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

  又是下午。

  陶瀧有點受不了，點了幾個盒飯過來。

  分給忙碌一早上的眾位。

  自己也拿了一盒蹲到一邊吃了起來。

  潘文里也沒客氣，跟著坐到了台階處，跟著大家一起吃盒飯。

  乾乾淨淨的女孩，從烈日中慢步走來。

  不見流一滴汗水，清爽乾淨，那清雪之姿以及如畫的眉目，令人為之一震。

  盒飯都忘了吃。

  女孩嫻靜的站在那兒，目光淡淡視視著他們，一瞬間，他們仿佛看到了神明。

  「你是？」

  潘文里站起來，盯著女孩。

  「貨呢。」

  司羽淡淡問。

  潘文里嚴厲的嘴臉瞬間掛上了驚悚人的微笑，嚇得身後那些人盒飯都掉了。

  他們應該沒看錯，剛才，潘老笑了。

  大白天，見鬼了！

  「是神藥師吧！沒想到您這麼年輕！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潘文里上前來就要抓過女孩的手握住。

  卻落了空。

  「我來接貨。」

  「神藥師跟我過來，車都給您裝好了！」

  「嗯。」

  司羽覺得這老頭不錯，連車都給她裝上了。

  「神藥師，就在裡面，要打開看看嗎？說明書等都放在裡面了。」

  「車送不送。」

  「呃？」

  「老師，這車是譚局的……」

  陶瀧聞言反應過來，趕緊阻止。

  潘文里冷冷看了陶瀧一眼。

  轉身笑眯眯的對司羽道：「當然可以！您隨便開走，不過，您這是要自己開還是……」

  司羽伸手接過鑰匙，上車發動，嗖的一下駛了出去。

  烈日下，大家吃不到盒飯，卻吃了一屁股的沙塵。

  陶瀧：「……」

  潘文里滿腔的熱情，生生被這一股塵給淹沒了。

  看潘文里呆滯的樣子，陶瀧拼命忍住笑意。

  *

  盧老頭接到司羽的電話，十分意外。

  話沒說，就聽見那頭傳來清冷的聲音：「帝都外線，派人接個東西。」

  「……」

  要不是聽出了這個聲音，他可能要罵人了。

  「三十分鐘，對於你那些搬藥材的人來說，足夠了。」

  「我們盧家的人進帝都，會惹來……」

  對面掛斷了電話。

  盧老頭額頭突突一跳。

  「爸，什麼事。」

  盧百芳剛好在。

  盧老頭看向女兒，雙眼閃閃發亮。

  盧百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

  三個小時後。

  天空傳來噠噠的聲音。

  有人將繩子放下，滑了下來。

  盧百芳站在司羽面前，看到地面的長木箱子，以及一輛車，眉頭一挑。

  「這是什麼。」

  「私有物。」

  盧百芳不由打量這小姑娘。

  她總能做出一些令人驚訝的舉動。

  「你怎麼會在帝都。」

  「接貨。」

  「……」

  無法交談。

  盧百芳只能招呼自己人下來，將這笨重的長木箱子綁好，打算吊著離開。

  「這麼重，裡面到底是什麼。」

  司羽抄著兩手站在一邊，就是不說。

  盧百芳只好不問。

  直升機由盧百芳駕駛，她暗中觀察著身後坐著的女孩，發現女孩並沒有任何的奇怪情緒波動。

  *

  入夜前。

  盧百芳和他的人在司羽指定的地方放下了那東西。

  盧家的那些人，很識趣的開著幾架直升機走了。

  盧百芳站在無人煙的神堂外圍，這地方保護得很好，不會有人進來。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東西送到，就與你無關了。」

  女孩的聲音依然清冷。

  盧百芳見此，只好先走，走出幾步，轉過身，認真的道：「司羽，司家不能給你的，盧家可以。我們盧家正式邀請你加入，未來盧家會有更好的發展。你進盧家，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顧，包括你的媽媽，也會由盧家來保護。」

