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之後，江塵沒急著走。
酒館茶樓之類的地方一向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場所，他正好趁此機會聽聽看。
萬一對他有用呢？
這麼想著，他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旁邊的酒桌上一位大漢喝得滿臉通紅，對著身邊人大笑道：
「妖獸？哪來的妖獸。」
「老徐，你不會和老李上次一樣，在城外看到一頭大蟲就以為是妖獸了吧？」
「哈哈哈......」壯漢和其他幾人放聲大笑。
老徐臉漲得通紅，爭論道：
「那就是妖獸，我絕對沒看錯。「
」那傢伙跟小山差不多大，獠牙跟長矛似的，怎麼可能是大蟲？！」
旁邊幾人聞言神色稍稍變了變，但壯漢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打趣道：
「老徐，你別不是喝了兩盅酒腦子糊塗了吧？」
「我昨天還出城呢，哪來的什麼妖獸？喝酒，喝酒！」
壯漢招呼了一聲，幾人又開始吃酒喝肉，老徐也無奈地舉起酒碗。
江塵皺了皺眉，正準備過去仔細問問，一道身著黑衫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不著痕跡地伸出手在壯漢幾人面前晃了晃。
幾人看見他手中的物件，神色一變。
「大人......」
男子擺了擺手，示意幾人不要聲張，然後說了些什麼，帶著壯漢和老徐走出酒館。
江塵連忙跟了上去。
他走出酒館掃了一眼，在不遠處的巷子裡看見了三人的身影。
他快步趕過去，在巷子外面停下了腳步，剛好能聽見幾人的說話聲。
「大人，老徐就是喝多了，腦子不行，哪有什麼妖獸......」
壯漢話未說完，男子擺了擺手，示意老徐說話。
壯漢見狀連忙給老徐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沒事找事，回頭被懸燈司盯上就麻煩了。
男子將這些小動作盡收眼底，但沒有在意，只是靜靜地看著老徐。
」大人，我上午出城時確實看見了妖獸......「
「老徐！」壯漢急得大喝一聲。
男子眼底閃過寒芒，猛地伸手一甩！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壯漢半邊臉瞬間瘀紫起來。
「滾！」男子低喝一聲。
壯漢連忙捂著臉跑出巷子，走出巷子時剛好看見了江塵。
他愣了一下，但沒聲張，捂著臉跑了過去。
黑衫男子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看著巷口，緩緩出聲：
「閣下直接進來便是，何必躲在巷口？」
江塵無奈地捏了捏眉頭，走進巷子。
黑衫男子見他走了進來，不著痕跡地走了一步，將老徐擋在身後。
「在下懸燈司檢校顧長松，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江塵聞言愣了一下，檢校？懸燈司？
這不大水沖了龍王廟嗎？
他有些尷尬，乾笑道：
「大人，小的是懸燈司小吏......」
顧長松皺著眉，嘲諷地笑了笑：「你是拿我當傻子嗎？」
「懸燈司小吏我都見過，從來沒有......」
「楚大人今天剛把我招進來。」江塵打斷道。
顧長松硬生生咽下了後半截話，然後開口問道：
「楚大人？秉燭人的楚大人？」
見江塵點了點頭，顧長松摸著下巴沉吟片刻，緩緩說道：
「既然是楚大人招進來的，那你過來吧。」
江塵走近兩人後，顧長松出聲問道：「你的腰牌呢，拿來給我看看。」
「楚大人說腰牌要明日點卯時才能給我。」
顧長松點了點頭，暗中握著刀柄的手終於放了下來。
「既然是小吏，那就一起聽聽吧。」
他轉頭看向老徐，「詳細說說，你怎麼遇到的妖獸？」
老徐應了一聲，接著說道：
「就是在今天清晨，小人在南邊山林砍柴的時候碰到的。」
「那傢伙長得和大蟲有些相似，不過體型要大的多，還有獠牙......」
顧長松打斷問道：「你碰到妖獸，還跑掉了？」
老徐連忙解釋道：「當時那傢伙正撕咬著一具屍體，我趁它沒注意到我，就趕緊溜走了。」
「屍體？什麼屍體？「
老周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看著像是大蟲的。」
顧長松皺了皺眉，「那妖獸毛髮什麼顏色？」
「土黃色，中間有些灰斑......」老周回憶著說道。
顧長松思索著，然後對老周點了點頭，「還有其他線索嗎？」
見老周搖了搖頭，顧長松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然後他扭頭看向江塵，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江塵。」
「今天剛加入懸燈司？」
見江塵點頭，顧長松淡淡說道：
「跟我來吧，給你上懸燈司小吏的第一課。」
他轉身走出巷子，江塵連忙跟了上去。
......
懸燈司內。
楚鈞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著茶。
一個身著藍紋玄服的人影走了進來，皺著眉輕咳一聲。
楚鈞抬頭看了一眼，連忙收起二郎腿，起身作揖，恭敬地說道：
「大人。」
劉長山點了點頭，坐了下來，楚鈞見狀連忙倒了杯茶，遞了過去。
劉長山接過茶，端在手中沒有喝，皺著眉問道：
「今天那個小吏你調查了沒有？」
楚鈞搖了搖頭，「屬下正準備......」
「不用去了，我讓人查過了。」
劉長山放下茶杯，眉頭緊皺，「我沒有查到那小子一點信息。」
楚鈞聞言有些詫異，怎麼可能？！
只要是玄古大陸的人，哪怕不是大乾的人也能查到蛛絲馬跡。
怎麼可能會查不到一點信息？！
劉長山笑了笑，接著說道：「我讓人去查他的信息，發現他第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在城外。」
「之後他徑直進城，問了好幾家酒樓的掌柜招不招人，被拒絕後在城中瞎轉悠。」
「然後就來到了懸燈司......」
「是昨天晚上，我開門見的這小子。」楚鈞聽到這說道，然後凝眉接著說道：
「而且他當時完全不知道懸燈司是幹嘛的。」
劉長山點點頭，皺著眉頭喝了口茶。
「不知道懸燈司，沒有任何信息，直接出現在城外......」
他輕聲念叨著，手指不斷叩擊著桌子，然後緩緩開口：
「你知道嗎，最近許多府縣的懸燈司都發現了這樣的人。」
「毫無根底，突然出現，對基本常識所知甚少......」
劉長山抬頭看向屋外的天空，流雲緩緩浮動，日光燦然。
「你說，他們是從哪冒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