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腦海中,一大段陌生的記憶湧現而來,讓方覺惡念不禁心中一驚:「不對,這不是我的記憶!」
一邊自言自語著,方覺惡念便要把這份記憶給驅除掉,然而,這些陌生的記憶,根本無法驅除,反而不斷衍生更多的記憶。
一段段片段,是小和尚的成長經歷,這些模糊的記憶,越發越清晰,甚至令方覺惡念生出一種,這就是我的錯覺。
「不!」
「不對,這不是我!」
驚覺不妙的方覺惡念,尖叫著,揮動起滾滾血光,想要將遠處的和尚直接砸成肉醬,然而就在他動手之際,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疼,瞬間像崩潰的大壩般涌遍全身。
「啊!」
一聲慘叫,讓這位方才還洋洋得意的人間神王,卻是轟然間跪倒在地上,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已經恢復如初的皮肉,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在方覺惡念的感應中,腐爛的不僅僅是他的皮肉,這一刻,甚至連五臟六腑都開始崩潰。
「嘔!」
隨著一聲乾嘔,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看到裡面夾雜的碎肉,方覺惡念驟然轉過身,看向坐在石頭上的戰景逸。
「是你?一定是你!你做了什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完不等戰景逸回答,方覺惡念身體就止不住的抽搐起來,五臟六腑像是攪動在一起一樣,讓他生不如死。
戰景逸沒有急於回答,從始至終都在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仿佛這樣的畫面,早已經被他所預料到一樣。
「嘔……」
不停地嘔吐,鮮血止不住的從方覺的口中吐出來,他急忙喚出血肉爐,將這尊鮮血鑄成了寶爐反扣在自己身上,想要藉助血肉爐,來幫助自己渡過難關。
只是,這個時候,方覺惡念發現,以往百試不爽的血肉爐,這一次起到的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這一刻,肉體上的痛苦,讓方覺惡念幾乎無法集中精神思考,而腦海中,更是不斷閃爍著各種陌生的記憶。
終於,坐在一旁的戰景逸在這時候,緩緩開口了:「你難道不覺得,這些戰士和烈馬的鮮血,味道比較獨特麼?」
聽到這裡,方覺惡念反而神色一怔:「是毒?」
但剛說完,他便是搖搖頭,自我否定道:「不對,如果是毒,我的血肉爐,必然會把毒素給煉化掉!」
戰景逸似笑非笑道:「誰告訴你,殺人的東西,就一定是毒呢?」
……
說著話,戰景逸手中多了一個銀色的注射器和一根仿佛蘿蔔一樣的東西,只是,現在的注射器內已經空了。
如果這個時候,早已死去的獅王能在這裡,就可以認出,正是自己的戰爭藥劑。
當時,獅王一共有三支這樣的針劑,為了戰勝戰景逸,使用了一支,在獅王死去後,剩下的兩支針劑都落在了戰景逸這裡。
可以說,這兩支針劑都是戰景逸的底牌之一,這種藥劑在注射後,會使得戰士的身體獲得巨大的能量,導致實力暴增,同時陷入亢奮狀態,免疫疼痛等等。
但它最大的弊端是,隨著時間推移,戰士的身體,也會自我消解,這個過程不會有痛苦,屍體也會最終消解成粒子,沒有污染,沒有腐爛,更環保,更人道。
剩下的兩支藥劑,戰景逸用了其中一支進行了一些分析,發現這個藥劑是能夠讓人的感知被放大四倍,觸覺也會被無限放大,帶有強烈的後遺症。
後來,戰景逸發現這藥劑主要的功能是會刺激大腦,令大腦全面復甦,說直白點,就是專供給大腦的興奮劑。
只不過和白粉不同的是,它不會產生幻覺,但一般人大腦的開發連1%都不到,所以一旦大腦全面復甦後,但最終的結果就是死亡。
後來在礦區,和巨型蜘蛛大戰的時候,戰景逸迫於無奈使用了一支,如果不是最終在深淵下,戰景逸有了一次大的突破,中和了藥劑的副作用,恐怕也早就死去了。
雖然戰景逸手中已經沒有了藥劑,但畢竟他解析過,後來在青石崖的實驗室,他也仿製了一支,作為自己的備用手段。
而這一次,在所有騎兵出發前,他就把這支針劑融在了水中,讓所有的騎兵和馬匹都喝下了藥劑。
而且,畢竟這支藥劑是複製品,為了確保這支藥劑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戰景逸特意之前從老薩滿那裡要了很多老山參添加了進去,有時候,補藥也會要人命的!
「人參?」
雖然不知道那支針劑里是什麼,但人參方覺惡念還是認識的,看著他迷茫的眼神,戰景逸拿出一根白蘿蔔粗的人參,放在嘴邊慢慢啃起來,一口下去,飽滿的汁水,噴濺在空氣中。
除了人參特有的氣味外,還帶著絲絲的甜香,方覺惡念深吸一口,立即就分辨出來這股甜香,和自己吸食的血液中的味道有些相似,只是血液中的味道,遠遠比這個更濃郁。
戰景逸一邊吃著人參,一邊解釋道:「這些騎兵出發前,我給他們每人都下了重藥,連他們的坐騎也是如此,稀釋後的戰爭藥劑佐以大補之物,才會讓他們氣血翻騰,甘美可口,只是……」
他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畢竟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方覺惡念解釋,因為說實話,畢竟是稀釋後的戰爭藥劑,這種特殊加持後的藥劑,結果是不是會消弭他,戰景逸也說不好。
但戰景逸很明確的是,這種藥劑吃下去,副作用一定槓槓的,而且,就算沒有戰爭藥劑,就靠著老薩滿給戰景逸的那些粗如手臂的老山參,估計都能補死人。
本來已經重創的方覺惡念,在吸收掉這麼多含有特殊藥劑後的血液後,能夠撐到了現在,已經是足夠了不起了。
從現在方覺惡念肉身崩潰的速度來看,遠比戰景逸預想的結果要好很多。
此刻的方覺惡念,倒在地上拼命掙扎著,嘶吼著,忍受著一寸寸肌膚的破裂、腐爛,而他體內的生機又特別的旺盛,這樣一來,就導致他遭得罪,甚至比凌遲還要生不如死。
誰能想到,上一秒還高高在上的人間神魔,這一刻,卻匍匐在地上翻滾著,滿地打滾。
方覺惡念掙扎著,在地上匍匐著往前爬,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滅亡,明明已經站在了巔峰,註定要蔑視眾生,換做誰,能夠甘心被瞬間摔回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