  她實在是見不得這樣的女孩被司家糟蹋了。

  司羽回視她，「多謝。」

  除了這兩字，沒別的話了。

  盧百芳知道，司羽拒絕了。

  盧百芳覺得有些遺憾，不過也沒強求，「以後有什麼困難隨時來找阿姨。」

  「會的。」

  在用人方面，她不會手軟。

  可惜了，她家小子配不上這女孩。

  盧百芳從河東村離開了。

  *

  傅倬次日到神堂就發現靜靜坐在神堂門前的司羽。

  「小羽！」

  打坐的人抬頭，緩緩睜開眼。

  「外公。」

  「你怎麼在這！」

  「您女兒讓我過來陪您幾天。」

  傅倬從籃子裡拿出包子，遞給她，「沒吃早餐吧。」

  司羽接過。

  傅倬跟著坐到了她的身邊，說起了以前的那些事。

  「咱們傅家這座神堂已經有許多歷史了，外公也不知道裡面鎮著的是誰，只是從外公這一輩走後，就再也沒有人守著了。」

  對於兒女不能繼承他守堂的任務，傅倬感到很愧疚。

  「你守了幾十年，也該得到些獎勵。」

  「我老頭子不需要什麼獎勵，只希望神堂延續下去，保佑著傅家子孫，」儘管有些子孫不孝，他還是希望子孫們無災無病。

  司羽咬下兩口包子，道：「我答應你。」

  傅倬這時回神，聽到司羽的話，失笑，「小羽，你最近住在這，就多進來拜拜，讓祖師神保佑你！」

  因為司羽的腦袋毛病，所以傅倬也沒在意剛才司羽說的那些話。

  就算不正常，也是他的外孫女。

  傅倬拿了東西進去，發現裡面一片狼藉，那條供奉起來的綢帶還碎了。

  昨天他沒能過來，今天過來看到這畫面，血壓一下子就升高了！

  「這，這是誰幹的！」

  司羽慢慢站起了身，從身後撈出一隻貓扔到了傅倬面前。

  在打著瞌睡的黑貓四爪落地，有些懵。

  「它。」

  黑貓：「？？？」

  傅倬捏起立在一邊的棍子，抖了好半天，還是沒打出去。

  貓也是生靈，不能打，不能打。

  *

  「小羽，這是個什麼東西？」

  傅倬收拾好神堂，出來看到司羽扔了一個長長的大木箱子在神堂前面。

  他好奇的湊了過來。

  「啪！」

  然後他看到他外孫女一掌拍掉了釘得嚴實的木箱子。

  傅倬：「……」

  裡面的東西露了出來。

  看到這東西，傅倬驚訝的瞪大了眼。

  「這是什麼！」

  「機器人。」

  司羽連說明書也沒看，徒手將機器人的腦袋拆了，然後一頓兇猛的操作，看傻了傅倬的眼。

  半個小時後。

  機器人再度重組回去。

  司羽的手一拍機器人的腦袋，機器人倏地站了起來，開口說話了，「主人請吩咐，主人請吩咐。」

  司羽將機器人轉了過去，對著傅倬，「以後，這是你大爺。」

  「大爺好，大爺好！」

  傅倬：「……」

  「以後這地方，有它跟著，外公不會寂寞。」

  算是她給這位守堂人福利回饋吧。

  「小羽，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機器人？這值不少錢吧。」

  「廢鐵里淘出來的，不用錢。」

  「用錢，用錢，用很多錢。」機器人發出重疊的聲音。

  司羽伸手拍了一下機器人的腦袋，重疊的聲音消失了，低沉的男音正常了，「恭敬的大爺，請您隨時吩咐，003號為您服務。殺人放火，擒拿針灸，上山下水……皆可。」

  傅倬總覺得那大爺什麼稱呼有些詭異。

  「小羽，能不能讓這個003改一改稱呼……」

  「傅老，」003自動調整稱呼。

  傅倬微微鬆了口氣。

  司羽對於自己的改造很滿意，改過之後，只認傅倬，同時也會識別好壞。

  當然，攻擊力，那也是別人無法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