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抗爭命運」
「所以在最後，哪怕是誕生了托莉涅這樣的頂級強者，也沒有逃過敗亡的命運嘛。」
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麼這位龍裔女王會表現出那般卑微的模樣了，她大概不是接受了生死交予他人之手的結果，而是接受了本身的命運，或許在她身死族滅的那一瞬間，沒有誰比她更絕望。
也正是因此，或許才能解釋本應高傲無比托莉涅會放下所有身段，如此坦然的，向沒有表現出任何追隨價值他全心全意的獻上忠誠。
托莉涅從降臨的那一刻就是死忠，所以喬洋也願意多留出點耐心，不然就以霍華德的表現，這傢伙的下場應該和曾經那隻死活不願意獻上絕對忠誠的咯嘶魔一個下場才對。
當人們都離開時，蒂娜沒有走，她大多數時間都陪在喬洋身邊，誰成想只是這麼短短的時間中卻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老大，那小子絕對要吃不小的苦頭，奧瑞婭姐姐的手段可不是他那樣的莽夫能承受的。」
她的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在船上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剛來就敢忤逆喬洋權威的，只能說一句活該哦。
「經歷了滅族之禍，還是如此分不清形勢，如果能走出來，那還算是可堪一用，如果不行，那就爛著吧，就算是托莉涅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喬洋隨手環住了蒂娜的腰肢，隨著她的神裔血脈越發濃厚，女孩展現而出的魅力也是日益驚人，甚至一度蓋過了她更為強大的實力。
現在除了老一批的船員們，大多數後來者都把她當成船長大人的禁臠之一，並不知道這也是一位頂級強者。
「大白天的，老大，這不太合適吧~」
蒂娜嘴上似乎在拒絕，但也沒有阻止喬洋作怪的手，媚眼如絲，欲拒還迎的感覺直接勾起了某人的邪火。
「是嗎？我倒是感覺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間的了。」
說著，他靈活的手便攀到了外衣之內，輕攏慢捻抹復挑，熟練的技藝直接把蒂娜的力氣全都抽走，眼波迷離，嬌艷的紅唇就要送上。
就在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瞬間衝散了剛剛升起的三分旖旎。
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喬洋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後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朗聲回道：
「進來。」
得到允許，柯松推開船長室的大門，跨步走了進來。
「見過船長大人，您前段時間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這是成品，請您過目。」
柯松在攜帶的背包中拿出一瓶鮮紅如血的藥劑，交給了上首的喬洋，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全然沒有注意到侍立一旁的蒂娜眼角和耳後蒙上了一層淡粉色。
但空氣中殘留的荷爾蒙氣息卻被這位研究狂人捕捉到了，腦海中的激動平復下來，他就當作沒發現，有時候很多事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出來才是找死。
喬洋翻看了幾眼，回想了片刻，開口道：
「這是龍脈精血？」
「並不是，單純的龍脈精血對個體的作用並不大，所以我私下又進一步的擴展研究了一段時日，還望您原諒。」
柯松搖了搖頭，接著繼續道：
「這玩意喝下去能提升龍脈生物和龍裔體內的龍脈濃度，理論來說，血脈濃度在七十以下的都能得到或多或少的增幅，同時還能提升一定的天賦。」
「當然，肯定沒有您降下的賜福和血脈覺醒效果明顯，但也能一定程度上彌補這段時間中的空缺，主要是造價還算便宜，能夠量產。」
聞言，喬洋的眼眸一亮，沒想到當初只是隨口這麼一說，結果柯松卻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驚喜，不愧是船隊中的首席科學家。
「不錯，大功一件，能不能以此為原本，橫向擴展出其它種族的血脈藥劑，對了，它有名字嗎？」
「還沒有命名，而且您說的沒錯，我現在正在研究如何擴展到其它方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出結果了。」
