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古老的真相
虛空之中，數道目光也朝這邊望來，洞穿了近乎無限遙遠的距離。
他們之中，有人驚疑，有人無所謂，有人虎視眈眈。
「是那鬼母，還有枯榮神尊！」
「他們在跟誰動手？」
有人在傳音，對幾個同等境況的古老存在發問。
他沉睡太久，先前秦風與眾鬼之母目光交匯，引起虛空動盪時沒有馬上醒來，所知不多。
「一個年輕的傢伙，地府之主！掌握了真靈輪轉的輪迴道，建立了所謂地府，野心極大，要管控虛空萬界的真靈輪轉！」
一位強者出聲，似乎對秦風的情況並不陌生。
「不錯，他似乎氣運滔天，得大道鍾愛，崛起太迅速了，卻掌握不少寶物，不像是毫無底蘊，譬如那建木，能連通諸多世界，若是繼續下去，有朝一日還真要被他成功！」
多年來，秦風幾乎沒有出手，寥寥幾次都是穿越無盡虛空趕路。
再就是剛剛，在這星河宇宙的大千世界點出一指，毀滅了虛冥鬼族的巨大戰艦。
然而，這些古老存在並不是省油燈，他們存在了太多年，於太多世界都有後手和眼線，手段更是讓尋常修行者難以想像，早就對秦風有了許多了解。
他們在用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手段傳信，發表看法。
無盡虛空的距離，信息的傳遞過程，這等常理，似乎對這個境界的存在不重要了，隨手便能打破常規。
「這地府之主似乎是修行者，一步步從微末到了如今，聽說他還有個生靈姐姐，似乎萬年之前還十分弱小。」
「萬年之前？這也太短暫了！他出身哪個大千世界！我在所有大幹世界都有布置，怎會不知此人！」
「他並非出身大千世界，而是出自一個小世界！一路崛起，到了如今地步！」
有聲音解釋，但語氣也透著驚疑。
最先發問者，剛剛甦醒的古老存在大驚。
「小世界怎會孕育出這一級數人物！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他其實是大道規則化身？」
在秦風之前，所有神帝境高手的出身只有兩種。
要麼是先天神魔之王那般，乃是冥冥中大道規則的一部分，有了生靈模樣的化身。
要麼就是大千世界中的生靈，一路蛻變，經過漫長歲月，最終超脫世界，高於世界。
他打破了常規，超越了過去認知，從凡俗中崛起，短短歲月就有了神帝之境。
「我懷疑，這地府之主並非新近崛起，而是來自遙遠時代！在那具軀殼中復生！否則不能解釋這一切。」
又有古老存在發聲了，他這猜測其實已經接近一部分真相，秦風確實並非原主，然而，他在前世也不是什麼偉大存在。
「很有可能！此人太強，一些寶物連我等都眼紅！更是對大道規則有極大悟性，短短時日便有如此修為！」
「是啊，剛剛那一掌似乎蘊含了時間之理，又有因果……是了，那地府之中輪迴也講因果，他具有第二條大道！」
「那一處大千世界周遭虛空，早就被他布下手段！這掌必然能同時接下鬼母與枯榮！」
幾位古老存在見識太驚人，三言兩語，便搞清楚了秦風的手段，對他了解了太多。
此時，他們的目光在這片虛空游離，發現了一些大道規則，確認了這一點。
虛空中，秦風面容如常，漠然無比，一掌轟出後，三位神帝至尊都是一愣。
但他們手段不停，瘋狂攪動規則，蘊含著大道之理的殺伐術轟擊而來。
無盡遙遠處，幾位神帝在交流，談論先前秦風與鬼母之爭，其中一些深意也被他們道破。
這些年來，那眾鬼之母雖然消極，面對秦風與地府一直是以一种放棄態度作戰，看上去很軟弱，但那只是表象。
一來，秦風為了練兵，挑選目標非常講究，並非眾鬼之母核心鬼域所在，甚至並不重要，
大都是些還在作戰的世界，歸屬未定，放棄也並不可惜。
或是像星盤世界這般，整個天地已經走向終途，飛速墜向毀滅，即將融入虛空，棄之並不可惜。
直到秦風親自出手，布局這星河宇宙的大世界，得了極大好處，這眾鬼之母才忍耐不住。
二來，眾鬼之母深知，自身與秦風彼此道路有重合，都占據了一部分真靈輪轉的大道規則。
但秦風所占據的那部分，似乎更為全面，天人、修羅、人、畜生、惡鬼、地獄六道、眾生，善惡、陰陽，中庸、奮進、極端，等等等等，幾乎能夠囊括絕大多數生靈性質。
