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一出,大廳之內瞬間寂靜無聲,無論是雲間月,還是江上秋和天羽君,想說的話全部憋了回去。
先不說青宣這首詩水準如何,但起碼比剛才那首歪詩強太多了,用詞造句好了不止一籌,意象意境也全都有。而且最後一句還暗合無意閣門口那兩句對聯的意思,確實是一首應景之作。
至於其他方面的細節,也不能再強求了,畢竟前後也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青宣能作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此刻江上秋和天羽君心中都是鬆了口氣,不由得有些埋怨起青宣,明明身藏璞玉,卻非得先丟出塊茅廁里的石頭出來。
青宣斜著眼瞥著正滿臉愕然,還沒回過神的雲間月,心中暗笑不已,一片舒爽。
你說本公子是磚頭?行,那本公子就先扔出塊磚頭砸你一下。
愣了好一會,雲間月才反應了過來,小臉上一片尷尬之色。她沒想到青宣還真有點本事,作出了符合自己要求的詩句,只覺得有些下不來台。不過隨之雲間月腦中靈光一閃,又想到了主意,也學著青宣的神態斜眼看著他,哼道:「切,這次姑且算你過關。👻🐸 6➈𝔰Ĥ𝐮Ж.ĆᗝⓂ ♨🐯不過本小姐也是名聲在外,誰知道這首詩是不是也是你提前想好的,不算不算。」
一旁的江上秋正想藉此機會調解,一聽這話又是一陣著急上火,伸手狠狠在雲間月的小翹臀上掐了一下。雲間月心中被疼得齜牙咧嘴,但依然強行繃著小臉兒,死活不低頭。
雲間月這話仔細推敲起來,倒也有一點點道理,青宣確實有可能會提前做好各種準備。但即便如此,青宣也不可能知道雲間月會出什麼題,有什麼要求,不太可能準備好如此應景的詩句,所以雲間月的說法還是有些牽強。
不過青宣倒也不生氣,臉上一派高深從容之色,笑道:「哦?雲姑娘還是不信?那好,還請雲姑娘繼續出題。」
見青宣如此淡定,雲間月心中不由得有些打鼓。她本已經認定青宣接近江上秋就是別有企圖,所言所行皆是偽裝,而現在這想法卻有些動搖了。
只是雲間月也不會這麼輕易服氣,微微一咬牙,眼珠子咕嚕轉了幾下,看到了陽台外的夜景,頓時笑了起來,對青宣得意的笑道:「好,有膽氣,本小姐倒是有些欣賞你了。♡💣 ❻➈丂ⓗยⓧ.𝓒σ𝓶 💙💝本小姐看今晚夜色不錯,月色正美,那你就作首和月亮有關的詩吧。但是.....」
雲間月陰陰一笑,笑容變得奸詐起來:「你的詩句中不許出現『月』字。」
一聽雲間月的這個要求,江上秋和天羽君同時皺起了眉頭。
如果僅僅是作一首和月亮相關的詩,這倒也不算難,畢竟月亮一向是文人才子們最喜歡的意象之一,各種寫月詠月的詩句都爛大街了,還有不少傳世名篇,隨便找幾句拼湊修改一下也能對付過去。
然而詩句中不讓出現「月」字,這就有些難辦了。你不說你要描寫的東西是什麼,那別人怎麼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就很考驗作詩人的功底了,要通過種種比喻和意境來表達心中所想。
青宣是修道者,或許肚子裡有點墨水,但畢竟不是專業的文人,也不可能天天去鑽研文章詩意,雲間月的這個要求確實有些難為人。
但是對於雲間月這有些苛刻的要求,青宣依然表情不變,朗聲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沒問題啊。」
「啊?」
江上秋和天羽君再次一驚,就連雲間月也是十分意外,沒想到青宣還這麼自信。瞬間,三人也都不管之前怎麼想,全都期待起來,看看青宣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其才。
在三人的注視下,青宣搓著下巴來回渡起步來,皺眉凝思,靜心沉吟。只是青宣來回走了四五圈,還是沒有出聲。
雲間月見狀心中不由得鬆了口氣,表情得意起來,暗道青宣果然是在故作姿態。但就在雲間月準備出言譏諷之時,青宣忽然抬頭,對著雲間月展眉一笑:「哈哈,有了。」
「你又有了!?」
青宣這轉了幾圈的功夫雖然比作出剛才那首詩用的時間長,但也是極快的了。江上秋和天羽君再次對青宣的速度咂舌不已,滿眼期待。雲間月更是心頭急跳,小臉兒緊張得微微發紅。
青宣原地一轉,一邊渡步,一邊長吟道:
「碧波湖中玉,皎光映高樓。」
「輝耀千秋夜,照盡古今愁。」
三人聞言一陣驚奇,不由得細細回味,發現詩句中對月亮的描寫確實貼切不已。隨之三人扭頭向陽台看去,只見城外湖泊中倒映著明月的影子,一下明白了青宣的靈感來源。
但就在江上秋心中放鬆,打算開口緩和氣氛時,青宣卻是又一轉,邊走邊沉吟起來。三人見狀頓時無比驚訝,莫不是青宣做了兩首詩?
就在三人的驚訝之間,只聽青宣語氣唏噓感慨起來,低吟道:
「飛檐罩冷紗,幽廊滿銀霜。」
「不見昔時客,獨影印孤窗。」
三人聞詩都是身體微微一顫,心中又是一陣思緒翻騰。青宣這首詩是在訴說某種思念之意,最後那一句詩流露出的蕭索孤單之意頗能令人心生同感,讓在座的幾人都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些多年未曾聯絡的故人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