柯松或許只有在這種時候話才會多一些，他是一位非常純粹的研究者。
「那就叫龍血秘藥吧，你回去後讓後勤人員先生產出五百瓶，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心情大好的喬洋準備下發重賞，哪怕是神性都不是問題，作為船隊中為數不多的研究人員，還是老船員，他不會吝惜一點神性。
「您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就直說了。」
他猶豫了片刻。
「嗯……我希望過一段時間，種植園區產出的超凡作物還有一些比較稀有的魔藥可以分給我一部分，用來研究一些我曾經沒有涉及過的領域，還請您批准。」
「就這，你確定？」
喬洋愣了一下，柯松的訴求實在是太過簡單，他這個當老大的都看不下去了。
「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能重新來一次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聽到柯松的回答，喬洋不禁啞然失笑，他手下的這幫傢伙還真是單純的可愛，當然，誰又不喜歡這種單純呢。
「你啊，好，我批准了，以後種植園區的所有產出都有一成是伱的，不計清單，想怎麼處理都是你的事，另外，接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說著，一團氤氳在區喬洋指尖浮現，隨後伴隨著一縷金光沒入了柯松的體內，這東西只要是老船員都很熟悉，登神之鑰，神性！
來不及說些什麼，柯松便被前所未有的體驗引走了注意力，然後全心全意的感受著來自喬洋的恩賜，若是死忠之後還有分級，那現在的他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由於是無屬性的神性，所以柯松吸收起來非常快，前後不過是幾分鐘而已，他便重新睜開了雙眼。
略微適應了幾個呼吸，柯松單膝跪地，堅定的說道：
「定不負您的期望！」
他的天賦理所應當的來到了史詩，無數靈感在腦海中噴薄而出，這是全新的天地。
「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回去吧，期待你的新成果。」
「您的意志！」
柯松用力的點了點頭，對於喬洋，他從剛到來的那天開始就獻上了永恆的忠誠，時至今日，亦是分毫未改。
等到柯松離開，蒂娜下意識的鬆了口氣，然而就在下一刻，她放鬆沒幾個眨眼的時間又僵硬了起來，同樣忍耐多時的喬洋可不會讓鍋里的羔羊跑掉。
「繼續我們沒完成的遊戲吧~」
時間一轉來到了晚上，大多船員都回到了房間休息，只有少數船員還在工作，比如維護一些設施的運轉。
像是怪物傳送門，這玩意安置在了漂游城，似乎是截取了一部分規則，所以每時每刻都會有一階到四階不等的怪物被傳送出來，新來的船員們就在這裡獲取殺戮經驗，提升實力，保證時刻都有戰鬥，磨鍊技藝。
另外就是已經回到九獄的波圖加爾建造的九獄傳送門，只需一點微不足道的靈魂幣，就有大量的魔鬼前赴後繼的出現，要麼被殺死提取靈魂幣，要麼被馴服，登上煉獄黑罪號服役，有著高階魔鬼的壓制，它們的忠誠度提升的很快。
唯一的缺點就是非招募的魔鬼初始忠誠度不高，但在漂游城法則的運轉下，就算是沒辦法收服的也能轉化為靈魂幣，然後投入到下一輪的「詐騙」中，儘管符合條件的魔鬼不多，但在這種和無本買賣沒區別的招募方式作用下，喬洋的船員數量還是在穩固高效的提升著。
此外新來的船員們適應的很快，就是霍華德的處境有些悽慘，只要是知道他的事跡者，沒有一個人會給他好臉色，一些船員還會打著切磋的名義將之狠狠的教訓一番，任何對船長不敬者，都將付出代價。
但奇怪的是，這傢伙哪怕受到了這樣的針對，也沒有表露不滿，只是默默的承受著，而且有機會就去訓練或是加入搏殺中，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的等級提升的很快。
這也讓船員們意識到了，霍華德或許沒有那麼不堪，但該有的針對還是存在，這一點也許只有經過一場戰鬥才會有所改觀。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深夜，船隊距離初生之島已然不遠。
由於只是為了交易，最多帶了點不懷好意，所以此行跟隨的人員不多。
大多數核心成員都在場，然後就是火鴉，冰晶鳳凰還有完成進化的豆丁。
小傢伙的體型長大了一圈，但仍然沒有逃出小型生物的範疇，似乎和進化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事實上卻並非如此，得到天賦提升，血脈進化，以及神之賜福的它覺醒了一種極其恐怖的力量，名為吞噬，它直接掌握了領域，只需要吃，就能得到全方位的成長，包括但不限於屬性，能力，甚至是對法則的參悟。