而眾鬼之母只有鬼物一條道路，代表了生靈的陰性與惡意，太過極端，並不符合虛空萬界的主流。
在神帝這一境界中，像她這等存在，雖然是大道規則化身，可也算弱小的。
因此她才發動大戰，將一個個世界侵蝕，化為陰性力量濃郁的鬼域，將一切真靈化為惡鬼。
她像要從零開始，一點點改變虛空萬界，將生靈性質完全轉化為惡鬼，所有世界只存陰性之力。
在這個諸多古老存在狀態不佳的時代，她若能成功，自身處於巔峰期，足以成為最強者。
然而秦風出世了，與他相比，眾鬼之母更像是秦風的弱化版，或者說只是秦風的某一面成為了分身一般。
兩人若真的交手，她很可能會落敗，元氣大傷。
因此，必然要尋求幫助！
她曾遊說一些古老存在，付出極大利益，願意將兩千鬼帝，無數惡鬼送出，為他們補充生機。
可大多數不願參與，與眾鬼之母一樣，秦風占據了真靈輪轉的大道規則，若是隕落，一定會動搖相關規則，令生靈秩序出現問題。
何況，如今這虛空萬界，只有秦風與眾鬼之母處在巔峰期，不受精神化道與肉體枯朽之苦，若是令他們任何一人得到完整大道規則，恐怕會造就一個無比恐怖的威脅。
就如那當年的先天神魔之王一般，戰力在神帝境界也是第一，諸多大世界視之為創世神明拜祭，威名蓋壓了虛空萬界，甚至影響了大道！
連許多小世界生靈，根本沒有聽聞這位神魔之王，都從夢境與靈感，甚至是無意之中，描繪出他的形象。
許多世界，哪怕不是被先天神魔一族創造而出，其中生靈也將那手持巨斧開天闢地的巨人形象作為創世神拜祭。
那先天神魔之王，最終不知是為什麼，自稱得了虛空中大道啟示，要殺死一切神帝，回收被占據的規則，否則將來虛空萬界必然遭受無窮災難，因此才被圍攻而死。
事實證明，他其實沒錯！
這些年來，有太多世界的生靈因這些走入暮年的強者而死了。
動輒就是幾個大世界生靈被清洗，只留一些生靈種子，億萬年後再來收割。
有時，一些古老存在太急躁，會直接打爆一個世界，連天地之力都不放過。
因此，對於神帝強者而言，兩尊必然會有爭鬥的新生神帝，坐視他們相鬥是最好的。
或者可以推波助瀾，引發衝突，最佳局面是令兩者皆傷，本源受損，變成與他們一樣境地的存在才好。
至於這枯榮兩位尊者，曾他們經是同一人，代表了生靈、世界，乃至萬物的繁榮與垂暮，與真靈輪轉的規則很接近，插手其中也不意外。
而且這兩位狀況不太好，為了延續性命，將一體化為兩面。
繁榮一面，曾參與過去發生的大戰，掠奪了一位代表陽性的神帝本源，致使虛空之中黑暗成為主流。
許久之前，虛空也並非無光。
幾位神帝境界強者，一邊議論這一切，一邊推測戰局。
忽然，有古老存在恍然大悟！
「枯榮尊者，繁榮一面曾汲取陽性大道本源，導致一體兩面失衡，這眾鬼之母此次恐怕付出血本，以自身陰性本源為代價，換取了他的支持！」
「難怪！」
「原來如此！到時候這枯榮便占據了陰陽枯榮四條大道！足以再活一世巔峰！」
「那鬼母也不簡單，若是能成功，掠奪這地府之主的大道，可以成為眾生之母！這一道足夠強大了，甚至可以說，重要性不亞於神魔之王！」
「諸位道友真就要坐視此事嗎？無論他們哪一方成功，對你我都並非好事！」
一位古老存在發聲，立刻就有一片附和之聲。
「是啊，再出一位強者，有可能會對我們不利，該出手了！」
「不錯，是這個道理，只是我氣血虧空，有些虛弱，不宜動手，還是其它道友去吧。」
「不巧，我也剛從沉眠中復甦，沒什麼力……」
一時間，氣氛陷入沉默。
他們看似相熟，關係不錯，曾圍攻那先天神魔之王，可實際上仍然是彼此算計的關係，並無多少情誼。
此時，都在推脫，都在攛掇別人出手。
似他們這等存在，熬過了無數歲月，心機算計早就是一等一，雖然在交流，剛剛甦醒那位也做出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實則片刻就有了推算，知道了大概。
哪怕是眾鬼之母的圖謀，大概會付出的利益，他也有了很是準確的預估，確認了如今形勢。
甚至，當年秦風與眾鬼之母目光交匯，他也不是沒察覺，只是沒有徹底復甦罷了。
一群老陰棍，都在示人以弱，裝蠢，鼓動他人出手。
最終，虛空中靜默，幾位古老存在目視遠方大戰，悄寂無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