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說。」
在一眾傀儡護衛、巨蟒和魂鴉的包圍下，張勇表現得非常老實。
「剛才的迷魂煙，是從哪裡來的？」
「那個啊，是小的搞到了製造圖，根據系統給出的介紹，那是古代下九門專門用來拐帶或禍害良家婦女的，後來又被邪道修煉者改造過，能夠自動追尋三丈內的活物。」
張勇越說越小聲。
不過，等他發現對面的『肥羊』沒有反感的表示，忽地心中一動。
然後，以一種『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的神情，從身份戒指取出三個小瓷瓶，攤開給對方看。
「兄弟，我辛苦收集材料，總共製作了四小瓶，只要你放了我，以後要多少有多少。對了，小弟我叫張勇，在狗區討生活。」
臨了，他還發出嘿嘿的浪笑。
還真是……
令人噁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昊一點兒都不想面對這個人渣。
有些事，要的是你情我願。
要真是依靠下九流的手段，那還有什麼樂趣。更何況，對方還想把這種歪門邪道，用在自己身上，這已經突破了容忍的底線。
東西，還是要的。
王昊讓傀儡黑髮上前，拿走了三個小瓷瓶，並且遠離自己。
這麼陰毒的道具，還是等確保了安全，再去查看。剛才自己沒有中招，一方面是因為提前服用了解毒丹，另一方面是一直捏住鼻子、屏住呼吸。
「很好，既然你回應了兩個問題，我就遵守承諾，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王昊甩動手槍，打開了左輪，在張勇面前一晃：「呶，槍里只有一發子彈，輪盤賭見過吧，只要撐過一槍，以後你就是我賈華過命的兄弟。」
說罷，他慢條斯理合上了左輪，非常匪氣地在其上一撥。
左輪，飛速旋轉數圈，穩穩停下。
「怎麼樣，這個小考驗不過分吧？」
聽到這句話，張勇心裡罵娘的心情都有，敢情自己擱這兒裝孫子半天，能不能活命還得賭那六分之一啊。
早知道這樣……
唔，就算早知道了，他也沒有其它的路可選。
想到這兒，張勇又有些喪氣。
誰讓自己打不過呢，有句文縐縐的古話怎麼說著，人為案板，我為牛羊肉，不能不低頭啊。
六分之一，這個機率很小。
他張勇福大命大，沒理由躲不過。
張勇一直陪著笑臉，咬牙應承下來：「賈哥，以後你多多關照。」
作為一個賭徒，就是對自己的運氣，迷之自信。
為表現得積極主動些，他主動伸長脖子，湊近左輪槍口，閉上了雙眼。
這種積極配合的態度，王昊非常欣賞。
他右臂繃直，手指按在扳機上，輕輕往後一扣。
啪嗒！
這一槍，沒有子彈。
不得不說，有人運氣不錯。
閉目緊張等待的張勇，在聽到這聲脆響，驀地面露喜色：「哈哈哈，我的運氣還真不賴……」
就在他要睜眼時，耳邊又傳來一聲啪嗒。
這是要幹嘛！
不是說好的一槍麼，難道賈華誤操作了？
可惜，他想錯了。
因為——
第三聲脆響，緊跟其後。
啪嗒！
這，不是誤操作！
「賈哥，你……」
張勇慌裡慌張睜開眼，馬上調動意念，就要取出圓盾和短刀。同時，還在大聲急喊，想再努力爭取一下。
啪嗒！
第四聲脆音，在前方響起。
四槍了啊，還爭取個屁！
這分明就是要人命！
此刻，張勇明白過來，努力爭取根本沒用，還是得靠自己。
刷刷！
短刀和圓盾，出現在左右手。
眼前，就是黑洞洞的槍口，之前為了在『賈華』面前表現，他湊得很近。
近，有近的好處。
只要速度夠快，他就能閃躲到持槍者的射擊盲區，犀利的手槍就會變得無用，接下來就是短兵相接。
短兵相接，他有自信。
時間越是急促，張勇腦中的念頭轉動得越快、也越清晰，在扳機連續扣動一兩秒鐘，他想了很多很多。
「你不講……」
張勇憤怒大吼。
剛剛吼出三個字，耳畔就響起了槍聲。
啪！
這一次，張勇的好運，終於用到盡頭。
眼前黑洞洞的槍口，冒出了一團炫目的火光。大概0.01秒鐘的時間內，他看到一粒子彈從槍口鑽出，帶著灼熱的高溫，急速旋轉，在視野中越變越大……
噗！
射出的子彈，穿透了張勇的眉心，又從腦後鑽了出來。
最後，射進了泥土地。
張勇，卒。
消瘦高大的身軀，向後仰倒。
被倉促取出的圓盾和短刀，直直落向地面，他還沒來得及攥緊。
在他圓睜的雙眼中，猶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憋屈。
或許，還有悔恨。
惡，做得多了，終究會被惡報。
對面。
王昊覺得不可思議。
望著地上橫躺的張勇屍體，又瞄了一眼左輪手槍，還是沒太緩過來。
手槍里只有一粒子彈，自己射了四次，竟然都是空槍！
這和以往的『彈無虛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男人嘛，最怕的就是放空槍。
還是一連四次。
王昊都不知，是該羨慕張勇的好運，還是該嫌棄自己的手臭。
沒錯，他沒打算放過對方。
一個人渣，留著也是禍害社會，不對，禍害洞窟世界。
採用輪盤賭的方式，不過是想瞧一瞧惡人死前的絕望，還有什麼能比『讓惡人恐懼』更值得銘記。
王昊取出上彈器，把六粒子彈裝好，旋轉一圈兒左輪，才把手槍合上。
接著，又把左輪手槍收回戒指。
搜刮戰利品，這種事誰都喜歡做。
王昊吩咐身邊的傀儡護衛，分頭去撿取五個『打醬油』惡人的戒指和身上的可用之物，又讓蛇寵石頭移開張勇的屍體，找到了那粒射進地下的彈頭。
彈頭，他沒有擦拭。
其表面，還粘著一些紅白之物。
王昊以工兵鏟鏟起彈頭和泥土，站起身，走到十字木架前，將它們倒在那個慘死倖存者的身邊。
然後，從身份戒指里放出4單位黃土，堆成一座墳冢，讓這個陌生死者入土為安。
「哥們，雖然咱們不認識，但害你的一夥惡人，我順手替你料理了，不用謝。」
這不是假惺惺。
而是在求一份心安。
在沒有秩序的未知世界中，王昊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這樣，他才不會讓自己淪為冷血麻木的怪物。
還有——
他也希望，這些小小的善舉，能為自己帶來一些好運和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