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瑟恩的過往」

  與此同時，鮮血祭壇。

  大批長相比魔鬼還要更加抽象的怪物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吼叫聲，暴虐，恐懼，瘋狂，奏出了一曲癲狂的交響樂。

  然而一地的屍體證明了它們的情況並不怎麼好過，只是掃了一眼，喬洋就看到了不下於五種怪物。

  惡魔試煉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目前這些躺在地上的全都是來自無底深淵的底層惡魔，連一個血脈略微高貴一點的都沒有。

  相比於秩序森嚴的九獄，深淵的惡魔不論是數量還是種類都要比魔鬼更多，但從平均實力上來看嘛，雖然惡魔一直不想承認，但從上到下，按照血脈對應實力的話，魔鬼的確是強上那麼一點，即便是與深獄煉魔同層次的巴洛炎魔也是如此，甚至讓深淵領主和魔鬼大公對比還是這樣。

  但從整體來看，其實還是深淵的力量更強，至於原因也很簡單，深淵的惡魔太多了，下到和劣魔一樣的深淵蠕蟲，高到惡魔領主，在數量上絕對是碾壓性的優勢，有時候同層次的戰鬥其實挺簡單的，一個人打不過，多來幾個肯定就行了。

  事實上，兩方外層位面發起的血戰曠日持久，每時每刻都有新的，老的，年輕力壯的乃至即將步入死亡的惡魔或是魔鬼踏入這個戰場。

  兩方的統治者心照不宣的達成了默契，九獄想要藉助無窮無盡的惡魔練兵，而惡魔領主也需要消耗一下自己位面數量過剩的惡魔，順便讓魔鬼大公手下的勢力減弱，畢竟中低階的惡魔的確不值錢。

  再者說，沒有什麼能比一場隨時會丟掉小命的混戰更能激發潛力，每次大型血戰過後，都會有一批從底層惡魔甚至怯魔進階而來的高等惡魔，魔鬼大公們在練兵，這些惡魔領主們又何嘗不是呢。

  此時，祭壇底部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濃郁的硫磺氣息在空氣中的飄蕩，溫度極高的惡魔之血讓整體環境都灼熱了不少。

  「劍勢【腰斬】！」

  瑟恩單手握著長劍，像是一位優雅的舞者，穿梭在數量眾多的惡魔中間，不過這些惡魔卻不這麼想，因為眼前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男人每一次出劍都要幹掉一隻它們的同族，有時候甚至還要一串二。

  最離譜的是，他對惡魔的了解無比深厚，往往它們只是剛剛出手，結果就像是被預判了一樣，直接把脖子撞在人家的劍上。

  個別有點見識的惡魔立馬就明白了，它們不可能是這個人的對手，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的絕望，事實證明，即便是惡魔也會害怕，而非單純的瘋子。

  另一邊，跟在喬洋身後的魔鬼們聞到老對手的味道，呼吸抑制不住的粗重，心裡癢的和貓抓一樣。

  「船長大人，我可以加入戰鬥嘛？」

  巴斯克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了一句，血紅色的眼中滿是對殺戮的渴望。

  「等著。」

  喬洋只回了兩個字，但語氣中卻充滿了不可置疑，讓躁動的魔鬼們壓下了本能的衝動。

  大概看了一會正在戰鬥的船員，喬洋發現了有老船員也有新人，包括瑟恩，聶克爾在內，他們組成陣型緩步推進，讓這些到來的惡魔無計可施，只能成為待宰羔羊。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新老船員相處的還算不錯，老人也願意帶著新人戰鬥，幫助他們得到更快的成長。

  此外，由於新傳奇成員的到來，馬奎斯重新安排了一下戰術，他們這些高階戰力只負責緊急救援，而非親自下場，正好可以看看新人的成色。

  「劍勢【牽絲】！」

  「腳底抹油（一環法術）」

  「燃燒之手（一環法術）」

  「治癒！」

  隨著最後一隻弗洛魔被爆燃的火焰吞噬殆盡，第六輪的惡魔試煉就此結束，提示音依舊準時響起，就剛才招募船員到現在，他又聽了六遍。

  「提示：試煉第六輪結束，獎勵五千點通用經驗，額外獎勵隨機藏寶圖×3，技能點×30，己方受到傷害降低20%，持續24小時。」

  「提示：試煉第七輪一小時後開始……請冒險者做好準備，或選擇立即終止試煉，保留獎勵。」

  惡魔試煉每個輪次給的獎勵和魔鬼試煉大差不差，第三輪結束後給的buff獎勵還是經驗獲取提升，讓經驗池的累積速度又拔高了不少。

  新來的船醫和牧師此時忙的腳不沾地，由於新人不少，即便是老船員盡力照顧，還是有一部分不小心受傷的傢伙。

  這些受傷的船員被老鳥們戲稱為「寶寶」，笑的那叫一個放肆，讓這些新人臊的滿臉通紅，卻又沒辦法反駁，畢竟在有人護著的情況下還受了傷，這就是自己的問題，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這也只是在休息時的玩笑，戰鬥時大家都是戰友，老船員們也不會太過分，而新人們也不是傻子，反正被調侃兩句又不會掉塊肉，總之氛圍一片和諧。

