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慢慢的走向司衛平這邊，目光清冷且淡的俯視著書桌前的人。
女孩的淡靜，仿佛讓司衛平看到了比自己年長的長者。
這種感覺，非常微妙。
「所謂享受司家資源，從一開始我只冠了司姓。請問，做為司家的子弟，我享用了司家的什麼資源？」
「小羽！」
傅元鈺聽到司羽冰涼的話，示意她別在司衛平面前說。
劉雪嵐坐在一旁，聽到這話，眉頭皺緊，「小羽，不得放肆。」
「當年正因為你是司家的人，才請得動雷家替你治病。」
「只怕您不知，就因為當年雷啟天的一個小失誤，才導致了我的病情加重。關於這一點，你們當中怕是沒有人知曉吧。」
司羽指了指腦子，繼續道：「在這腦袋裡，就是在那次受傷後碰撞到，發作了。」
雖然有外力的成份，但腦中的治療錯誤，也是導致原主的死因之一。
第一次聽到這話的幾人，全部愣住了。
司衛平神情頓時沉了下來。
「不可能，雷家怎麼可能會隱瞞這種事。」
劉雪嵐立即反駁。
司羽淡淡道：「雷家是醫門世家，可醫者也是人，也有利慾薰心。」
司正和傅元鈺看著司羽，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本身並不傻，不過是比正常人多了別的思維意識，」若是好好的培養，專注一事，必然有大成。
可惜。
雷家的干涉反而害了原主。
「怎麼會這樣，」傅元鈺眼中有憤怒，「雷家的人怎麼能隱瞞這種事。」
「所以，現在你還說我使用了司家資源？至於養育之恩，那也不過是我父親的責任。司家，何曾給過我司羽任何資源？」
司羽站在這裡，幾句冷漠的話道出了她司羽連普通子弟也不如。
他們還能占用了司家給予的資源去做自己的事，而司羽，從一開始就全部由司正和傅元鈺負責，連上學的資格也被剝奪了。
司衛平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司羽說出這些話，有理有據，思路也十分的清晰，哪裡還有當年那溫吞模樣。
「出了司家的兩年多以來，我和母親並沒有使用過司家一分錢。若不是父親在，司家，何曾稀罕過。」
後一句，是冰冷的諷刺。
司衛平的臉色微變。
「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和小羽說。」
「爸……」司正皺眉。
司衛平冷冷的盯著自家兒子。
劉雪嵐扯著他們出去。
書房裡，只有兩人。
司衛平目光沉沉的盯著她，語氣也很沉：「小羽，我問你，11號樓那邊你們是否有在背地裡推波助瀾。」
司羽往前走一步，就站在桌子的這邊，看著司衛平，道：「是我在背地裡動了手，我說過，誰想要我命，誰就得死，包括您也是一樣。」
女孩這話說出來，如同一記炸雷。
司衛平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目光凜然。
「不妨告訴您，在菘山縣，司羽已經死了。而做為親人的您，卻袖手旁觀。甚至是無能為力，身為家主連家人也護不住，不過如此了。」
司衛平的眼眸微縮，終於是出現了波動。
*
司正一家離開後，劉雪嵐就走了進來。
看到呆愣坐在桌子前的司衛平，劉雪嵐心一驚：「你怎麼了？」
司衛平抬起頭，看著站在前面的劉雪嵐，「雪嵐，我是不是很失敗。」
「怎麼突然問這個？」
「身為家主，卻連兒孫也保護不好。」
劉雪嵐走到身邊，「你已經盡力了，為了整個大家族，你做得很好。」
家主是做得好了，可做為父親，做為爺爺，他並不合格。
司衛平回想到剛才司羽說的那些話，心神仍舊有些震顫。
劉雪嵐不知道司羽對司衛平說了什麼，但看到司衛平露出這樣迷茫的神情，心中頗為驚訝。
*
「小羽。」
走到一半路的傅元鈺扭頭，看司羽。
那表情，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又或者說，是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腦袋裡的治療確實是出自雷家，這不難猜。」
司正上來抱住了司羽。
司羽的手一抬，擋住了他的動作。
她不與人如此接觸。
司正沒有抱到女兒，看著擋在前面的手，沒有堅持，只是抬手撫了撫她的腦袋，滿臉愧疚的道：「小羽，是爸爸不好，沒有發現這一點。」
「無妨，」現在已經成了定局。
她說這些，是為了讓司衛平和司家人清楚，她司羽一言一行皆與司家無關。
*
下午。
司羽來到了掃殺隊所居的地方。
副領隊走了過來。
「司羽小姐。」
「查得怎麼樣。」
「根據司羽小姐提供的證據，已經朝著第五家方向查了去了。」
司羽道：「聽說第五家的人喜歡在暗城裡活動，或許你們可以朝這方向繼續追查。」
副領隊的眼神一閃：「多謝司羽小姐的提醒。」
「第五家有我要動的人，若要滅了，隨時通知我。」
扔下這話，女孩冷漠的離開。
副領隊盯著女孩的身影，點了點頭，「和韓隊還真配！」
*
第五絳從家中出來就直接去了暗城。
進到了暗城，第五絳找到了情報接口。
站在門裡的人只打開了一縫看外面的人，第五絳一行人都戴著面具，身披黑色斗篷，將帽子一拉，就露出一張面具。
進入暗城的人，形形色色，這裡就像是一座黑暗之城，什麼人什麼事物都有，你想到的想不到的都能在這裡看到。
第五絳進來就對坐在裡面的青年道：「我需要一些情報，價格隨你們開。」
「請說。」
青年也戴著一張面具。
第五絳將自己需要的說了出來。
青年人聽完後，稍微停頓了下，「你剛才說，西歐大巫師和古武者？」
「是，我懷疑對方是個雙修，」雖然這種人不長命，但也不是沒有存在的，「我希望你們替我找到他。」
「抱歉，」青年人道：「我拒絕。」
「什麼？」
「現在掃殺隊的人就在申城裡駐紮，連暗城的這些人都不敢太過放肆，你需要的情報我沒有辦法辦到。」
第五絳臉色微沉：「難道你們也怕了嗎。」
「我就是怕了。」
「……」
第五絳還真的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