當然，也少不了體型的成長，這似乎是它的執念，反正在知曉自己的力量可以增長體型後，豆丁的小嘴就沒停過。
食物就不提了，還有一些高能晶石之類的，喬洋也不會吝惜，但不會無限量的供給，需要小傢伙用戰功換，反正它也不是沒有。
理論上來說，只要給它足夠的食物，豆丁能無限成長，喬洋也很期待小傢伙的它的未來能成長到什麼地步。
與此同時，在趕路的過程中，站在船頭的喬洋正在聽托莉涅講述她的過往，沒錯，她也是隨行人員之一，他不希望手下的人徹底敗在命運手中，而且就算是屈服也得是對他，而非那勞什子的命運。
「變形藥劑的效能不可能永遠持續，所以在我們十二歲的時候，潛藏多年的秘密暴露了，奧山帝國的權貴們聽說了這件事，他們非常憤怒，想要把我這個威脅消滅在萌芽中。」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真正的父母，他們當時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我在養父母的陪同下全程觀看了族人們是如何被劊子手當場處死，然後帶著我和霍華德去權貴那裡領賞。」
托莉涅的語氣非常平靜，但喬洋依然聽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在不知道自己是龍裔的時候，她或許和普通農戶家的孩子一模一樣，但有些事是瞞不住的，而她的養父母自然不會是什麼高瞻遠矚的人，拿她們領賞也沒什麼問題。
「由於我的容貌被看到了，所以奧山帝國的主宰留了我們一命，那些權貴們為了討好他們的主子，我還算幸運的沒有遭到什麼虐待，被裝上了囚車，準備送往王宮。」
「那時的我還天真的以為只是換個地方生活，但事實遠比我想像的殘酷。」
「霍華德沒有被當成玩物的價值，而他的體魄又很強大，所以被扔進了角斗場，每天和那些亡命徒進行生死搏殺，最嚴重的時候與死亡只有一線之隔，要不是為了防止我聽說這個消息後做出不理智的事，他的下場不會比那些被放棄的角鬥士好哪去。」
「而我就不一樣了，因為是進獻的玩物，所以那些侍從們就把我和那些公主們放在一起培養，以此訓練出一位聽話的花瓶，從那裡我還看到了好些個半龍裔，體內有著那位奧山主宰的血脈。」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距離我被訓練完成的日子也沒有多遠了，一封信改變了我未來的命運。」
「那是當初和我父母一起的族人，他們不知付出了什麼代價，把那封信送到了我的手中，因為檢查中沒有人看得懂龍語，所以忽視了信封上似乎是裝飾的符號。」
「就這樣，我通過這樣的交流方式了解了前十多年族人的遭遇，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原來我們都是奴隸。」
她無奈的笑了笑，強大的血脈氣息一閃而逝，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她在怪物傳送門那裡把實力恢復到三階。
「族人們的悲慘下場就好像夢魘一樣，日夜折磨著那個天真的我，而霍華德時常重傷的消息也在告訴我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弱者沒有任何權利，只是用來取悅上層的物品而已。」
「就在我準備和族人們一起離開時，一個人出現在了王宮中。」
提到這個人的時候，托莉涅的表情有所變化，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他是新來的老師，負責教導我相關的禮儀，而他和我一樣，是一位龍裔！」
「前幾天還沒什麼事，但在我和族人約好的最後一天，他說準備跟我們一起走，他早就受夠了權貴們的折磨，能不能帶他去看看。」
「由於時間緊急，看在他也是龍裔的份上，我同意了……呵，如此愚蠢~」
當托莉涅說到這裡時，後續怎麼發展喬洋已經猜到了，叛徒和內奸無論是哪個種族都會出現，而被奴役了那麼久的龍裔就更不意外。
「哈哈，我明知道殘存的龍裔處境不好，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族裔出現呢，所以族人們的計劃被發現了，而背叛者卻得到了重賞，他甚至以外族的身份得到了爵位，從那天起，那個天真的我就死了。」
托莉涅笑得有些悲涼，即便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又死而復生的她都無法忘懷。
「感覺權威被挑釁的奧山主宰勃然大怒，準備將所有殘存的龍裔處死，因為我們無法被馴服。」
