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的目光在妖怪身上掃來掃去,其中一個說道:「瞧這雞妖,居然是雙系修妖者,殺了可獲得一副妖肝,一枚妖心,隨便能值六百萬靈石,這頭獅妖更不得了,罕見的金系修妖者,他的妖肺,能值千萬以上!」
另一個少年望著清波天吟,嘴角勾起一抹貪婪,舔了舔嘴唇說道。「還有這鵝妖的妖腎,同樣價值不菲,而且鵝妖的肉熬出來的湯特別鮮美。」
三妖聽得幾個人類興致勃勃地談論他們的妖心妖肺妖腎,還要殺了燉湯,直嚇得渾身哆嗦,將尾巴或者頭頸夾得更緊了。
那短髮齊肩的少女上前一步,打量著腦袋深藏的清波天吟,敲了敲他的後頸,「呆頭鵝,當初你追殺本姑娘的時候,是不是很威風呢?」
清波天吟微微側頭,從兩腿之間用一隻眼睛悄悄看去——沒錯,這少女就是兩月前被他和牛恆追殺的那位,本來是要得手的,奈何牛恆那頭笨牛總是擋他的路,最後還把他撞飛了,導致人類逃脫,功虧一簣。
想起牛恆,清波天吟悲從中來,昂昂昂地放聲大哭起來。
牛恆兄弟,老弟我就要下地獄來陪你了,你可得給我準備一桌好菜,最好有身子軟軟的小蟲……
「噫!這就被嚇哭了。」短髮少女眨了眨眼,「膽子比女孩子還小啊?」
「我……」清波天吟抬起頭來,抽抽噎噎地辯解道:「我不是膽小……昂……只是想到我一位好兄弟,不久前死了……昂……連屍體都沒找到……昂昂……」
短髮少女聽見清波天吟哭得這麼傷心,心想:這呆頭鵝還挺有情義的……其實,鵝妖沌的湯太膩,一點也不好喝……正這麼想著,忽然聽見海上傳來一個豪放的聲音,「鼻涕鵝,你再這樣,我早晚會被你哭死的。」
轟隆隆!
一頭身軀高大的牛妖駕著妖風,降落在甲板上,將整艘船都震得晃了幾晃。
四頭妖怪,四個人類修仙者,齊齊抬頭望去。
紫衫少年眉頭皺了一下,他左邊的兩位少年嚴陣以待,同時在想:又多了一名五級大妖,大師兄不出手,我們三人搞不定!
短髮少女望著那巍峨如山的身影,心臟撲地一跳:是他,是那頭好牛!
雞啼晨,豹葉,獅猛三妖頓時忘記夾尾巴或者脖子了。
雞啼晨和獅猛異口同聲道:「你竟然還活著?」
豹葉當先沖了過來,抱住牛恆,笑道:「我的好兄弟,你總算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沒死,就是這鼻涕鵝……」話音未落,清波天吟便發出了一聲高亢悲憤的鳴叫,「昂!老子這幾頓哭,白哭了?」他猛地跳了起來,站在牛恆的肩上,兩隻手拽住他的耳朵,憤憤道:「這一個多月,你到底去了哪裡?給老子從頭道來。」
「哼!」紫衫少年臉上閃過一抹殺機,袖袍無風自拂。
自始至終,牛恆對他這個元嬰強者沒有一點敬畏之心,也不像其它妖怪一樣夾著尾巴!
短髮少女見大師兄面露不快,就要動手,不由臉色一變,晃身擋在牛恆身前,「不要殺他!」
「嗯?」
紫衫少年微微一愣。
短髮少女湊上前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紫衫少年微微點頭,臉上寒冰一般的表情慢慢解凍了。
他轉過頭,看了牛恆一眼,隨後向三位師弟師妹揮了揮手,「我們走吧!」
短髮少女卻又迴轉身來,說道:「可以不取你們性命,但是行囊得交出來。」
眾妖不敢反抗,只得乖乖交出行囊。短髮少女毫不客氣,將行囊一一收了,一併扛在肩上。
她轉向牛恆,上下打量了一陣,問道:「你的行囊呢?」
「我沒有。」牛恆說道。
「窮死了!」短髮少女撇了撇嘴,背起四袋行囊回到紫衫少年身旁。
四人相視而笑,足踏飛劍,向青雲山方向飛去。
牛恆用靈鏡傳音給小桃,「快,截下信件。」
轟!
前方的海水突然炸裂開來,從裡面衝出一道瘦小的人影,
頓時海面上空風起雲湧,一場激烈的戰鬥在空中爆發。
雞啼晨見狀,唯恐受到波及,連忙命令船家:「趕快調頭,返航。」
如今他們已失去信件,任務失敗,再去海心島已無意義。
船家迅速掉轉船頭,船帆齊張,向青雲山方向返航。
四妖被奪了行囊,身上清潔溜溜,一個個哀聲嘆氣。
牛恆見他們可憐,從衣袋中取出四十枚元氣丹,分給清波天吟和豹葉。
「對了,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這段時間去哪裡了?」
「小桃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清波天吟,豹葉等四妖輪番追問,牛恆隨口敷衍了幾句,說道:「說來話長,你們且先回去,我還要去跟小桃會合,等離開青雲山脈,我再給大家細說。」
牛恆揮了揮手,跳下甲板,化妖氣為浮木,踏上了萬頃波濤。
豹葉站在船頭,圓睜雙眼,眺望著海天之間漸漸消失的身影,默默說道:「牛恆,小桃,祝你們成功!」
清波天吟仰著長長的脖子,遙看海天盡頭那風雲激盪之處,喃喃道:「好激烈的戰鬥,那道從海水下方衝出的身影,仿佛與小桃有幾分相似,難道……」
他心中似有所悟,用嘴啄了一下豹葉,說道:「記得初次遭遇金丹後期強敵的時候,是你和小桃、牛恆他們去對付的,你說那位修仙者突然走火入橫死?」
豹葉聽清波天吟突然提起這事,頓時心裡沒了底氣,支吾道:「是啊,怎麼了?」
清波天吟斜睥著他,冷冷道:「那麼我們第二次遇上金丹後期強者的時候,牛恆跟小桃,又是如何脫險的?難道那位金丹後期強者,也是走火入魔死了?」
豹葉聞言,瞪大雙眼,故作鎮定道:「我不知道,我沒在現場啊。」
清波天吟步步緊逼,「好罷,你不在現場,那麼,當大家都認為牛恆已死,老子哭天搶地,你卻像沒事一樣,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想哭啊,就是沒有淚水嘛……」豹葉耷拉著眼皮,無力地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