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正義與邪惡

  現在大家都醒了,人多也好辦事。

  眾人都醒了過來,裴山也隨手把瘴鼠扔進自己的系統背包里。

  跟之前的那隻毛毛蟲一樣,這隻瘴鼠一被扔進系統背包,系統就彈出來一個提示,問是否要將這隻瘴鼠收做寵物。

  裴山想了想,還是決定收瘴鼠作為寵物。

  這隻瘴鼠本身是老者的寵物,如果再放走的話,說不定還會被那老者所用,而被老者看中,而且還能製造那麼強大的瘴氣,這瘴鼠應該還是蠻厲害的,值得裴山入手。

  如此想著,裴山也就把瘴鼠放進了寵物列表裡面。

  眾人這個時候悠悠轉醒,看到裴山的同時,也反應過來是被裴山給救了,趕緊揉著頭坐起來,一邊給裴山道謝,一邊詢問起了目前的情況。

  裴山簡單解釋了一下之後,眾人就立即想要去解救班傑明。

  當然,雖然他們確實是在這段時間跟班傑明相處的比較好,但是去解救班傑明卻是因為班傑明乃是偷盜之王的傳人,他們不能讓老者殺了班傑明,否則他們便都出不去了!

  眾人雖然還有些不適,但是在這種時候也沒有再管自己身上的傷勢,而是紛紛往通往第七層的結界走去。

  「等一下,第七層還不知道裡面都是一些什麼,大家最好屏住呼吸,保持警戒進去。」

  裴山提醒道。

  眾人深以為然,他們進入第六層的時候就是太放鬆了,以至於著了道。

  所以這些人全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紛紛走進第七層的結界裡。

  裴山這一次跟著大部隊的腳步,也走進了這第七層的結界裡。

  結界籠罩著裴山,而後逐漸消失,在結界消失的那一刻,裴山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他們千防萬防,也沒有防到這第七層居然是精神攻擊!

  眼前出現的一切都是依照裴山內心中的過去所設計的,裴山的過去當然是在地球。不過眼前這個地球不倫不類,樹木還好,都長得差不多,但是房子就有一點慘不忍睹了。

  或者是因為異界的幻術對於地球的場景有些水土不服,又或許是這幻術實在是太過落伍,裴山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建築並不是自己家,雖然它的模樣顏色是跟自己家差不多,不過…你見過一棟居民樓是在兩層之後就斷層了嗎?第三層和第二層隔得超級遠,不知道的還以為第三層是第四層,然後第三層消失了呢。

  裴山偷偷吐槽了一下這個幻境的做工,然後主動走進了那個居民樓里。

  系統沒有說怎麼才能夠破除幻境,裴山也只有先跟隨劇情走了。

  看著這個居民樓裴山就知道應該是要讓自己直面什麼內心的恐懼,這種老套狗血的劇情了。

  他緩緩走上居民樓的樓梯,看著樓梯上的青苔和塗鴉,暗想自己家什麼時候都有這些東西了?

  好像很久沒有人進來過這個居民樓一樣。

  裴山心生疑惑,但還是耐著性子往三樓走去。

  他家在三樓,是單位分的房子,算不上特別好,但是也不差。老爸以前還總是拿這個說事,說別人都沒有房子的時候,自己可就已經有了房子,而且房貸還比別人要便宜很多。雖然是單位分的房子,但是每次說起這件事情,他的臉上就仿佛蒙上了一層油光。

  裴山一路上了三樓,喜歡來串門的鄰居家一直房門緊閉,這不像是鄰居家的作風。

  裴山始終搞不太清楚這第七層的守護者到底是要做些什麼,不過裴山明白,他一定是想要擊潰自己的內心,所以會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揭示給自己看。

  裴山突然覺得這第七層的守衛者變得高明了起來。

  雖然它從一開始的畫風就不太對勁,現代不像現代,樓還是漂浮在空中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進入幻境的人想了解自己內心的東西,所以會主動掉進陷阱。

  這就是第七層守衛者的高明之處。

  裴山心裡莫名地讚嘆了一句,正好他已經走到了三樓,看著眼前粘貼著春聯的房屋,裴山頓了頓,伸出手來,推了門進去。

  屋內立即傳來污濁的味道,倒不是那種灰塵的味道,而是廚房的油煙——這個時候好像是沒有買抽油煙機的那個時候,屋子裡不是油煙就是老爸的香菸味道,嗆人得很。

  裴山正是受不了這種味道,所以才經常喜歡出去,一來二去,就染上了網癮,天天不著家。

  走進房間裡,裴山就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以前的那個自己——個子小小的,還下意識地用手捂住口鼻,皺著眉頭抱怨:「又是這麼臭?」

  老媽迎面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拿著菜刀,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什麼?你嫌棄臭!那你去做飯啊!」

  裴山皺皺眉頭,什麼都沒有說,目光落在「老媽」面前看了許久。

  老媽對於裴山的表現很不耐煩,揮著手上的菜刀讓裴山閃遠點,然後就匆匆出門了,只留下空氣中的油煙味和原地的裴山。

  「你媽呢?」

  老媽剛走,老爸就從門口走了進來,斜著眼睛看裴山。

  裴山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老爸,淚水不經意地就從眼睛裡流出來。

  他果然是想家了。

  「老子問你話呢!你咋不回答我!」

  老爸見到裴山不說話,生氣極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正好把桌子上的一個花瓶給打了下來,掉在地上,摔碎了。

  「好啊!你小子居然還敢摔東西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見到東西碎了,「老爸」勃然大怒,揮著手就要打在裴山的臉上。

  此刻的裴山卻忽然一閉眼睛。

  「夠了!」

  他輕聲說了一句,但是面前的「老爸」根本不為所動,眼見巴掌就要落在裴山臉上,裴山卻突然用了一個技能,往後急退,避開「老爸」的攻擊的同時,也用落日槍直接挑了他一槍。

  「老爸」的戰鬥力其實一點也不強,被挑了這一槍之後,原本健壯強勢的身子倏然就扁了下去,眼神定定地望著裴山,喃喃道:「不可能,我明明是按照你的記憶。」

  裴山沉著眸子,低聲嘆道:「記憶其實是最不值得相信的。在我記憶里,我爸媽或許很討厭,或許很自私,很虛榮,很自大。但是,我心裡是非常清楚,他們是不會這麼對我的。」

  「雖然我並不想承認,但是,他們並不是我記憶中的樣子。」

  「抱歉。」

  裴山喃喃低語了兩句,而後將目光落在周圍的裝飾上。

  其實這個幻境真的很精細,因為,在自己的心目中,家裡確實就是這樣的。

  他曾經有過一個想法,而且紮根已久,那就是:想讓家消失。

  所以從外面看,小區的第三層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畫面中的線條之所以彎彎曲曲,也是因為在裴山的記憶里,家裡的一切都不值得他注意,回想起家裡,自然也都是這些不太真切的彎彎曲曲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