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當戰景逸在大廈外面,連續三次,將紅裙女孩壓在了地上時,大廈地下的青石崖秘密實驗室也跟著有些晃動。
桌子上的試管,以及水池裡的綠色液體,還有桌子上的水杯,都跟著微微顫動,好像這座地下室,此刻正在經歷一場輕微的地震,就連白熾燈,燈光也出現了片刻的明滅不定。
「這是怎麼了?」
正戴著白手套,帶著口罩,眼睛緊盯著儀器上數據的李教授,皺眉微皺,將眼睛轉向了距離他不遠處的秦浩。
輕輕扯下了臉上戴著的口罩,秦浩臉上露出了微笑,說道:「應該是聯邦的人到樓外了。」
李教授微微一怔,僵硬地轉過了身,說道:「這種力量,恐怕來的人不簡單?」
「是,不過不用擔心,我已經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秦浩一邊說,一邊拿起一邊放著的紅酒,遞給李教授一杯,然後自己品嘗了一小口,慢慢的說道:「他也曾經屬於我們青石崖的,只是不幸……出了點意外,他逃脫了,我們也是最近才發現他,經過調查,基本了解了他的情況。」
「這一次,只要神製造出來,他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李教授拿著紅酒杯,看了一眼一樓試驗台上的水池,上面的紅色電子表,顯示著他們這次實驗的進展:92%。
他沉默了一會,看向秦浩,說道:「你確定,時間夠嗎?」
「放心,我會為你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秦浩這時候放下紅酒杯,已經走到一邊,將身上穿的白大褂脫了下來,整整齊齊地掛在了衣架上,將自己酒紅色的西服上衣穿好。
然後他從旁邊的一個雜物箱子裡,拿出了自己的精美手錶,慢慢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甚至還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輕輕抿了一下他的長髮頭髮。
最後,他對著鏡子,笑了起來,這時候的他,看起來便不再像是一個研究員,而是一個衣著考究,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氣質看上來還是很好的青年才俊。
李教授在他後面,默默地看著秦浩的一舉一動,臉色露出了些許的凝重。
過了一會,李教授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秦浩,問道:「你覺得值得嗎?」
滿臉微笑的秦浩轉頭,笑著說道:「李教授,到了這時候再問我這個問題,不覺得有些小瞧了我嗎?」
相較秦浩滿臉的笑容,李教授臉上卻沒有笑容,低聲說道:「那我想問,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聞言,秦浩沉默了一會,神情有些恍惚,然後笑道:「如果我說,是為了新月聯邦更好的未來,你信嗎?」
李教授深深呼了口氣,表情越來越嚴肅,下一刻,他突然把右手的手套摘了下來,鄭重地向秦浩伸過來手掌。
這下倒是讓秦浩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有所收斂,好一會,才緩緩抬頭,說道:「到了這時候,耽誤這點時間,值得嗎?」
李教授點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們認為值得就行。」
「我們認為值得就行。」
秦浩嘴裡重複著李教授的這句話,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伸手,與李教授的手掌握在了一起。
「合作愉快!」
下一刻,李教授鬆開了自己的手掌,重新戴上手套,繼續投入到自己的實驗中。
秦浩將旁邊桌子上的一個黑膠唱片和一個文件袋拿了起來,轉身走向了實驗室的門口,整個實驗室里,每個人都在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情,仿佛沒有人留意到,他這時候準備去做什麼。
「謝謝你們所有人的努力。」
走到了實驗室門口,他站在那裡,轉身向裡面的人輕輕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
告別所有的同事,戰景逸自己一個人走進了這棟看起來空無一人的大廈,奇怪的是,這個點,大廈的大門竟然是敞開著的,仿佛已經有人預測到會有人來一樣。
大廈裡面黑洞洞的一片,只有外面街道上稀稀拉拉的燈和月光,飄進了一點微弱的光芒。
戰景逸站在大廈的大廳內,讓眼睛適應了大廈里的黑暗之後,他隱約能看出來,這棟大廈的一樓非常寬闊。
這時候的大廳,空無一人,慘白的月光,靜靜地映照著平日裡熙熙攘攘的大廳,此刻的大廳內變得空曠而寂靜,只有微風在空氣中遊蕩,帶來輕輕的回聲。
