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我請你出來嗎?」
戰景逸淡然地拿出一根香菸,「啪」的一聲,用打火機打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就像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擺設,也仿佛耳中聽到的不是那種悽厲的哀嚎,而像是在一個歌劇院聽一場歌劇一般。
「你怎麼看出來的?」
突兀間,一個聲音傳來,聲音飄忽不定,無法確定方位。
「你太自作聰明了,一上來我就認出你了,你的那場午宴,讓我吃得十分噁心,所以,我深深地記住了你,大廚。」
「何況這裡的一切都太假了,所有員工都一個模樣的笑容,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問題?你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戰景逸淡淡的看著大門處,說道。
「噠,噠……」
一陣腳步聲傳來,那位身穿酒紅色、留著長長頭髮,總帶著一副笑容的男人走了出來,正是之前的那位秦浩,秦總。
隨著他的出現,走廊上的那些聲響仿佛冰雪遇到了炎日,很快就消散而去。
「這位異變人先生,我們好像沒仇吧?為什麼要來對付我們?真以為我們是好惹的?」秦浩淡然的說道。
「難道不是你們先來青城找我們的嗎?」戰景逸抽口煙,看著秦浩,說道。
秦浩有些語塞,鋝了下頭髮,說道:「你到底怎麼看出這裡有問題的?」
似乎秦浩對戰景逸能看出這裡的問題,深表不服,在他看來,這裡的一切偽裝得很好,就算來了三波警衛廳的搜查,都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憑什麼,就他來了不足十分鐘,就能發現這裡有問題。
從他果斷開槍擊殺前台旗袍女孩,就知道並不是在唬他們,而是真的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那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呢?
對於一個有強迫症的人而言,不搞清楚這個問題,讓秦浩十分難受。
但,戰景逸似乎並沒有想和他聊太久,也沒必要告訴他為什麼。
雖然,他是這裡的總經理,也是個領導,但畢竟不是戰景逸的領導。
也沒權利要求戰景逸必須告訴他為什麼!
……
此時,這棟二十層的豪華寫字樓,忽然間各樓層警鈴大作,一種緊張氣氛油然而生。
旋即,電梯間的四部電梯同時開始快速上升。
「叮咚」……電梯門一響。
從電梯門內有兩個全副武裝的小隊沖了出來,所有的槍枝都指向了前門口和秦浩,其中就有之前下去的秦惠兒和另外一位武裝人員。
衝上來後,看到戰景逸安然無恙,兩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緊接著看向大門口,看到了秦浩和他身後的那名彷如惡畜的旗袍女子。
看到那名女子,感受到走廊上殘存的兇惡氣息,誰都知道,這裡之前肯定發生了些什麼。
想到這裡,秦惠兒和那名武裝人員都向戰景逸投來感謝的眼神。
緊接著,電梯「咔嚓」一聲,似乎被鎖住。
而樓梯間,則響起一連串沉重而迅疾的腳步聲,又有一個全副武裝的小隊沖了上來,把守住樓梯口,所有的槍枝都指向了秦浩。
就連樓外,也響起了「轟隆隆」的螺旋槳轉動聲,有兩架直升機出現在窗外,每架直升機上的重機槍口直接指向了這處樓層。
一時間,至少有十幾隻槍指向了秦浩,如果這些槍同時開槍,哪怕他是異變人,恐怕也很難躲避。
看到來了這麼多武裝人員和這麼多槍指向自己,秦浩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神態特別安然,只是淡淡地看著這一切。
就仿佛,這眼前的一切,都是土雞瓦狗一般。
「戰王先生,到底這裡出了什麼問題?要把他抓起來嗎?」
武裝小隊裡面,秦惠兒越眾而出,走到戰景逸身邊,急聲詢問。
「這裡有大問題,先把他抓起來吧。」戰景逸站在這裡,向秦浩一指。
隨著他手一指,在戰景逸身邊的武裝人員,立即在秦惠兒的指揮下,有四人立刻持槍向秦浩走去。
而其他人,所有的槍枝都繼續指向秦浩和他身後的那名女子,防止出現意外。
甚至,戰景逸這時候也做好了準備,將自己背後的長刀拔出,拿在了右手,而左手則繼續拿著那把手槍。
如果秦浩反抗,他隨時可以順著牆壁衝過去,抓向秦浩,這麼短的距離,而且這麼多人,相信他根本逃不走。
他相信,擁有這樣異常的人,不見得會老老實實就範,下一刻,很可能需要他出手。
如果沒有異常,那才是活見鬼了。
……
「哎,你們想幹什麼?我可是合法公民,有人生自由!」
「別拿槍亂指人,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罪?」
不過,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四名武裝戰士對秦浩和那名女子的捉拿,居然異常的順利。
