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的笑聲戛然而止。

  這麼多人，沒有一個看清楚女孩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將那個男人按在牆上扭斷脖子的。

  時間靜止了。

  扔下對傅元鈺動手的男人，司羽扶起傅元鈺，手搭脈。

  只是重擊暈倒，人沒事。

  凌厲如刀的眼落在趙威行的身上。

  「你是主事者？」

  「不，不……」

  「艹，她殺人了。」一個男人舉起手裡的瓶就要朝司羽摔去。

  「砰。」

  玻璃瓶在他手裡碎了。

  司羽的身形跟著動了。

  肉眼可見的速度，幾個帥氣的攻擊，手肘，膝蓋，每一下都斷人骨。

  包間裡的咔咔聲炸得人頭皮發麻。

  「報，報警……」趙威行嚇尿了。

  助手兩眼一翻，選擇當場暈死。

  醒來就是一場夢。

  數名大漢，在一個未成年的女孩面前，就是隨手甩起來的渣渣。

  趙威行兩膝蓋跪下，瑟瑟發抖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女孩。

  「大，大佬……」

  「我母親就在你公司上班？」

  女孩的聲線清冷，隱隱夾著股威壓。

  趙威行咽了咽口水：「是。」

  「轉讓股簽到我母親名下。」

  「什，什麼……」

  司羽將助手扔到一邊的公文包丟到趙威行面前，「不是準備了文件。」

  「你，你怎麼知道。」

  女孩的冰眸微眯，盯著他。

  趙威行身形一抖，「我，我簽。」

  合同是現成的，他確實是要來簽合同購買股份。

  反正簽了這種合同也生效不了，趙威行簽得爽快。

  筆桿剛放下，手裡突然多了一把槍。

  趙威行嚇得屎都出來了。

  「干，幹什麼。」

  「交代。」

  女孩彈了一種東西進他嘴裡，控制著他的行為。

  拿出手機，拍下一段他射擊的錄像。

  *

  別墅。

  傅元鈺轉醒，猛地坐起來。

  「誰敢過來……」

  她大喊一聲。

  反應過來，發現這兒並不是會所，長鬆了口氣又猛地瞪大了眼。

  自己不是在會所嗎？

  這怎麼回事？

  司羽將趙威行的手機放到她面前，「公司是司家名下的。」

  「小羽！」傅元鈺眼眶一紅。

  「你沒事，我也沒事，這是新聞。」

  另一部手機擺到她面前。

  是一段逮捕新聞。

  新聞里，有警方的人從會所押送一起殺人大案的兇手。

  兇手正是趙威行。

  視頻里的趙威行大喊著胡話，可沒人相信這個殺了幾人的瘋子。

  「這怎麼回事。」

  「就這麼回事。」

  「小羽，媽媽以為見不到你了……」

  「我知道。」

  「小羽。」

  傅元鈺紅著眼睛，一把抱住司羽。

  司羽面無表情的等她抱完，指了指手機，「你打算怎麼做。」

  「什麼？」

  「主使者，是司廣。」

  傅元鈺臉色一變！

  *

  司家。

  「啪。」

  11號樓里傳來遙控器被摔碎的聲音。

  剛躺下的司灩聽到聲音就開門出來，「爸？」

  司廣的妻子也跟著開門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司廣的臉色很不好看，「沒事，你們回去睡。」

  「哦。」

  母女對視一眼都回房了。

  司廣咬牙切齒的罵，「一群廢物。」

  沉默的坐了會，司廣給司銳打了電話。

  司銳在3號樓住著，距離11號樓有一段距離。

  接到親生父親的電話，司銳壓低了聲：「爸。」

  「司正在幹什麼。」

  「應該是睡下了。」

  「有件事，爸要和你說一下。」

  「我這安全，爸，您說。」

  *

  第二天，司羽就將一份全新的資料遞到傅元鈺的面前。

  「這是什麼？」

  「股權轉讓合同。」

  上面是趙威行被捉前的簽名。

  趙威行是司廣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傅元鈺猛地盯著司羽：「是不是你爸爸給的？」

  司羽眼帘半掩，「是。」

  「我給他打電話。」

  「不用打，你不簽，就扔了。」

  「媽根本就沒這個能耐經營公司，他給我這個東西做什麼。」

  「只是股權轉讓，有專人替你管理。」

  「就算是這樣也是司家的東西。」她不能要。

  「你想繼續懦弱，隨便你。」

  司羽扔下合同，拿了書包就出門。

  傅元鈺坐在家裡愣愣的盯著桌上的合同，開始做自己的思想爭鬥。

  *

  走進教室。

  司羽感受到了同學們目光的異樣。

  「司羽。」

  又是孫牧森。

  他跑過來，將學校論壇的帖子打開。

  「你看，上面還是一段錄音。」

  點開聽到的正是二模考後傅林鑫說的話。

  教室此時無比安靜。

  司羽眼神也沒變一下，淡淡道：「多謝。」

  孫牧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不客氣。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理。」

