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年輕時候的喬文德，何等意氣風發。
不曾想，也有英雄遲暮的一天。
如今，面對區區李文，喬文德居然盡顯疲態。
反倒是李文，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我騙你？」
「我騙你什麼了？」
李文反問道。
喬文德無奈，只能提醒道。
「昨天你發的誓言，難道忘了嗎？」
李文冷笑一聲。
「我說什麼了？」
喬文德答道。
「你說過，不會跟梅梅離婚！」
李文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對啊，我說過，不會跟梅梅離婚！」
「我現在離婚了嗎？」
「我甚至都沒有跟她復婚，如何離婚？」
喬文德瞬間啞口無言。
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如此拙劣的伎倆騙了。
看來，真的是老了。
聽到喬文德不說話。
李文氣勢更盛。
「我沒有食言！」
「反倒是你，為什麼騙我！」
「昨天怎麼說的，你都沒有做到，為什麼讓我履行誓言？」
喬文德整個人都懵了。
「我已經給郭總打電話了！」
「郭總也答應我了！」
「他已經提拔你，成為副總工程師，你怎麼睜眼說瞎話！」
李文當即口吐芬芳。
「呸！」
「老不死的，還想糊弄我！」
「我都問過郭總了，郭總親口說的，這件事跟你無關！」
「是周瑩瑩托人找關係，我才成為副總工程師！」
「老不死的，連臉都不要了，明明是周瑩瑩的功勞，還敢說是你的！」
喬文德頓覺氣血上涌，怒火攻心。
「李文，你真是白眼狼！」
「我給郭總打電話，你難道沒有看到！」
「事情辦完了，你居然耍賴，你還是人嗎？」
「你這樣的畜生，就該去死！」
李文絲毫沒有顧及喬文德的身份，也不準備給他留情面。
「我看，該死的人是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止疼藥是幹嘛的？」
「你如果不得癌症，會想到我嗎？」
「什麼幫我，不過是想利用我！」
「老不死的東西，你才是最無恥的！」
「自己快死了，還要拉我下水！」
「呸，我不僅不會死，我還要看著你去死！」
丟下這句話，李文直接掛斷電話。
此時此刻，喬家眾人，才明白前因後果。
喬文德聞聽此言，頓覺天旋地轉。
無力的靠在沙發上。
氣血上涌，心跳加速。
畢竟已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如何能經得起這種打擊。
捂著自己的胸口，艱難的喘著粗氣。
旁邊的妻子曾惠，已經徹底嚇傻了。
「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麼了！」
喬梓苒也嚇得哭了起來。
「外公，你不能死，不要嚇我！」
喬玉梅也是如遭雷擊。
可是，母親女兒都已經嚇壞了，此時此刻，她必須冷靜下來。
雖然心裡慌到極點。
可是，喬玉梅還是做出了正確的處置。
慌忙找到醫藥箱。
慌亂之餘，根本無法靜下心來尋找。
喬玉梅直接將箱子裡的藥全部倒出。
從中找到速效救心丸。
而後，親自餵父親吃藥。
同時，不住的安撫道。
「爸爸，爸爸，不要氣壞了身子，為這種人，不值當！」
好在，此時喬文德的身體還不錯。
服下速效救心丸，很快便恢復過來。
可是，喬文德恢復後，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梅梅，這一次，是我錯了，我瞎了眼！」
喬玉梅很想忍住不哭。
可是，父親的這句話，瞬間擊穿了她的心理防線。
喬玉梅心中，最後一絲堅強，也被父愛擊碎。
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只是，幾秒鐘之後，喬玉梅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慌忙擦乾淚水。
「爸，李文說的是真的嗎！」
喬玉梅聲音顫抖的問道。
虛弱的喬文德，聞聽此言，頓時如遭雷擊。
猛然睜開雙眼，看向喬玉梅，眼中儘是忐忑和不安。
電光火石之間，喬文德還是決定，對妻女隱瞞。
「什麼事，我不知道啊！」
只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喬文德眼神躲閃。
這副表情，全部落在喬玉梅眼中。
喬玉梅瞬間明白過來。
李文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剛剛擦掉的淚水，又再次落下。
喬玉梅已經心知肚明，所以也不需要追問。
更何況，繼續追問下去，只會讓母親和女兒擔心。
這一刻，喬玉梅選擇了沉默。
母親曾惠，顯然沒有喬玉梅那麼多顧忌。
「老頭子，你是不是得癌症了？」
喬文德當即否認道。
「胡說八道什麼，我怎麼可能得癌症！」
喬文德從來沒有騙過曾惠。
因此，曾惠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喬文德。
心裡的石頭，也終於落地。
可是，外孫女喬梓苒，卻沒有那麼容易糊弄。
喬梓苒當即撿起地上散落的止疼藥。
「外公，你為什麼買止疼藥？」
喬梓苒的這句話，更多是童言無忌。
她還不知道止疼藥和癌症的聯繫。
可是，喬梓苒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
莫說喬玉梅。
即便是曾惠，聽到止疼藥的一刻，也馬上聯想到癌症。
曾惠還比喬文德大一歲。
他們這個年紀，身邊的親戚朋友鄰居同事，很多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得癌症去世的人，也不在少數。
印象最深的，便是以前醫院的同事，老王。
當然，曾惠口中的老王，是她的老姐姐。
老王就是得癌症去世，生命中的最後兩個月，疼的死去活來。
止疼藥不知道吃了多少。
都無濟於事。
當年的老姐妹聽說此事，都想盡一切辦法，幫老王買止疼藥。
據說，老王的兒子，還使用了非法手段，從邊境弄到一批藥。
曾惠看望老王的時候，恰好遇到病情發作。
老王痛不欲生的表情，直到此時，都歷歷在目。
龍國的民眾，知識水平普遍很高。
又得益於各種科普。
早在幾十年前，龍國子民便不再吃止疼藥。
這玩意，基本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只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吃一點。
止疼藥並不是禁藥。
每個人都有限額。
即便是，除了癌症以外的疾病，都可以在限額內解決。
超出限額，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曾惠心中，已經猜到了唯一的答案。
可是，喬文德還在狡辯。
「這個郭總，我讓他幫我買一盒，怎麼買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