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湖畔燒烤(求投票)

  夜過子時,山林里淒冷的寒風呼嘯,吹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風嘯聲,配上山野中不時傳出飛禽走獸的尖叫聲,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這片深林,別說夜晚,就算是白天,也鮮有人涉足,不過今晚倒是和平常不太一樣,顯得格外熱鬧。

  遠遠的,就見一艘孤舟從湖泊中飄來,一盞明燈照在湖面上,散發出蒙蒙的光暈。

  此刻,正是清風颯爽之際,耳邊一陣微風忽起忽伏,只聽有一縷縷動聽的琴聲從孤舟上傳來,悠悠揚揚迴蕩在這片山林之間。

  琴聲跟隨著孤舟緩緩前行,滑動的水流聲,配合上琴聲的節奏,依稀聽見碎葉的聲音,和著琴聲的節拍,而後隨風消散不見。

  如此動人的琴聲下,卻見孤舟的船頭上卻有一股青煙繚繞,隨風吹過,能聞到一股孜然和烤肉的香味,把這份琴聲獨有的意境,敲打的那是一個支離破碎。

  「老大,再給我烤個雞翅唄!我要多放辣椒!」

  武笠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的臭腳丫子泡在湖水裡,左手一把羊肉串,右手一串羊腰,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如此良辰美景,上俯九天星河,耳聽動人的琴音,清風颯爽間,也似乎讓手上的肉串香味更加動人,一口咬下去,羊肉香而不膩,肉嫩而不生,武笠覺得距離自己曾經的巔峰,似乎就差了一瓶冰鎮的啤酒。

  要說也奇怪,作為幾個人的頭,戰景逸對於做飯這種事情,反而很熱衷,或者說,當一個能吃好喝好的廚子,是他小時候流浪挨餓怕了之後,最想做的一份職業。

  很快,戰景逸就在雞翅上,刷上一層蜂蜜和混合著耗油的羊油,很快,就見炭火上的中翅,逐漸在火焰的烘烤中,覆蓋上了一層誘人的絳紅色。

  雖然不是專業的燒烤專家,但戰景逸的功夫可不是吹的,只是簡單的燒烤,但戰景逸的每一個步驟,都仿佛經過了千百次的練習一樣。

  無論是火候,還是刷料的時間,都被戰景逸拿捏得精準到了毫秒來計算,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在雞翅入味的前提下,保證肉質的口感。

  如果有人此刻看到戰景逸專注的眼神,就會感覺他這不是在烤雞翅,而像是在專注地完成某件藝術品一樣。

  其實,如果戰景逸願意,而且有足夠的佐料和時間,他能夠調出不同的調料,可以輕鬆地在燒烤中,給雞翅混入任何一種口味。

  甚至只要他願意,就算是水果味的雞翅,對戰景逸來說也沒什麼難度,這樣的方式也並非什麼稀奇,在現實中稍微有點水準的分子料理都能夠做到。

  甚至戰景逸相信,隨著科技的發達,預加工與冷鏈供應的過程不斷簡單化,大眾化,分子料理一定會成為一個時代的標誌。

  ……

  不過,對戰景逸來說分子料理的一些想法可以借鑑,例如其中的低溫烹飪法就不錯,但他絕不會去做一名分子料理的廚師。

  試問在未來,一個廚師可以毫無刀工、不懂控火,甚至連大勺都掂不起來,只需要懂得方程式,懂得物理、化學,對著一堆機器,進行數位化加工切割的廚師,也配叫廚師??

  不如,叫做化學師更合適,在戰景逸看來,那樣的食物是沒有靈魂的,真正的美食,或爆炒、或清蒸、或烹煮、或發酵,無論是哪一種方法,都不會去改變食材最原始的味道。

  而這些,都是需要廚師用巧妙的刀工,以及強大的廚藝,在火與時間的交融下,令食材揮發出屬於它獨有的美味。

  也只有這樣出來的美味,才可以真正稱之為美食,就如眼前這已經烤製成深紅色的雞翅,更是在空氣中揮發出獨有的香味。

  但被烤好的十二支烤雞翅,結果,武笠一支都沒吃到,全部被李沁給吃得一乾二淨,基本上戰景逸烤好了一支,就被李沁毫不客氣地奪了過來。

  這個女人吃東西的時候,一點都不會去顧及自己的形象,三兩口下去,就將一支雞翅給吃的,只剩下了乾淨的骨頭。

  一旁的老黑很想提醒李沁,小心這個傢伙下毒,甚至,多次表示可以先以身試毒,來保證公子的安全。

  結果,卻差點被李沁一腳踹下湖裡去餵魚,這個時候的三公子,已經完全被戰景逸的雞翅所奴隸了。

  從未吃過的味道,就算是王府里的那些山珍海味,都遠遠比不及她手上的雞翅,一口下去,皮酥肉嫩,雞肉的香味,混合著孜然和炭火的氣味,完全令雞翅的味道得到了升華。

  當手中最後一串雞翅吃完後,李沁不由自主看向戰景逸手邊還剩下的食材,可惜,羊肉給了武笠,雞翅被她包圓了。

  剩下的一根羊鞭,李沁卻是生不出一丁點的興趣,看著已經空了的食盤,李沁心中有些後悔,應該多帶一些雞翅來。

  ……

  想起方才吃進嘴裡雞翅的美味,令她不由自主地吐出粉紅的舌頭,舔過嘴角殘留的滋味,甚至將目光看向戰景逸,有些懷疑道:「剛才我吃的真的是雞翅?」

  此時,已經熄滅了爐中炭火的戰景逸,聽到李沁疑惑的話語後,目光看向地上的骨頭。

  看到戰景逸的眼神,李沁微微一愣,發現自己剛才表達的意思有些錯了,連忙輕咳了兩聲道:「我的意思是,你做的雞肉怎麼這麼好吃?」

  相比戰景逸的烤雞翅,李沁覺得自己王府里的那些天下名廚,都應該拉出去砍了,他們似乎除了燉雞就是燉雞,居然連烤雞翅都不會。

  烤出來的雞也是又干又柴,難吃得要死,面對李沁的詢問聲,只見戰景逸站在船頭,迎風捲起身上的長袍,手中不知道何時抱著一本書籍,急用書中的一首詩道:「雞德靈居五,峨冠鳳彩新。五更大張口,喚醒夢中人。」

  李沁一怔,旋即忍不住掩住嘴巴,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這是張繼先的詩詞,不過你這個時候用出來,倒是挺有意思。」

  說著話,李沁的笑容意味深長,正所謂,雄雞一唱天下白,李沁不禁在心裡開始琢磨,戰景逸這個時候用這首詩來說話。

  是在諷刺他們大淦王朝天下黑暗,還是在標榜他能夠為自己創造更大的價值?

  「咦?你居然還知道這首詩?」

  戰景逸聽到李沁居然一聽詩就知道出處,不禁有些驚訝起來,不曾想到李沁居然這麼有才華,這段時間在開平,戰景逸接觸的大淦官員並不少,但發現很大一部分官員,都是平庸至極,對他們來說,詩詞這些東西都是垃圾,唯有手上的刀子和權力才是真實的。

  「不難,雖然很多大淦貴族不喜歡這些酸腐文章,但我倒是很喜歡,詩經里的那些詩詞,我可都背得滾瓜爛熟。」

  戰景逸聞言嘴角一抽,他特意帶了這本書,還想裝一下讀書人的樣子,不成想是在魯班門前班門弄斧了。

  只不過,為什麼自己總感覺,李沁笑起來怪怪的樣子?

  難道她從自己的詩內聽出了什麼?但我真的只是在說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