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卻是不依不饒。

  「這裡是禁區，你走到這裡，便已經有了嫌疑，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士兵盯著寧決，說道。

  說話間，他們就開始取出腰間的鐐銬，準備戴在寧決的手腕上。

  寧決眉頭微皺。

  正當他準備施展隱形能力，遁入無形的時候。

  一名男子，緩緩走來。

  他沖這些士兵擺了擺手。

  「他沒有嫌疑。」

  聲音，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這些士兵，立刻停下了動作，朝著他敬禮。

  「見過長官！」

  「退下吧。」

  隨後，士兵離開了這裡。

  寧決定睛看向自己身前的人。

  一名身穿西服的男人。

  竟然是，張通狹。

  當年在岳青的船上，寧決見過他。

  他聲稱要去央都辦點事。

  隨後，便是幾年不見。

  沒想到，都這麼久了，他還留在央都。

  而且……看起來地位不低。

  「好久不見了。」

  「姜離……不，應該說是，寧決？」

  張通狹說道。

  寧決快步離開這裡，朝著城內偏僻角落走去。

  張通狹一路跟隨。

  在小巷之中。

  「張通狹，你竟然是軍方的人？」

  寧決扯了扯兜帽，遮蓋住臉龐。

  他心中有些震驚。

  「我只是用我的小小鳥們，為人類聯盟，提供軍事情報。」

  「他們給了我一個副參謀長的職位。」

  寧決聞言，臉色凝重。

  「你……為何會與人類聯盟一道？」

  張通狹應該是不缺錢的。

  他這麼多年來在煉血城賣情報撈到的油水，早已足夠他富可敵國，下半生無憂。

  他的情報能力，如果加入人類聯盟，將會極其棘手。

  寧決想要拉攏他。

  張通狹目光平靜，凝視著寧決。

  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

  「人類聯盟何錯之有，在你口中仿佛十惡不赦？」

  寧決緩緩搖了搖頭。

  「以你的情報能力，兒童實驗、放任難民流離，這些事情都不必我多說，你定然早已知曉。」

  「知道了這些，你依然選擇為他們賣命？」

  張通狹微微一笑，道。

  「哦？你能想出更好的辦法麼？」

  「若是你坐在人類聯盟的位置，你能做得更好？」

  「若是不讓趙霆教授做實驗，壯大人族力量，外面的巨獸如何處置？」

  「人族式微，邊疆連破，只有科技的力量，能夠幫助人族復興。」

  「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

  「如果終止實驗，巨獸終歸會有一天將人族徹底滅絕，到時候將會死更多人。」

  「犧牲一小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才是最最理智的選擇。」

  張通狹說道。

  寧決聞言，眼光微凝。

  張通狹所言非虛，確有幾分道理。

  但寧決，還是更贊成羅詳教授的主張。

  人是目的而非手段，在這個維度下，拿100人去做實驗哪怕能救10000人也是不道德的。

  犧牲一小部分人而達到的星辰大海，沒有任何意義。

  一位古老的哲學家曾說有七樣東西可以使人毀滅。

  其中有一條，就是沒有人性的科學。

  如果用沒有人性的科學拯救了人們，最後那科學就是新的巨獸。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他可以繼續與張通狹辯駁。

  但張通狹既已認定他正確的路，寧決也沒必要白費功夫了。

  幾十年的價值觀，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扭轉的。

  他與張通狹的區別只在於。

  張通狹站在，那些未被犧牲者的角度。

  而寧決，是站在犧牲者的角度。

  「如果你已決心為人類聯盟賣力，那剛才又為何要阻攔那些士兵？」

  寧決問道。

  「那些士兵，怎麼可能攔得住你，我若不阻止他們，怕是現在他們早已化作一堆飛灰。」

  張通狹看到過寧決擊潰機械巨獸兵器，以及抹殺數萬異能者士兵的場面。

  他知道寧決的實力是多麼恐怖。

  「你走吧，我不會攔你。」

  他說道。

  「畢竟這央都……暫時沒人攔得住你。」

  寧決眼眸之中，金芒閃爍。

  欲看穿張通狹的記憶與思想。

  他想要看出，張通狹接觸到了人類聯盟中的何等辛秘。

  大量的記憶，浩如煙海般，湧入寧決的心頭。

  張通狹所言的小小鳥，原來就是一些流浪的孤兒。

  那些流浪的小孩，都是張通狹的手下。

  足有數萬人。

  他們分散落在各個地方。

  整個人類境地內，都有他的手下。

  怪不得張通狹的情報網絡，如此通達。

  就連人類聯盟，都需要與他合作。

  原來他的「小小鳥」，遍布各地。

  透過記憶，寧決發現，當年龍血教裡面，竟然也混入了張通狹的「小小鳥」。

  怪不得他會知道龍血的弱點。

  繼續深入。

  人類聯盟如今的兵力、趙霆的研究成果情況，張通狹竟然都是了如指掌。

  200萬異能者士兵……

  數百座鋼鐵機械巨獸。

  並且趙霆已經完成了將成年人與巨獸基因融合的研究，目前正在量產中。

  最恐怖的是，寧決發現了一件事。

  趙霆的研究成果，是站在自己父母的肩膀上完成的……

  當年家裡被燒毀後，士兵們找出了寧決父母的研究手記。

  那手記有些殘損，但能勉強辨認。

  趙霆就是通過這手記，研究出了如何將人的基因，與巨獸的基因融合。

  由於是殘損手記，他研究了十幾二十年，才試錯成功。

  並且，研究出來的融合物，是巨獸的形態，還有機率掙脫控制，屠殺人類。

  這意味著並非完全體。

  寧決父母的，可是能夠直接讓人獲得巨獸的力量。

  可惜，手記殘損，那最完美的研究成果，永遠不可能為人所知了。

  若非張通狹的記憶，寧決怕是這輩子都無法知道。

  張通狹的手段之強硬，竟然連趙霆的實驗室都能夠滲透？

  寧決掃描他的異能。

  【張通狹】

  【異能·靈魂模因】

  【等階：S】

  【介紹：可在他人靈魂當中植入模因，影響他人意志，並隨時無距離無限制的獲得其記憶。】

  寧決震驚了。

  怪不得張通狹能夠有如此龐大的情報網。

  他將那些流浪的小孩，全部操控，然後控制著他們滲透到他所需要的地方去。

  小孩，是最不會讓人提起警惕的人。

  許多被他操控的小孩，在那些組織中滲透了十餘年，都長成了成年人，卻依然在被暗中操控著。

  張通狹的情報網，相當龐大。

  最可怕的在於，那些被他掌控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處在張通狹的掌控之中。

  這種潛移默化的控制，僅需瞬間就能洞穿靈魂，隨後永遠的伴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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