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仿佛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有什麼問題,只顧著給柳無霜夾菜。
這些天來,張炎幫柳無霜維修房子,也時常拿食物送到柳無霜家裡。
柳無霜雖然從未說過感謝的話,但是顧母身體不好,經常犯病。
女孩會過來端茶送水,只要看到顧母做針線活路,就會搶著過去做。
屋裡屋外的許多雜活,她也主動幹了。
哪怕剛開始幹得不好,但兩家人漸漸已經熟絡了起來。
前幾日顧母下身生了惡瘡,張炎不好去查看,也是柳無霜早晚過來,每日過來三四次,用金瘡藥替顧母擦拭塗藥。
也從未嫌棄。
顧母幾乎都要將柳無霜當做兒媳婦了。
每每提及過門的事情,柳無霜總是無言無語,一聲不響。
顧母也是無奈,不知道柳無霜做了那麼多兒媳婦才會做的事情,卻不肯過門,這是幾個意思。
今日晚上,她應該也是來替顧母上藥的。
柳無霜黑著個臉,等到吃完飯,張炎又要去忙碌的時候。
她突然叫住了他,問:「這幾日常常來你攤子上的少年人,是誰?」
「我也不清楚,他只是說是鄰村的。」
張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心裡一喜。
看來這柳無霜,已經對那公狐狸精有所懷疑了。
「鄰村人?」
柳無霜冷哼一聲:「鄰村可沒有這個人。」
「我也不怎麼理會他啊。」
張炎連忙說。
柳無霜卻更冷了:「但是他可不這麼想,也不知道你到哪裡惹來的。」
張炎有些莫名其妙了。
什麼叫自己招惹來的,它明明是劇情送過來的好不好!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
柳無霜看著張炎:「你給他帶個話,他的行為舉止很不妥當,已經冒犯到我了。
若他是你的朋友,我暫且忍讓。
今後再這樣纏著你,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喔,好。」
張炎點點頭。
那公狐狸精確實是個麻煩,借著柳無霜的話早點將其趕走也好。
一旁的顧母對張炎的遲鈍,氣得都要跳腳了。
對門的姑娘,明顯是吃醋了啊。
這混小子還不說些好聽的情話哄哄,反而還木木的點頭說好。
自家兒子,怎麼這麼笨啊。
「姑娘,麻煩你過來替我上藥吧。」
顧母將柳無霜拉入了裡屋。
柳無霜一邊替她擦拭上藥,她一邊吃味地說:「姑娘,你說的那小公子是怎麼回事?」
那男狐狸精,張炎並沒有像原著里的顧生一樣,帶回家行那苟且之事。
所以顧母倒是不知道它的情況。
柳無霜三言兩語,就將那小公子纏著張炎的事情說了。
顧母長嘆一口氣,竟然落淚了:「哎,姑娘,這幾日你替我擦拭身體,又替我上藥。
我都看在眼裡。
你這麼好的姑娘,如果是我的兒媳,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老生就是今日死了,也會含笑九泉了。」
柳無霜很是莫名其妙。
張炎母親怎麼剛剛聽完那小公子的事,轉頭就說起要自己當兒媳婦的事情了。
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聯繫,她是怎麼扯過這話茬來的?
柳無霜見顧母哭得傷心,只好開口安慰道:「張炎心善,又是大孝子。
我和母親孤兒寡母,配不上他。
他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了,何況那混小子,滿顆心都在你身上。
姑娘,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柳無霜再次沉默。
她其實是看得出來張炎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而且他還親口說喜歡自己。
柳無霜滿心都是報仇和贍養母親,從未想過兒女之情。
什麼叫愛情,她更是一無所知。
難道,這就叫愛情?
她哪裡知道,張炎看著她的那渴望的眼神,純粹是想尋個由頭,找她教武功。
柳無霜少有的微微嘆息一聲。
薑還是老的辣,顧母偷偷抹了抹淚水,心說那雪女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的波動。
看來她,並不是對兒子沒有好感啊。
「我兒雖然是孝子,但像是這種床頭服侍我,床旁服侍他的事情,也只有兒媳婦能做到啊。
何況老生已經衰老了,或許要不了幾日就會終去。到時候我張家香火還未能延續,老生我死不瞑目啊。」
柳無霜臉色依舊冰霜,但是已經有些繃不住了。
顧母說的話越來越扯。
什麼延續香火,什麼床旁伺候……
突然,她腦子裡划過了那個和張炎曖昧的公狐狸精。
床旁伺候……
難道?
顧母一把抓住了柳無霜的手:「你看我家顧兒,連男子都不放過了。他單身了二十年,我怕他那個欲望起來了,連喜歡的人,都要扭曲了。
連男人都不放過。
姑娘,你幫幫他,幫幫我家吧。
和男人在一起,我老張家的香火,就要真的斷了。」
柳無霜俏臉抽了抽,結凍的小臉,雙頰爬上了一抹雲彩。
她將手從顧母的手心抽出來,逃也似的跑了。
第二日,那公狐狸精又跑來調戲張炎。
張炎被調戲得一身雞皮疙瘩,敢怒不敢言。
便迫不及待地將柳無霜的話告訴了公狐狸精。
果不其然,公狐狸精大怒:「那臭婆娘真的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張炎點頭。
雖然他對公狐狸精叫柳無霜臭婆娘,很生氣。
但他又打不過對方。
「她叫我不要纏著你,她為何又要纏著你?」
公狐狸精大聲說。
「她也沒有纏著我啊。」
張炎撓撓頭。
公狐狸精冷笑道:「那你告訴她,別假惺惺地裝正經。
她對我家人做的事情,我還沒有找她報仇呢。
當心我將她的事情,四處張揚。」
張炎心中一驚,難道這公狐狸精已經知道了柳無霜的身世?
如果它真的到處亂說,惹了柳無霜的仇家來報仇。
那他還怎麼學武藝!
無奈之下,張炎只能出賣色相,好言相勸。
在他渾身雞皮疙瘩的被公狐狸精狠狠抓了幾把小手後,才將其勸住。
等公狐狸精離開,張炎立刻收了攤。
跑去找柳無霜。
柳無霜的母親不在,她一個人在家裡做花紅。
少女抬眼見到張炎匆匆忙忙走進來,指著對面的椅子:「你幹嘛來的這麼急?
剛好,我有事情找你。」
張炎急著說:」不好了,那小公子似乎知道你家的事情,還說要四處張揚你的事。」
柳無霜冷冷一笑:「他並不知道我的事,用什麼來張揚?」
「還是穩妥一點好。」
張炎喃喃說。
就在這時,柳無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寒霜般的臉頰升起一抹紅。
她放下手裡的針線,將張炎一把抓住,然後朝後一扔。
張炎莫名其妙的身體騰空而起,緊接著莫名其妙的被扔到了柳無霜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