  另一邊，馬奎斯來到了喬洋身邊，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諸多魔鬼，隨後恢復如常，直接開口道：

  「船長，第六輪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敵人不適合新人繼續了，所以我準備讓一部分核心小隊的人主導七八輪的戰鬥，第九輪還是由我們一起上，新人在一邊觀看即可，這樣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喬洋點了點頭，這樣的安排十分合理，反正新人該有的歷練已經足夠了，不得不說，讓馬奎斯當大副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乾的不錯，辛苦了，不過第七輪就讓它們上吧，有巴斯克在，應該不是問題。」

  「您的意志。」

  馬奎斯自然是沒有意見，主要是身為深獄煉魔的巴斯克實在是太唬人了，這個頭就不是一般人能打過的，而且他也挺好奇這些魔鬼的戰鬥力。

  對於這些魔鬼的出現，他也沒感到意外，畢竟有海族船員在前，喬洋手下的人早就習慣了。

  「巴斯克，莉蓮，你們和馬奎斯走吧，他是船隊裡的大副，我不在的時候一切都聽他的，都明白嗎？」

  「遵命，船長大人。」

  巴斯克與莉蓮低頭領命，心中的不服早已消失，完全沒有高階魔鬼的樣子，畢竟那種恐怖的威壓它們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遍，宛若噩夢。

  隨著魔鬼們來到祭壇附近，一眾船員爆發出軒然大波，不是厭惡，而是驚奇，討論的同時開始狂吹喬洋，在他們心中，也只有船長大人才能把這些桀驁的魔鬼馴服。

  喬洋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有了魔鬼試煉的參考，那麼同一個級別的惡魔試煉也不可能離譜到哪裡去，接下來也用不著他再盯著，可以小小的歇一會，唉，擺爛真舒服！

  可惜，天不遂人願，就在此時，瑟恩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

  「船長大人，我是瑟恩。」

  無奈的搖了搖頭，人家都來找自己了，他也不可能裝作聽不見。

  「進來。」

  得到允許，瑟恩拉開營帳的們，緩步走了進來，也沒有猶豫，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訴求。

  「船長大人，我想參加接下來的戰鬥。」

  「給我一個理由，我不信馬奎斯沒告訴你我的安排，我欣賞你沒錯，但這不代表我會無條件的滿足伱的任何要求。」

  喬洋斜靠在寬大的椅背上，他的手指在扶手上不斷敲打，發出有節奏的鼓點，在略顯空曠的營帳中十分明顯。

  瑟恩有些沉默，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並不合適，但一陣沒來由的心血來潮卻讓他改變了想法，那種感覺在告訴他，如果不參加接下來的戰鬥，他一定會後悔，也正是這種預感驅使他來找喬洋。

  「船長大人，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不合適，但是……我有一種預感，我會遇到很重要的東西，所以……」

  他說的頗為猶豫，極力想要組織出能說服喬洋的一段話。

  「我同意了，去和馬奎斯報備一下就行。」

  還不等瑟恩說完，喬洋的話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路，讓他接下來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緩了好一會才幹巴巴的蹦出幾個字。

  「您同意了？」

  他的眼中還帶著點不可思議，因為他說的理由連他自己都感覺有點天方夜譚，畢竟因為一個預感就讓他加入一場影響不小的戰局，的確有點兒戲。

  「不然呢？你都說了有預感了，那就去唄，反正不管你最後收穫到什麼，都是變相增強了船隊的實力，放手去做，我相信你。」

  劍客張了張嘴，深呼了一口氣，隨後釋然一笑，似乎是放下了什麼，朗聲道：

  「船長大人，您願意聽我給您講一個故事嗎，這可能和我的預感有關係。」

  「當然，坐吧。」

  喬洋示意瑟恩坐下，你要是說這個我可不困了，他最喜歡聽故事了，通常而言，我有一個朋友這種藉口往往說的都是親身經歷，說實話，他是真的好奇瑟恩為什麼會變成一隻冰魔，這極不尋常。

  「在我年輕的時候……」

  瑟恩的語氣不緊不慢，開始講述起和他有關的故事，距離第七輪試煉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喬洋也願意成為一個傾聽者。

  每一位曾經的傳奇都可以是一份寶藏，他們的經歷與過往中就有許多埋藏在歷史中的秘辛，這也是喬洋沒有拒絕瑟恩的原因。

  隨著他的講述，一段算不上狗血，但也足夠精彩的故事逐漸鋪開。

  瑟恩出生在人類帝國，名為輝耀，這個帝國的名稱相當陌生，過去了這麼久，現在還存不存在已經無法考究了。

  隨著他的成長，也表露了無與倫比的劍術天賦，他是不折不扣的劍術天才，這一點毋庸置疑。

  年輕時的他熱衷於劍術決鬥，當他在同齡人中難逢敵手時，他與所有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樣，決心通過參軍來證明自己。