  「不理就對了，相信這種話的人也是腦殘……我不是說你。」孫牧森有些尷尬。

  陶馨冉嘴角的笑揚起老高。

  這次看你怎麼澄清。

  校園論壇的回覆很快就將這條帖子頂了上去，熱度高得引起了校方的重視。

  第一節課剛下，就有人跑進來，「司羽，校長找你。」

  陶馨冉嘴邊的笑差點壓不住。

  好些人都興災樂禍的看著出去的司羽。

  走出教室的傅林鑫和那天那個同班同學看到進了校長室的司羽，傅林鑫冷笑了聲。

  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她們母女倆是個什麼德性了。

  看她這個腦殘還怎麼繼續在學校待下去。

  校長室。

  郝校長讓司羽坐下，然後打開了電腦，將上論壇上的帖子打開。

  「司羽同學，校園網本來就是為了宣傳更多正能量的事……」

  沒等郝校長說完話，司羽就把手機查到上傳的手機型號和登記姓等資料擺在郝校長面前。

  「你這是？」

  「上告。」

  「……」

  「這算網絡暴力，誹謗。」

  郝校長的神色有些怪，「我記得傅林鑫是你的表哥。」

  「正義面前，六親不認。」

  「……」

  *

  張連喜抱著公文包急匆匆的出現在學校附近的冷飲店。

  找到司羽的位置就連喝了三杯水才緩過勁，「司小姐，很高興再次為您服務。」

  「網絡暴力和誹謗罪，最高能判多少，就爭取判多少。」

  張連喜一愣。

  接過資料看了眼，驚訝道：「你要告自己的表哥？」

  司羽點頭。

  「我看看，這種情況，嚴重的話判緩刑……學生落下案底，以後重點高中就不會再收了，這等於毀了這兩人的前途。司小姐真的考慮清楚了？」

  「我的前途就能毀？」

  意思是要告了。

  張連喜再喝了一杯水：「事情交給我，會給司小姐一個滿意的結果。」

  「最好是。」

  *

  論壇瀏覽的次數越來越高，已超了5000次，足以構成了情節嚴重來判了。

  司羽在學校行走，無視所有人的指點。

  而從一開始就暴露了身份的傅林鑫還在沾沾自喜。

  傅林瀚知道這事，回到家跟傅林鑫吵了一架。

  沒有老太太在家裡護著，傅林鑫最後氣得奔回房間，繼續刷著論壇，在下面留言。

  做為家人，他惡語相向。

  他說話了，下面那些年紀小不成熟的中學生跟著發言更厲害。

  說什麼話都有。

  「大伯，傅林鑫在學校抹黑姑姑和表姐，您就不管管嗎？」

  晚上看到論壇已經淪陷了，氣得從樓上跑下來，指著手機對傅凌致道。

  傅凌致正惱著怎麼應付那些上門逼債的人，聽到侄子的質問，眉頭皺緊。

  「就幾句言論，小孩子過家家的小事。回樓上，大伯沒空管這些。」

  傅凌致的心情不好，語氣也沒多好。

  傅林瀚咬牙：「大伯，你會後悔的。」

  「小瀚，」傅倬從醫院回來，聽到傅林瀚上樓的聲音，抬頭叫了聲。

  傅林瀚沒理，拿著他爸的手機繼續刷。

  在房間裡休息的傅泊韜和何燕珊看到兒子氣呼呼的跑上跑下，忍不住叫了進來。

  「小瀚，怎麼了？」

  「媽，是傅林鑫在網上抹黑姑姑和表姐，你們聽聽他說的什麼話，這還是人嗎？姑姑待咱們這麼好，他卻恩將仇報。」

  傅林瀚將那段錄音放了出來。

  傅泊韜和何燕珊聽得真皺眉。

  「這太不像話了，」傅泊韜氣得拍床，「大哥和大嫂怎麼把這孩子教成這樣。」

  「事情還是讓大哥去解決吧，小鑫這孩子被媽寵壞了，」

  傅泊韜要起來下去找傅凌致，傅林瀚生氣道：「大伯根本就不管這事，剛才我跟大伯提了句，大伯還衝我發了脾氣。」

  傅泊韜更是皺眉，「給元鈺打個電話。」

  「我來吧。」

  何燕珊也不知道這事的性質大小，但還是先給傅元鈺說一聲。

  *

  傅元鈺在跟司羽談合同的事。

  「小羽，媽決定簽下來了，只是這公司既然是你那位司廣伯伯的……」

  「他對你動了手，該你的就拿著，這種人，無須懼怕。」

  看著女兒，傅元鈺更覺得自己懦弱。

  下了決心。

  「好，媽接下來了。以後他要找到菘山縣，媽也不會讓他得逞。」

  「對付惡人，該以惡制惡。」

  「小羽，是誰教你這些的？」女兒心狠是件好事，但也需要保持一顆善心。

  傅元鈺看著一身凌厲的司羽，心中開始有了些擔憂。

  「這是基本生存法則。」

  在她的世界，就該是如此。

  司羽的手機這會兒響了下，掃了眼發來的信息。

  起身上樓。

  一邊回復韓穆凜。

  傅元鈺望著女兒的背影，滿眼的複雜。

  她感覺到，女兒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