埋進細胞當中。」
「這些能量,能夠抵抗1年的基因蠶食。」
「也就是說,能再為她多爭取一年的時間。」
「她的身體太脆弱了,無法承載更多力量,所以這已是極限了。基因吞噬的能量,會愈來愈多,幾年後,我的煎劑也是無法為她續命了。」
「你得在這三年內,為她找到生存的辦法。」
寧決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
黑玫與自己萍水相逢,做到這個地步。
恩德皆有。
「您多番相助,真的感謝!」
寧決真誠道。
「這麼漂亮的姑娘,沒有你,我也會救的。」
「唉,若沒有這個病,還真想讓她留在我這裡,必定將她保護的極好。」
黑玫望向寧決的臉龐,眼中閃過雜亂思緒。
似乎,寧決的臉,讓她回想起了什麼。
她願意多番幫助寧決,除了寧決實力強橫,人情價值高,今後用的上以外。
其實還有一個無人知曉的原因。
寧決太像她曾經的一位故人了。
太像了。
盯著寧決,良久後,黑玫才移開了視線。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黑玫問道。
「我原本想帶她去央都,找治癒系異能者。」
「但現在看來,她並沒有患病,而是體內的基因出了問題,找醫生,或許沒有意義……」
「我過些天,準備帶她去襄陽州,找尋辦法。」
襄陽州,不是一個屬於異能者的地方。
那裡,更不屬於人類聯盟管轄。
是百分百脫離人類聯盟掌控的地方。
寧決當年殺掉趙曉山之後,就想往襄陽州逃去。
但是那裡太遠了,而且普通人難以進入,所以他只能選擇下策,逃入煉血城。
襄陽的人,都依靠修習功法,來獲得力量。
異能,治不好寧瑕。
只有上古傳承下來的功法,有可能做到了。
那是寧決唯一的希望了。
黑玫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了。
即使最後沒能治癒,也能在最後關頭,給寧瑕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
兩人回到房間中。
寧瑕還一臉微笑,看著兩人。
只是眼底,無人察覺到,潛藏一抹黯淡的悲傷,一閃而過。
是的,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她自己的身體,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假裝不知道,就是為了不讓哥哥擔心。
就連寧決,都沒有看到那抹難過。
只有小鱗,似乎與她心靈相通,沉下眼皮,表情難過的蹭了蹭寧瑕的臉蛋,似乎在安慰她。
寧決取出儲物戒中的一堆飾品。
午陽護體戒。
護心無瑕墜。
以及其餘好幾個護體類異武器。
黑夫人看到這堆東西,都驚呆了。
兩件A階異武器。
四件B階,三件C階。
價值好幾百萬。
而且,其中不乏許多一次性的異武器。
這等奢侈的手筆,她真的沒想到,寧決會這麼有錢。
不過寧決剛剛才屠殺一整個幫派,龍血教。
將所有幫眾的錢都搶奪過來的話,倒也差不多。
寧瑕看到這些項鍊、吊墜、戒指,眼神頓時充滿光彩。
女孩,都喜歡這些。
一路在底層長大,飽飯都沒吃過幾口的寧瑕,哪裡見過這麼多奢侈品。
她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是……給我的?」
寧瑕有些不敢相信。
「都是你的。」
寧決親手將兩個耳墜為她戴上,銀色的質地,刻滿了能量紋路。兩個耳環,形狀都不一樣,看起來十分華貴。
兩個鑲嵌著湛藍色特殊金屬的玉手鐲,戴在她的左手上。
一支髮簪,盤在耳後。
一支粉色的發卡,夾住劉海。
午陽護體戒,左手食指。
防火徽章,戴在胸前。
糾葛相生項鍊,墜於頸間。
此時此刻,寧瑕的身價,已經來到了七、八百萬的級別。
隨手一件飾品,就是一個異武器。
這般華貴,世間罕有。
她十分開心,眼中閃爍著光彩。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淺藍色的眼睛裡浮現歡喜。
雖然她即使洗過了臉,也還是讓人感覺風塵僕僕。
即使換了件新衣服,也還是沒有與之相配的氣質。
穿著再好的首飾,也像是一個跌落塵埃中的公主。
在底層摸爬滾打長大的小姑娘,無論如何,都很難擺脫那份吃苦的氣質。
但寧瑕並不在乎那些,哥哥已經給了她最好的。
她還並不知道,這每一件首飾,都是一樣異武器。
若是讓她知道的話,那還不當場跳起來。
寧決看著她,微微一笑。
他做的一切,其實都不算什麼。
兒時,無數次的危險境況,都是因為有寧瑕,才挺了過來。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寧決被混混群毆,身受重傷。
全身骨折,幾乎就只差一口氣吊命。
眼看,就要死在病床上的時候。
是寧瑕孤身一人,在人渣最多的暗巷中,假裝妓女,放棄尊嚴,出賣身體。
在那名客人即將辦事的時候,她扣動了寧決的手槍扳機,將那名客人殺死在暗巷中,奪走了他的錢包。
但那位客人,有些變態癖好。
在辦事之前,就將寧瑕打的遍體鱗傷,完全是朝死里打。
那些傷口直到今天還在,血疤觸目驚心。
最後她依然頂著一口氣,拿回來了一個皮質錢包。
妹妹衣衫襤褸,渾身是血,傻笑的樣子。
讓寧決如今回想起來,都眼睛猩紅,得屏住呼吸,才能忍住心中可怖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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