一樓的大廳,寬敞而高聳,大理石地板延伸到無盡的黑暗中,仿佛一片平靜的海洋,懸掛在大廳中央的巨大吊燈早已熄滅,但留下星星點點的反光,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高聳的大理石柱聳立在大廳兩側,見證了這座大廈的輝煌和秘密,此刻,它們靜靜地站立在那裡,仿佛是守護這座大廈的沉默守衛者。
大理石前台空空如也,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在地上投下,那是前台的輪廓,往常,那裡是工作人員忙碌的場所,此刻卻只剩下靜謐的回聲。
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月光蒼白而淒涼,仿佛描繪出一個未知世界的輪廓,此刻,隨著戰景逸的進入,大廈內的每一道光斑,每一道陰影,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
戰景逸只是略略駐足,環顧了下四周,便繼續向裡面走去,甚至連背包內的手電筒都沒有取出來。
陰影里的東西,仿佛對他有著某種畏懼感,隨著他的前進,開始縮向更深的黑暗中。
「擦」「擦」「擦」
在這死寂一片的大廈里,此刻,只有戰景逸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顯得那麼空洞。
一邊走著,戰景逸一邊微微側頭,似乎在傾聽和找尋著什麼,一點一點靠近自己的目的地。
當他走過了一條寂靜的走廊,正準備找路進入地下的時候,他忽然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
微微側頭,看向了走廊的右側,一個完全沒有燈光的地方。
戰景逸的瞳孔微微縮起,透過黑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什麼。
「啪!」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打火機的聲音響起,隨即一點火光亮起,一隻戴著精美手錶的手拿著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蠟燭。
借著燭光,能夠看到,那裡是一個酒吧,前面是一張曲形吧檯,後面的架子上,則滿滿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酒水。
此刻,一個留著長長的頭髮、臉上掛著微笑的男人,正在點燃一根一根的蠟燭,光芒漸漸充斥了酒吧。
在幾乎無聲的靜寂中,只有壁鐘的滴答聲像是在數著時間的流逝,酒吧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一塊琥珀,將整個空間封存起來,只有那淡淡的酒香在空氣中飄散,提醒人們這裡曾經是一個熱鬧的場所。
看到秦浩的出現,戰景逸也沒有覺得特別的奇怪,甚至都沒有多問或者直接出手,只是慢慢的向吧檯走了過去。
這時候,他的心情反而微微放鬆,不管怎麼樣,總算找到正主了。
秦浩,這次青石崖事件的幕後黑手,妹妹的事情,問他應該也會有一點作用。
……
酒吧的吧檯裡面,秦浩已經點燃了十幾根蠟燭,把周圍照得像是開了燈一樣明亮,然後他順手拿出了一塊手帕,擦著吧檯上的灰塵,一塊乾淨的手帕,幾下就變成烏漆麻黑的。
他看著已經變了味道的手帕,猶豫了下,直接將它丟進了一邊的垃圾桶內,轉頭看向走近的戰景逸,拍了拍他身邊的一個高腳凳,示意他坐下。
戰景逸來到吧檯前,拍了一下高腳凳上面的灰,大大方方坐了下來,手裡一直拿著的手槍也放在了吧檯上,槍口指向秦浩。
「來了?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秦浩仿佛壓根沒有看到對著他的槍口,笑著看了戰景逸一眼,像是招呼老朋友一樣。
說完後,他直接探身,從吧檯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密封的杯盞,又拿出了一瓶裡面有著大半瓶金黃液體的威士忌,倒了四杯酒,一杯拿到自己的面前,另外三杯,卻同時推到了戰景逸的面前。
這個動作,就好像他正在招待的,不是一個客人,而是三個客人。
戰景逸看了看眼前的三個杯子,沒有開口,只是眉頭微微皺著,仿佛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但莫名的,他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他很不喜歡秦浩玩這種先禮後兵的遊戲,也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先給他一槍,然後再說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