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神海。
四萬九千米深的海底。
確定天涯奧義可以隔絕灰線藤蛇的波動後，寧川不再停留，迅速上升，時間不長，遇到在一萬三千米處等待的夜無塵。
「你悟出虛空法則的相關奧義了？！」
夜無塵目光盯著寧川，呼吸都粗重幾分，完全平靜不下來。
通過消失的灰線藤蛇波動，他心中其實知道。
寧川肯定悟出了。
可是，就是覺得難以置信。
畢竟，那可是二品法則的雛形！
夜無塵上千年的時光中，別說親眼所見，都從未聽說過有人做到！
最重要的是。
寧川才用了多長時間？
加上來回耽擱的時間，還不到一刻鐘。
「悟出了，封侯武學的武印中，有相應的意境感悟。」寧川笑了笑，如實說道：「先上去，在煉神海里總歸不方便。」
「好！」
夜無塵點了點頭，壓下波瀾起伏的心情。
兩人迅速上浮。
不多時，平靜的海面盪起兩片水花，嘩啦聲中，寧川和夜無塵飛出煉神海。
海面上空。
「夜學長，天涯九步的武印，只能接受一次傳承。」寧川攤開右手，亮出那枚古樸的石牌，道：「被我傳承後，裡面銘刻的武學紋絡，已經全部消散。」
寧川本來還想讓夜無塵傳承一次。
「沒事。」
夜無塵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麼遺憾之色，平靜道：「給我修煉，我也悟不出虛空法則的雛形。」
他解釋道：「我在古籍中看過這種武印的相關介紹。
內部蘊含的意境感悟，確實強大，有助於修煉，可作用主要是縮短過程，節省時間。
最終的境界高低，還是要看個人的悟性！」
頓了頓，夜無塵稍作沉吟，舉例道：「翻天印的武印中，就有相應的意境感悟。
可無論是武星的上一代文明，還是現在的聖天盟，沒有一人，悟出翻天印蘊含的法則。
就連奧義，也只是掌握零星的兩三種，相互不融合！」
聽完，寧川暗自頷首。
的確。
那些強大的法則以及雛形，若僅靠觀摩高深的意境就能悟出，也不會如此罕見。
當然，他是例外！
夜無塵接著注視寧川，臉上浮現一抹遲疑之色，猶豫了好一會，才低聲道：「既然你已經能隱藏灰線藤蛇的波動，要不要回歸聯邦的隊伍？」
「不了。」
寧川遙望煉神海的盡頭，目光平靜，道：「正如之前所說，此次神武碑之行，我和聯邦已經兩不相欠。」
「當然，夜學長幫的忙，我一定謹記。」
寧川笑著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
夜無塵苦笑一聲，道：「你幫聯邦拿下那麼多特殊通道，聯邦幫你抵擋一次追殺，怎麼能還得清。」
語罷，夜無塵嘆了口氣，不再勸說寧川歸隊。
這件事上，聯邦本就做得不對。
尤其是徐元！
想到這，夜無塵眼中閃過一縷不滿之色，沉聲道：「徐元的行為，等回歸之後，我會聯繫校長和白前輩追究，絕不會這麼過去。」
「不用。」
寧川微微搖頭，拒絕夜無塵的好意，道：「徐元位列江境，讓校長和白前輩出面，總歸為難，我自己解決就行。」
夜無塵想了一下，同意下來。
以寧川的天賦，等到武星復甦，恐怕用不了一兩年時間，就能超越徐元。
到時候，可以讓徐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接下來你要回原武山嗎？」
夜無塵又道。
寧川頷首：「對，還有些問題，想找樂漁問清楚。」
「安全起見，我護送你過去。」
「我一人就行。」
「司南伯和蕭辰那五人，估計會來煉神海一趟，看看怎麼回事。」夜無塵有些擔憂，道：「我知道你潛行水平很高，可萬一被他們發現你的蹤跡……」
寧川笑了笑，道：「發現也沒什麼。」
聞言，夜無塵面露不解。
寧川也不解釋，運轉原力，施展天涯九步，向前一步邁出。
寧川的動作並不迅猛，可隨著腳掌的移動，周圍的空間，扭曲摺疊，仿佛被壓縮一般！
唰！
剎那間，寧川一步落下，消失在夜無塵的身旁，出現在萬米之外！
「這……」
夜無塵見狀心中一悸！
寧川的身法，他堂堂江境巔峰強者，竟然看不明白！
感覺有些像是瞬移。
可夜無塵清楚，那跟瞬移截然不同，寧川仿佛化作空間的一部分！
人即虛空！
而且，不談身法的精妙，單是展現出的速度，已經摸到江境天王的門檻！
唰！
寧川轉身邁步一步，穿梭虛空，回到原來的位置。
夜無塵直勾勾地盯著他，道：「說實話，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這麼強的一門武學，我之前為什麼要拒絕！」
「我就應該讓你打個欠條！」
夜無塵挑了挑眉，開玩笑道：「等到武星復甦，讓你找一門同等水平的身法補償給我！」
寧川啞然失笑，道：「要是知道真相，夜學長恐怕會更後悔。」
夜無塵怔了一下。
寧川不等他詢問，攤開手，笑著解釋：「我要壓制灰線藤蛇的波動，沒法全力催發天涯九步的相關奧義。」
「不然，速度可以再上漲三成！」
聽到寧川說出的數值，夜無塵瞳孔微微一縮，一抹震驚之色湧現。
在江境天王門檻的基礎上，再提升三成……
「比我都要快出一截！」
夜無塵難以置信！
雖說這裡是獄界，肉身強大占有優勢，可寧川的速度，主要來自高深境界的天涯九步。
那是實打實的原力武學！
換言之。
寧川現今即使回到北海界域，身法水平，也能跟江境天王比肩！
這時，夜無塵再想起自己方才的推測，不禁苦笑著搖頭。
寧川超出徐元，何須一兩年的時光！
或許，都不用武星復甦！
「那我就不跟你一起行動了，真是備受打擊，來的時候，我還是靠山，現在要不走，該成拖後腿的了！」
夜無塵無奈地感慨。
他又叮囑道：「你就一個人行動，路上小心。
若遇到圍攻，就爆發威勢。
我察覺到後，會前往支援！」
說完，夜無塵辭別離開，向著煉神海的深處掠去。
同時，他的周身爆發強大的威勢，席捲四方，不斷向外擴散。
寧川眼眸微眯，看出夜無塵此舉的意義，想要吸引聖天盟和異族議會等天王的追趕，讓他更安全一些。
「呼！」
寧川輕吐一口濁氣，收回視線，輕聲道：「我也該動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