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寄魂師和他的伴生詭靈羈絆高達兩百點以上的時候,心中的那份聯繫,是無法割斷的。
不論伴生詭靈處於什麼狀態,哪怕它已經死了。
主人也能知道自己的伴生詭靈,是在什麼地方死的,如何死亡的。
這還只是僅限於普通的寄魂師和普通的伴生詭靈之間。
極少有人和自己的伴生詭靈,能夠達到兩百點羈絆。
畢竟寄生詭靈大多數都太醜了,許多寄魂師能不召喚出來,就不願意召喚出來。
免得辣眼睛。
張炎和他的伴生詭靈之間,存在的聯繫方式更加的特殊。
他掏出了聊齋世界,翻到了聶小倩的插畫那一頁。
聶小倩的插畫從英姿颯爽的白色衣裙的身姿,變了。
變成蜷縮著身體,懷抱著手腳,將腦袋深深埋進了膝蓋的模樣。
封印小倩的是一個漆黑的橢圓形空間,不算大,但是卻能隔絕聲音,光線以及外界的所有信息。
「看樣子這個封印是某一種有形的容器。」
張炎看著聶小倩插畫上,那淡淡的輪廓。
輪廓像是某種橢圓形的罈子。
「再來看看,她在哪裡?」
張炎伸出手,用大拇指和無名指夾在聶小倩的插畫上。
小倩白色的水袖被他輕輕一扯。
竟然將水袖從平面的二維插畫中,扯到了三維的世界裡。
水袖的一小截,凸出插畫之外。
「斷!」
張炎厲喝一聲。
隨著喝聲,凸出插畫的水袖應聲而斷。
他將斷裂的水袖往空中一拋。
白色水袖陡然迎風而漲,漲成了一米長,輕薄柔滑,飄在風中,被江風咧咧咧地拉扯著。
水袖碎片在空中停頓了半秒後,朝著東邊方向直射而去。
張炎大喜:「槿菡,施展血遁,跟上小倩的飛袖碎片。」
鬼嫁女槿菡立刻從身後抱住了張炎。
感受著那兩團柔軟抵在自己的背部那銷魂的感覺。
不知為何,張炎突然回憶起了臨走時,自己和柳無霜抵死纏綿的那一夜。
槿菡的血遁快若閃電。
水袖碎片在前方不斷掠過,鬼嫁女抱著張炎緊隨其後。
很快,水袖碎片就掠過了寬闊的長江。
張炎也踩著腳下的血遁雲,踏江水而去。
十分鐘之後。
水袖碎片不再前進,而是在風中輕輕垂落。
直落在了一片樹林之間的草地上。
張炎也停了下來。
他向四周瞅了瞅,並沒有什麼異樣。
這只是一片很普通的水杉樹林,四周全是樹。
可是這些再尋常不過的大樹,在今晚的黑夜中,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陰森和怪異。
「這裡有問題。」
張炎皺了皺眉頭。
直覺告訴他,這裡有問題,但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水袖碎片既然落在了這裡,那就證明聶小倩,也就被封印在此處。
「在哪裡呢?」
張炎有些茫然。
突然,鬼嫁女槿菡小臉詫異的看向了張炎手中的那十幾隻紅色的紙飛機。
「你發現了什麼嗎?」
張炎順著槿菡的目光,也朝星辰變化為的網看去。
只見紅色紙飛機在網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每一隻紙飛機的頭部,都筆直的朝向了天空某一處。
仿佛天空中的那個方向,有什麼在吸引著它們。
「槿菡,把血海降下來。」
張炎一聲令下。
鬼嫁女輕輕抬起手。
大量血水如海般從她的指縫中湧出,很快就在天空形成了一片血海。
血海灌出,洶湧彭拜。
緊接著,槿菡雙手往下一壓。
血海倒灌,就仿佛真的天漏了似的,血色海水掀起巨浪,從空中往地面壓了下來。
黑夜交織著血海的顏色,再加上這空地中無處不在的莫名詭異氣息。
張炎哪哪都不自在。
就在血海壓到離地面只剩下十米的高度時。
原本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空中,被血海染出了一個奇怪又龐大的輪廓。
「這是什麼東西?」
仰起頭的張炎,猛的瞪大了眼睛。
沉浮的血海中,那輪廓,竟然是一座宏偉的教堂。
通體黑色,散發著耐人尋味的氣息。
教堂並不算大,只有兩米高。
但尖頂的建築群卻連綿不休。
在這夜色里,就仿佛海市蜃樓般夢幻。
教堂現身後,整個樹林,更加的陰森可怖了。
大量的詭力,從教堂中泄露出來。
將槿菡的血海掀起巨大的波濤。
仿佛想要從鬼嫁女的血海中掙脫。
槿菡伸手一指,血水變得粘稠無比,這才將教堂的掙扎強行壓住。
教堂的牆上,刻著一行字。
那些字體古怪無比,不屬於藍星上的任何文明,張炎根本不認識。
但怪的是,當張炎的視線接觸到那行文字的一瞬間,卻秒懂了裡面的意思。
「聖耀大教堂。」
明明文字不屬於藍星的語言體系,但我又能看懂。
這是詭異世界才有的被動效果。
這座大教堂,難不成真的是詭異世界的產物?」
張炎心中拔涼拔涼的,寒意襲滿全身。
懸浮在空中的大教堂,也許是察覺到了自身存在已然被張炎發現。
在累累繁歌中,緩緩地將大門敞開了。
門內射出一束刺眼的光,洞穿了鬼嫁女的血海,直射到張炎的腳畔。
就那麼靜悄悄的,仿佛是在等待張炎自己進去。
張炎皺眉。
進,還是不進?
這是個問題。
不用膝蓋想,整個教堂都是個陷阱。
它在搞請君入甕的把戲。
但,張炎明知道有陷阱,卻又不得不進去。
聶小倩被關在教堂中,陳家寒也被疤瘌眼抓走,恐怕也在裡面。
張炎根本就沒有選擇。
疤瘌眼抓走陳家寒的目的,就是拿他當籌碼,逼迫張炎進教堂。
這傢伙,看來很了解自己護短的尿性啊。
何況,張炎也確實很好奇,這大教堂內,究竟有什麼凶厲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
更或許,裡邊藏有關於紅色紙飛機的秘密。
「干。」
張炎罵了一句,一咬牙,往前邁出一步,踏入了光圈中。
光很強烈,張炎在踏上光圈的瞬間,就被轉移到了大教堂的內部。
他將盤古張炎的算力開到了極限,怕自己在失明的瞬間,遭到攻擊。
可是意料之內的攻擊,並沒有出現。
在他的視線適應了這股強光之後,身旁的景象,也映入眼中。
「這可,真壯觀啊!」
張炎看清身旁的景物後,張大了嘴,久久都合不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