「無力反抗的我只覺得愧對族人們的付出，我甚至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但就在行刑的那天，路過我的每一個族人都會對我說，『你是龍裔一族天生的王，你不能死在這裡』，他們從沒有怪罪過我，因為我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的信仰，明明那個時候我只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背負一個族群的命運。」
「我目睹族人們死在我面前，在馬上輪到霍華德的時候，一條成年金龍出現，它毀滅了刑場，帶走了為數不多的龍裔們。」
「我們被安置在一方極為偏僻的陸地，在那裡，我度過了漫長的十年，然後帶著我的巨龍軍團和龍騎士們，將奧山帝國毀滅的一乾二淨。」
「不僅如此，所有進行奴隸貿易的線路以及背後的帝國全都被我掃蕩的一乾二淨。」
「如此猖獗的行為自然引起了人類聯盟的怒火，最後我和我的戰士們殺死了三位半神，四十五位傳奇，但具體死了多少人，就連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托莉涅轉過頭，一張美麗的臉平靜的驚人，緩緩開口道：
「我很感謝您用不可思議的方式將我從混沌中帶出來，但請在我為您付出您認為足夠的報酬時，賦予我永恆的死亡，我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它讓我感到噁心。」
喬洋嗤然一笑，臉上帶著戲謔和可憐，這般表情讓這位女王有些不舒服，但命不由人，身不由己，眼前的男人是他無法反抗的強者，任何不滿都不應暴露，她可以死，但她的族人不行。
「你要是想死，那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故事很精彩，你已經付出了足夠的報酬，但你可以問問自己，是對這個世界，還是對那個帶領族人赴死，那個曾經弱小的你，那個被山嶽聯盟圍攻至死的你，感到噁心呢？」
「我的族人生活在那裡，龍裔的血脈不會斷絕！」
托莉涅的情緒第一次有了明顯的波動，她對命運屈服了，這一點無論是喬洋還是她都有深刻的認知，所以在完成復仇後的她心生死志，託孤一樣的交代只是為了讓和她一起被召喚而來的龍裔們好好的在這裡生活。
「你生氣了？」
「我沒有~」
她下意識的反駁道，但後面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口了，因為喬洋說得對，她生氣了。
「讓我戳中了痛點？還是不想面對你那不堪的過去，還是兩者都有，哈哈~」
譏諷的笑聲讓托莉涅回想起了那段歲月，族人們的期望，她的成長，無比痛苦的經歷宛若小刀一樣，不致命，但夠疼。
「您知道我的過往？」
平復下內心的躁動，托莉涅劍眉微蹙，沒有回答喬洋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有幸在一部殘卷上看到過，據我所知，山嶽聯盟時至今日還完好地存在著，而奴隸貿易，依舊是各大勢力採掘不完的金礦，正巧，我也挺討厭這東西的，想不想再組建一支龍騎兵團，讓這令人作嘔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喬洋目光如炬，向她展露了野心和抱負，在他的船上，從不提倡奴隸制度，而且很多俘虜也只是打著奴隸的名號，實際上的待遇卻連很多自由人都比不上，他一個來自紅色國度的人，怎麼會容許奴隸制度在自己旗下存在，最多就是行事風格上鷹派了一點，嗯，只是一點。
「您要是這麼做，和世界宣戰無異，那時您會舉世皆敵。。」
「那便舉世皆敵！」
他的聲音不大，卻直擊心底。
隨行的船員露出了笑意，一齊看向喬伊，滿眼狂熱，目光灼灼，他們只想擁護偉大的船長大人成為至高無上者，至於會遭受什麼樣的阻力，他們不在乎。
「我懂了，您和我遇到的所有存在都不同。」
托莉涅的生命周期對於一位史詩級半神來說真的很短，算上連番的戰爭時期也不過二十六年，但她的眼光很準，迄今為止也只看錯了一次，她願意堵上所有，為了搏一個璀璨的未來。
她單膝跪地，低下高傲的頭顱，用晦澀難懂的龍語發下了誓言。
「托莉涅帶·坦格利安，向您獻上我的一切，承載過去，依託今日，追隨偉大的主宰，直至永恆。」
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比之招募時帶來的聯繫更加緊密的約束加持在了二人之間，正如誓言中所說，從今往後，哪怕是死亡，托莉涅的一切都是屬於喬洋的東西，連天地法則都奪不走。
「素來言出必行，成吾信義昭彰！」
「屬下托莉涅，見過主宰。」
「主宰可不行，你是我的追隨者，更是我的船員，記得以後叫我船長，我更喜歡這個稱呼。」
「遵命，船長！」
「歡迎來到黑燭，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