  事實證明，天才無論在哪裡都會發光，環境並不能掩蓋他的光芒，瑟恩仰仗著自己高超的劍術，在戰場中進退自如，順利積累了許多戰功，但一路以來的順風順水也使他越發自負。

  當一個人長久處於這種狀態時，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後來發生的事也的確證明了這一點，同時也讓瑟恩的命運出現了轉折。

  在瑟恩那個時代，深淵有過一次大規模入侵物質位面的時期，無數聯通深淵的裂縫遍地開花，每天都有無數智慧生物死去，只留下遍地的殘垣斷壁，堪稱一場浩劫。

  那時參軍的瑟恩也是首當其衝，身為帝國軍人，他自然要頂上，甚至衝殺在最危險的一線。

  在一次偵查任務中，由於他的冒進，他率領的小隊與一股惡魔部族的強敵遭遇，敵人中有一名強大的巴洛魔戰士，那隻巴洛魔身為惡魔的同時也是職業者，比任何同族都要更加強大，它揮舞著一把沉重的巨劍，勢不可擋。

  連一向以劍術為傲的瑟恩，在對方的攻勢下，都落於下風，左臂也被對方斬斷。

  如果不是他的戰友兼好友以生命為代價拖住了敵人，他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全。

  一位劍士失去手臂，就如同野獸失去了獠牙。

  瑟恩就此沉寂了下來，他收斂了所有鋒芒，變得沉默寡語。

  傷愈後他從軍隊中退役，來到了亡友所在的家族，成為了這個家族的一名管家，默默地為這個家族打理日常事務，並且一連數年都沒有再碰過劍。

  某一日，這個家族中闖入了一群刺客，由於家族中的男人都外出征戰對抗惡魔的入侵，家中的婦孺在刺客面前似乎都成了待宰羔羊。

  然而瑟恩卻擋在了刺客面前，出乎意料的是，僅剩一條手臂的他，劍術卻更加純粹，遠勝以往。

  他仿佛能洞悉敵人的一切，那些狡詐、靈敏的刺客，在他的眼中，都不過是渾身都是破綻的活靶子。

  瑟恩多年一直深藏的鋒芒都在這一戰中展露無遺，他僅憑一隻手與一柄劍，就將所有刺客盡數擊敗。

  人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不苟言笑的管家，以他現在的劍術造詣，足以令帝國所有的劍術名家都黯然失色，人們十分好奇他為什麼這麼多年甘願屈居人下，在這個小家族中做一名忠僕。

  後來，好友家族的男性悉數陣亡，家族僅剩的長女不得不承擔起了家族的責任，成為了一名軍人。

  為了保護好友家族的血脈，瑟恩跟隨這個好友的後代一起奔赴前線戰場。

  在戰場上，他再次遇到了那個曾斬斷他手臂，並且無數次出現在他噩夢中的巴洛魔戰士，然而那時的瑟恩實力遠非曾經可比，一身劍術已然臻至化境，即便是生命力強悍的惡魔也不能阻擋他的利劍。

  然後意外出現了，就當瑟恩即將斬殺曾經的夢魘時，好友的長女遇到了危險，一如他往昔一樣，落入了惡魔精心準備的陷阱，命懸一線。

  他沒有任何猶豫，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巴洛魔戰士，趕回去支援。

  然而即便是已經非常接近傳奇的他也不可能突破無窮無盡的惡魔包圍，為了不讓好友的血脈消失，他使用了消耗極大的秘法，最終力竭死去。

  當他再次醒來並重新擁有智慧後，已經是一隻九獄中最卑賤的小魔鬼，後來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經歷了無數次生死徘徊後，才一步一步的進階成冰魔。

  很難想像一隻弱小至極的小魔鬼是如何從下等種晉升為高階魔鬼的，但瑟恩做到了，支撐他走下去的或許是執念，也可能是復仇的欲望，但不論如何，他的意志絕對堅如鋼鐵。

  「所以您的疑問目前是沒辦法解答了，因為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在死後成為一隻魔鬼。」

  瑟恩無奈的搖了搖頭，並非他不想回答，而是這件事確實太過匪夷所思了。

  又嚴重了，今天更新略晚，抱歉。

  感謝書友們投餵的月票。

  最後放個船員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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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隊醫生.卓越」一艘船上可以沒有財富，但絕對不能沒有醫生，在未知的遠航中，一位優秀的醫生足以拯救很多船員的生命。

  戰鬥力：★

  技能：製作藥物，緊急治療。

  屬性：力量14，敏捷12，體質12，智力16，感知14，魅力15

  人數：1

  忠誠度：100

  疲勞度：100

  維護費用：100銀幣/人/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