那位身穿酒紅色西服、留著長長頭髮,臉上總帶著一副笑容的秦浩,一看槍口懟在了自己臉上,頓時嚇得身子都軟了。
嘴裡一個勁地大喊著「搞錯啦」「搞錯啦」,雖然有掙扎,但卻並沒有反抗。
甚至,在慌張之後,扯著嗓子大叫了起來:「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我可是有背景的人,誰也不能動我,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直到被其中一位武裝戰士踹在腿上,直接放倒在地,才癱倒在了地上,低著頭,仿佛放棄了抵抗。
很快,手銬、腳銬、甚至帶上了一個仿佛手箍的儀器,他都沒有反抗。
而他身後的那名女子也二話不說,什麼反抗也沒有,直到被同樣待遇之後,押解到一邊。
「這麼簡單?」
站在後方的戰景逸,都不由皺了下眉頭。
這麼容易就抓住了他,甚至連一分鐘都沒用,這讓剛剛活動完手腳的戰景逸,顯得有那麼一點尷尬。
甚至,連站在他身邊的秦惠兒等人都一臉的迷茫,向他投來詢問的目光。
押著這兩人往外走的武裝戰士隊長,已經在匯報:「異常者已被控制,抑制精神異能的手環也已經戴上。」
「沒有檢測到精神量級異常。」
「準備押送兩人往警衛廳,對其進行突擊審問與進一步的檢測!」
這一切太平淡,除了戰景逸剛上來時候的情景外,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讓他驚訝。
「戰王,你是通過什麼方式查出他們的異常?」
通過微型攝像機看到這裡發生的異常,耳機頻道內傳出艾麗的聲音,從話語中也能聽出她的凝重。
「我沒有查呀……」
戰景逸反應了一下,老老實實道:「我是直接看到的。」
說到這裡,戰景逸反應了過來,他低下頭,啟動了精神力視覺。
再抬頭,剎那間。
這裡的噪音,仿佛沉入深海,含混不清,直到完全消失。
而他的視野也從絕對的黑暗,豁然開朗。
在他眼中,那四位武裝人員本來應該押送著秦浩和那個旗袍美女,但實際上,在他們身旁根本是空無一人。
但從表情上來看,扣押秦浩的兩位武裝人員兩支手都懸浮在空中,從姿勢來看,在他們中間仿佛有一個人正被他們押送著。
一切都是幻影,還是魔術?
……
戰景逸轉頭看向大門口,看到秦浩還站在大門口,臉上仍帶著那一副微笑,這次,他的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身材瘦削,只有1米3身高的侏儒,身穿深色的燕尾服,戴著魔術師帽子,帽檐下露出小小的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邪異。
看到戰景逸的眼神望過來,兩人似乎都愣了一下,接著互相對視了一眼,那名侏儒魔術師拿下帽子放在胸前,微微一鞠躬。
「感謝欣賞我的表演,下面,請繼續欣賞。」
下一刻,走廊四周的牆面猶如融化的糖漿,竟然開始蠕動,燈光開始閃爍,整個走廊都陷入一種陰暗深沉的色調中。
很快,戰景逸、所有武裝人員都發現,四周所有的東西都出現了嚴重風化,仿佛已經過去了無數年,牆面在一邊蠕動一邊「嘩啦啦」地掉著牆皮。
整個走廊很快成為一個昏暗,破敗不堪,瀰漫著腐朽惡臭的地方。
面對這一切的變化,所有的武裝人員都握緊手中的鋼槍,這些人員心理素質相當過硬,哪怕是現在這樣,在沒得到命令下,也沒人開槍。
哪怕每個人眼睛中都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但很快那種尖銳的哀嚎又出現在耳邊,悲愴的痛哭,魔鬼的低語,這一切形成的音律,仿佛帶著一種詭異,讓人感覺仿佛進入了一層地獄。
只要一睜眼,就仿佛看到眼前出現了徘徊不散、糾纏不休的冤魂,仿佛進入了地獄一般,頓時讓現場的所有武裝人員有些錯亂。
甚至有武裝人員手中的槍失手跌落在地,手腳發軟而跌坐在地,只能捂著耳朵,在地上翻滾著,失去了一切的抵抗能力。
看到這裡,戰景逸把手槍插回腰間,右手提著長刀,慢慢走到隊伍前面。
他用手指朝著對面的魔術師和秦浩一勾,笑著道:「來,讓我看看你都有什麼戲法?」
下一刻,戰景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口氣長得仿佛要窒息一般,很快,兩個腮幫子都高高的鼓了起來,兩個眼珠子仿佛閃爍出光亮。
「啊!」……
一聲巨大的尖嘯而出,隨著尖嘯,肉眼可見的一股波瀾在空中翻滾著,走廊一邊的玻璃窗紛紛破碎,巨大的衝擊波朝著公司大門而去。
所有的武裝人員都有些愣神,很快,他們眼前出現了變化,空氣仿佛畫面翻頁一樣出現了陣陣波瀾。
眼前的異常變化和耳邊的魔音都消失不見,而在公司門口,秦浩、侏儒魔術師的身形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仿佛憑空出現的一樣。
這一切,都讓所有的武裝人員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