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C班。
司九音脫下弄濕的制服外套,隨手塞進抽屜里。
聽見聲響,薄西澤下意識抬眸望去。
只見女孩兒穿著純白的短袖,冷白的手臂隨手搭著桌面,面頰微垂,眼底染著幾分躁意。
大佬的坐姿,清冷的氣勢。
看著就不好惹。
以為她在擔心考試,薄西澤貼心地安慰道:「音姐,這次不考也沒事。我剛才都打聽好了,還有一次補考的機會。」
「……」
司九音嫌棄地瞥他一眼,漫不經心道:「誰說我不考?」
話音落,便嫌棄地轉過頭,趴在桌上睡了。
薄西澤微怔,手都成這樣,連作業也讓大哥做,還沒能寫字嗎?
身殘志堅的音姐!
——
轉眼,便到了適應性考試時間。
司九音一如往常,拎了支筆,拿著准考證,表情淡淡地往考場走去。
薄西澤、徐一斐和宋七七,跟三尊大神似的,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見到她們的人,下意識躲邊上去。
目光,偷偷打量著司九音的臉,最後落在她紅腫的右手上。
「我聽說她手骨折了,筆都握不住,怎麼還來參加考試?」
「腫成那樣,就是能寫,也寫不了多少。」小女生接話,「上次物理考第一,她們班多風光。」
「這次是全國聯考,其他科又不知道怎麼樣,真怕她考個倒數第一。」
「其他科肯定不怎麼樣。」女生雙手環抱,很懂地道:「她要是每科都很優秀,水溪中學能放她走?」
好像還真是這樣。
「聖高的倒數第一,她又不是沒考過。我擔心的是,她考全國倒數。」
聖高學生的排名,向來排在前面。
要是司九音真考倒數,那聖高的臉面可就保不住了。
「……」
嘀咕聲剛落,秦稀的聲音忽然響起。
「九音!」
聽見呼聲,司九音腳步停下,微微側過身子。
秦稀穿著黑色西裝制服,頭髮紮成丸子頭,剛出大學還有幾分稚氣的臉頰上,染著幾分緋色。
像是跑著追過來的,氣喘吁吁。
見狀,一旁的學生猜測,小聲道:「秦稀,不會是來阻止司九音參加考試的吧?」
以她的成績,這次就算參加,不僅拿不到自主招生的資格,還可能考全國倒數。
第二次補考的話,也就無所謂了。
「肯定是!」
女同學點頭,贊同地道:「這臉要是丟到外面去,秦稀要負全責。」
「這個給你。」
秦稀停在司九音面前,將手中小巧的腕枕遞給她,「我看你的手有些嚴重,墊著要稍微好點兒。」
剛才嘀咕的兩個小女生:「……」
「謝謝。♞♢ 6❾ѕн𝔲x.𝐜o𝐦 ☢🐊」
司九音接過腕枕,禮貌地道謝。
「別灰心,這次考不好也沒關係。」秦稀抬起手,打算拍拍司九音的肩給她打氣。
可看見女孩兒那雙沉寂攝人的眼睛時,心虛得又收了回去,挺尷尬地握成拳頭,「加油。」
「行。」
司九音彎了彎唇,心情好不錯。
與秦稀分開,幾人繼續往前走。
薄西澤感嘆:「小秦秦真是我這輩子遇見過,三觀最正的老師之一了。」
徐一斐:「同意。」
宋七七點頭:「秦老師超好的。」
聞言,司九音微微挑了下眉梢,淡淡出聲:「教出全國狀元,班主任有什麼獎勵?」
「啊?」
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司九音臉上。
「首先肯定是錢,其次是名氣,最後是……」
「哦。」司九音低低應聲,神情寡淡:「夠了。」
什麼夠了?
看著女孩兒修長的背影,三人腳步一起停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太明白。
——
進入考場,找到自己的位置。
司九音從校服兜里掏出筆和准考證,長腿勾過椅子,面無表情地坐下。
然後開始翻手機。
兩分鐘前,薄西晏給她發了信息。
【身體要緊,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淡淡勾了下唇,將手機關機,放在講台上。
坐在角落裡正背古詩的司千雪,看見她這漫不經心的樣子,嘴角掀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她若是司九音,寧願後面補考,也不願意這次考倒數丟人。
幾分鐘後。
監考老師拿著試卷進入教室,當場驗封,拆開分發。
走到司九音身邊時,監考老師愣了一下,擔憂道:「你這還能考試?」
這手,腫得像粽子。
「嗯。」
司九音淡淡應了聲,在其他學生看好戲的目光中,左手拿起筆,十分流暢地在試卷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眾人:「……」
司千雪更是驚得睜大雙眸,呆呆地坐在原地,心情複雜。
司九音不是左撇子,上次考試也是用的右手。
從來不知道她左手有這本事……
她小時候認識的司九音,是假的?
如果她左手也能寫,那這次考試……
司千雪握筆的力道不自覺加大,心裡十分不安。
就像其他同學說的那樣。
司九音若真是全科都優秀,那個破中學早就抓住她不放,為學校造名聲了。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司九音只有物理能拿得出手。
想到此,司千雪心裡的擔憂才稍稍消減一些,人也變得自信起來。
這次全國聯考的前三,一定是她的!
……
晚自習考完第三科。
司九音用左手答題的事跡,早已在學校里傳播開來。
低年級的同學,私下打賭她這次能考多少名。
膽子最大的,賭她能考全校前十。
宋七七抿了抿嘴,湊到司九音身邊,輕聲道:「九音,我賭全校前三。」
聞聲,司九音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肩。
「同學,格局小了。」
話音落,便往校門口走去,腳步有些匆忙。
年級前三,格局還小?
宋七七懵懵地看向薄西澤,見他盯著不遠處的跑車,小聲問:「為什麼,薄先生每次接音姐,不將你也接走?」
「……」
薄西澤心口被插了一刀,對天翻了個白眼:「媳婦兒是親的,兄弟是撿的唄。」
」那你還挺慘!」
薄西澤卻笑了,笑得賤兮兮的,「今晚慘的可不是我,是音姐。」
「啊?」
宋七七不明白。
薄西澤俯下身,小聲道:「剛才給我大哥告狀了,說音姐左手能寫字。」
能寫卻故意不寫作業。
今晚,音姐要被他大哥修理了!
——
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