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眼見此狀,青宣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無奈的看向了花月。
花月也懶得在這裡多逗留,對那些花靈擺了擺手,淡淡吩咐道:「客人上門,你們去摘些花露和果子來。」
一眾花靈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歡笑著四散開來,紛紛飛出了山谷之外,鑽入密林之中。
花月隨即轉過身來繼續向山谷深處走去,蕭香薰連忙拽著青宣跟在後面。
卻見山谷深處幽靜曲折,山泉流響,芳草淒淒,花樹遍布,青竹錯落。一陣清風吹來,青葉招搖,花瓣紛飛,景色絢爛無比。
行不多時,三人便到了山谷盡頭。在那花草掩映之間,隱約有樓閣之影。
來到近處,青宣和蕭香薰卻見幾座精緻的小閣樓錯落而立,紅瓦綠柱,彩燈花窗,和周圍的景色相得益彰。兩個人又抬首望去,正中那間閣樓的門楣上掛著一個小小的匾額,上書三個娟秀字跡「花仙居」。
兩人立刻心下瞭然,心知此處便是花月平日裡的居所。
「嘎吱~。」
花月推開了那閣樓大門,先是一尥玉足,甩下繡鞋,這才走了進去。青宣和蕭香薰有樣學樣,脫下鞋子後隨之而入。
一進屋中,青宣和蕭香薰看著眼前的景象都是一愣。
只見一樓的大廳中亂糟糟的一片,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筆墨紙張和書籍畫冊,其中還混雜著各種日常用具,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看著眼前雜亂的景象,青宣和蕭香薰都是一陣汗顏。
這房間的雜亂程度和伊門都有的一拼了。
不過花月對此卻毫不在意,徑直踩著滿地的書本紙張走到了一張矮桌後面,坐在了一大堆書本之上,靠著書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隨之又朝身邊的幾處書堆一揮袖子,那些書本頓時分散開來,從中飛出兩個蒲團來,落在了矮桌之前。
「坐吧。」
花月懶懶的朝那兩個蒲團點了點下巴。
青宣和蕭香薰無語的對視一眼,皆是小心翼翼的邁出腳來,儘量避過地上的書本,走到矮桌之前坐了下來。
花月又從袖中拿出了虛墨硯畫得那本春宮圖,兀自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悠悠道:「說說你們的事情吧,本座想聽一聽。」
青宣和蕭香薰聞言都是神色一變,心中緊張起來。
果然,花月不可能平白無辜的招待自己,她找自己來肯定是有目的的。
青宣正色道:「那不知花月道司想問何事?」
花月眼帘一抬,望著兩人淡淡道:「關於感情方面的,比如你和死月狂月兩位姐姐的事情,你和狂月姐姐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搞到一起的?」
花月又看向蕭香薰,「薰兒丫頭,本座看你也是破了身的人,你就說說你的第一個男人是誰,中間又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又要跟隨這個傢伙。」
「啊這!?」
青宣和蕭香薰本來還以為花月要問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一聽此言都是懵了,呆呆的望著花月,腦海中天雷滾滾,差點宕機。
片刻後,蕭香薰的雙頰「騰」的一下就紅透了,又羞又急的將頭埋進胸口,不敢再抬頭。
青宣一臉蛋疼的問道:「花月道司,這些可都是我們的私密之事,你問這些事情做什麼?」
聞聽此言,花月的神情隨之一變,第一次嚴肅了起來,鄭重道:「取材。」
「取取材!?」青宣無比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蕭香薰也是滿臉驚愕的抬起頭來。
而就在這驚愕之間,周圍散落的幾本書的書名忽然引起了青宣的主意,令青宣不禁渾身一震。
卻見那些書名都是香艷至極,什麼《花情錄》、《玉女夜話》、《新·撩琴十六手》
這些書一看書名,都不用想,便知道書里寫的是什麼內容。
青宣又下意識的四下一掃,發現整個屋子裡的書籍都是這類的書名,而所有書本的作者署名都是一個人:房中仙!
「嗡~~~!」
一看這仨字,青宣頓時腦海沸騰,大腦中如同開了迪廳,身體也跟著抖個不停。
要說起「房中仙」大名,五界四海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乃是五界四海最近百年來最知名的小說作家和春宮畫師,以風格多變,描寫細膩,文字雅俗並濟,劇情精妙動人,畫面逼真寫實,意境深遠悠長著稱。
其作品深受無數深閨婦人、風塵女子和花間浪子,乃至一些達官貴人所喜愛,被書粉們追捧為五界第一女作家,作品銷量常年位居一些另類排行榜的第一,新作一經出世立刻就會被書粉們哄搶一空。
就連青宣還在武疆道之時也時常拜讀房中仙的作品,很想和其本人交流一二。
不過,房中仙所寫的這種書籍歷來都是自詡正道的文人們強烈打壓的對象,房中仙當年剛一出現就引爆了五界文壇,各地文人圈子紛紛強烈抵制,將其作品列為禁書,陣營空前統一,聲勢如欲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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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對如此陣仗,房中仙根本不慫,該寫照樣寫,新作品一點沒少。而且房中仙不僅不慫,還直接開新書炮轟整個五界文壇,大罵這些文人虛偽無恥,全是衣冠禽獸,還將那些人全寫進了自己的書里,下場一個比一個慘。
於是乎雙方就這麼撕了起來,撕了整整近百年,直到今天都沒消停。而房中仙在整個五界文人的攻擊下不僅沒被批倒批臭,戰鬥力反而越發彪悍,名氣越來越大,作品賣得越來越火。
甚至某些風氣比較開放的地方,已經有書粉自發組成了專業的後援會或是書社,專門研究房中仙的作品,進行心得交流。
這結果自然使得五界文壇極為不爽,令雙方的矛盾連續升級,早已經不是道德觀念的衝突矛盾那麼簡單了,不少人都是對房中仙恨不得一殺之而後快。
但是房中仙卻是神秘至極,根本沒人知其身份和行蹤。她的作品都是自己印好了直接扔到書社門口的,並且手法十分高明,毫無規律可言,令人完全無法查起。
甚至一些文人大佬請了天人三煉和劫煉境的強者來追查房中仙的線索,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而整治不了房中仙,那些文人無奈之下便將目標瞄準了她的下線,也就是那些販賣其作品的書社和她的讀者。
不少地方的統治者迫於這些文人壓力出台不少了法令,嚴禁傳播販賣房中仙的作品,輕者收繳贓物,重者封店判刑,最高甚至可以判處死刑!
但是即便如此,還止不住這些讀者們的熱情,地方管理者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徹底禁絕,房中仙的作品仍在暗地裡廣泛流傳。
傳言,在黑市上房中仙每部作品的首版都價值不菲,最早的那一部作品的首版都已經賣到了十幾萬兩白銀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五界文壇對於房中仙是毫無辦法,只能氣得乾瞪眼。
看著這滿屋的小黃書,再看看那其中夾雜著的大量手稿和草圖,青宣心跳如擂鼓,一個無法遏制的猜測湧上心頭,目光極為怪異的望著花月,也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嘴角抽搐的問道:
「喂!你不會就是那個房中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