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大殿中燭火依然通明。
看著古易常的反應,古通今眼底精光一閃,拿起那雲豪筆在奏摺的落款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又拿起家主大印蓋在了自己的名字上,隨之拿起那封奏摺遞給了古易常,微笑道:「拿去給長老們看看吧,想來這也是他們期盼已久的結果。」
古易常這才回過神來,立刻伸手接過奏摺,如視珍寶般輕輕摩挲著,眼中滿是激動之色,好似拿著自己的命根子。
不過很快,古易常又把目光轉向古通今身邊的家主大印和雲豪玉筆。
他心中清楚,就算古通今在這奏摺上簽了名,蓋了印,這依然不能萬無一失。他必須拿到家主大印和雲豪筆這兩樣象徵著家主身份的信物,這家主之位才算是坐實了。
不過古通今隨之就是一揮手,那家主大印和雲豪筆又重新化為光芒飛入了古通今手中的戒指中。然後古通笑眯眯的給了古易常一個期盼的眼神。
古易常見狀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古通今手中收回來,隨之迫不及待的問道:「堂兄,咱們什麼時候著手此事,讓薰兒回歸?」
古通今悠悠道:「當然是越快越好。如果你願意,現在都可以。」
古易常聞言頓時大喜過望,激動道:「明白!堂兄放心,我這就去辦,不出三日便給你回復!」
話音落下,古易常也不等古通今有所反應,便轉過身興沖沖,急吼吼的小跑出了大堂。
看著古易常的背影,古通今不禁有些愕然。直到古易常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古通今才反應過來,微微苦笑一聲。
古易常如此心急,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報~!」
但就在此刻,一道通報聲忽然響起。古通今斜眼一看,只見家僕匆匆趕來,在門前恭聲道:「稟告老爺,凌家主求見。」
「哦?」古通今聞言不禁一皺眉頭,露出了早有所料之色,神情有些沉重。
今天大朝會上自己公然「背叛」了凌天聖,他不來找自己是不可能的。
而看著古通今的反應,那僕人也是心有戚戚,又小心的補充了一句,「凌家主說,您若是不見他,那麼您與他之間的百年情誼就此了斷,再見之是雙方便是敵人!」
「呃?」古通今微微一愣,隨之苦笑了起來,眼中一片黯然。
他和凌天聖算是髮小,年輕時經常一起玩耍。即便不算雙方家族間的交期,兩人的私交也是很不錯的。現在凌天聖居然說出絕交這種話,看來這次是真的被氣壞了。
不過古通今很快就又了恢復了平靜和從容,他既然已經料到凌天聖回來找他,又豈會不做任何準備,這種情況也在他的估計之中。
古通今,淡淡吩咐道:「你去告訴凌家主,就說我已經休息了。」
「若是僅以個人交情而言,我隨時歡迎他,他現在就可以進來,我倒履相迎。」
「但他若是以凌家家住身份而來,那就讓他請回吧。」
「是!」那僕人聞言立刻應道,隨即轉身就像外面跑了出去。
古通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此刻古心筠從後殿的門後探出頭來向大堂內張望,一看到古通今的神情立刻快步上前,心疼的拿出手帕為古通今擦了擦臉頰,輕聲道:「老爺,時候不早了,歇了吧。」
古通今聞言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怔怔的看著天花板。古心筠見狀神色越發心疼,但也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古通今才忽然沉重的嘆息了一聲,眉宇間浮現出絲絲歉疚之意,向古心筠問道:「心筠,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為了咱們自己一家的團聚,卻將整個家族拋之腦後。」
「這.是不是辜負了伯父的遺命?」
古心筠聞言一怔,隨之眼中頓時露出一絲瞭然之意。她和古通今夫妻多年,早已心意相通,一看古通今的神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古心筠柔聲笑道:「老爺這是哪裡話?您怎會違背伯父的遺命?」
「妾身雖然自幼愚鈍,但這麼多年過來也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說句難聽的實話,咱們古家其實在老爺你當初還在幼童之時,便已是腐朽多年,外強中乾,家底全被那些老咳,挪用乾淨了。」
「伯父上任時家中除了秘界中那幾個半死半活,沉眠續命的老祖宗,家中竟是一個天人三煉和劫煉境的高手都沒有,府庫中連一套培養出天人聽道境弟子的丹藥法器都拿不出來,甚至比那寧家家奴出身,傳承才不過兩千年的符家都有所不如。」
「若是咱們古家再這麼沉淪十幾年,很可能就要徹底中落,淪為他人附庸,不然伯父當年又何苦不顧天時未至,冒著天大風險強行突破假仙之境?」
「當初伯父臨終前也只是說讓老爺保住咱們家不倒而已,也不曾有過其他要求。」
「老爺你接手咱們家之後,不惜得罪眾多族老,大刀闊斧改革祖制,終於讓咱們家有了起色,穩住根基,有了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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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若非老爺你當初慧眼獨具,傾盡家中一切,堅定支持陛下起事,深獲陛下器重,咱們家又豈能穩住根基,再次中興?」
「而這百年來,又是老爺你日夜操勞,嘔心瀝血,四處為咱們家奔波,才讓咱們家一日千里,強盛百倍,與那凌家比肩。」
「老爺你受命於危難之間,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我凌家能有今日之風光可以說全拜老爺所賜。這些事情都是大家看在眼裡的,誰也否認不得,不然那就是虧殺了良心。」
「所以老爺你不僅沒有辜負,反倒是大大超出了伯父他老人家的預期,又何必自疚呢?」
聞聽古心筠一番開解,古通今頓時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了釋然和感激的笑容,緊緊抓住了古心筠的手,「心筠,多謝你。此生遇你,乃是我三生之幸運。」
古心筠聞言頓時雙頰一紅,撇過頭羞澀道:「老爺言重,為老爺分憂是妾身的本分。」
「唉,心筠你啊」古通今見狀心中不禁感慨一聲,隨之抬頭看向窗外的夜幕喃喃了起來,「伯父,心筠說得對,你的在天之靈可莫怪侄兒啊。」
「侄兒將家族帶至如今境地,也算是不負您之所託了。」
「至於家族之後如何,就全看易常的本事,和侄兒無關了,但願易常真能成長為您所期望的那樣。」
言語間,古通今眉宇間的愧疚消散開來,化為了一片堅定,看向古心筠的目光微微蕩漾了起來。
在古通今的注視下,古心筠頓時臉頰更紅,垂著頭不敢抬起來。
「啊~!」
隨之只聽古心筠一聲驚呼,古通今便已是將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入了後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