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青宣和江畔霜的逼問,雲丹鴻啞口無言,心中怒火衝天卻偏偏無法發泄,被氣得渾身直發抖。
眼見此狀,虛念一便意識到不能再讓雲丹鴻繼續留在這裡了,不然事情就沒法收拾了,立刻沉著臉向雲丹鴻怒喝道:「你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立刻給為師回去!」
雲丹鴻聞聲身體頓時又是劇烈一顫,隨即臉色鐵青,扭頭看想虛念一,眼中滿是不服之色。
現在自己被這混蛋青宣如此欺負,虛念一不替自己說話就算了,竟然還要幫著青宣趕自己走,這實在令他不解,也令他更加憤怒。
但虛念一此刻卻是根本懶得屆時那麼多,怒喝道:「看什麼看!?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嗎!?」
「走!立刻!馬上!不要逼為師動手!」
言語之間,虛念一的目光凌厲了起來,如刀板般在雲丹鴻臉上,透出強烈的警告之意。
被虛念一這麼一看,雲丹鴻心中立刻湧出一陣寒意,怒火一下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惶恐。
作為虛念一從小就教導的弟子,雲丹鴻對於虛念一的敬畏已經刻入了骨子裡,就算他心中有千般不滿,萬般仇怨,也不敢當眾忤逆虛念一。
眼看虛念一如此生氣,雲丹鴻立刻就不敢再堅持了,極其怨毒的看了青宣一眼後轉身就走,甚至連一句狠話都來不及說。
青宣笑眯眯的看著雲丹鴻呃背影,毫不在意雲丹鴻的那一眼。而江畔霜更是歡呼雀躍,滿臉興奮,好似打了一場大勝仗。
虛念一和江上秋皆是無語的看著江畔霜,心中一陣哀嘆。
這丫頭到底是哪邊的人啊?
不過兩人一想前因後果,也都明白雲丹鴻這事兒辦得確實不占理,甚至是噁心,也就不好再說江畔霜什麼了。
等到雲丹鴻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虛念一才輕呼口氣,有些尷尬的向青宣笑道:「青宣小友,這件事……」
「哎~,虛老不用多言啦。」虛念一剛開口,青宣就一副早有預料的笑著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悠悠道:「大家都知道雲公子對我有成見,所以他說出一些難聽的話來,我也並不意外。」
「而他是他,貴宗是貴宗,他一個人代表不了貴宗,我也相信貴宗不會任由他胡鬧。」
「我不會和他一樣,因為自己的情緒就遷怒於整個貴宗,更不會影響對貴宗的印象和感情。」
「虛老,你要是還拿我當朋友,還想維繫咱們雙方之間的關係,那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虛念一聞言一愣,隨之嘆了口氣,知道青宣是不計較雲丹鴻罵他的事情了,不禁慚愧道:「小友真是海量,丹鴻要是有你一半的氣量,老朽也不用如此頭疼了。」
「就依小友所言,這件事就此揭過,老朽也代丹鴻謝過小友,向小友致歉了。」
言語之間,雲丹鴻就向青宣微微躬身,拱手一禮。而這次青宣沒再和虛念一客氣,笑眯眯的接受了虛念一的道歉。
而虛念一行過這一禮後,雲丹鴻的問題就算是解決了,隨之在場眾人不由得又看向了一旁雲間月。
處理完了雲丹鴻的事情,自然就該處理雲間月的事情了。
卻見雲間月依舊一副從容之色,平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眼見眾人看向自己,雲間月也心知該自己出面了,不疾不緩的走到了虛念一面前,隨即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呃?」雲間月此舉頓時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眾人不由得都是愣住了。
只聽雲間月緩緩道:「弟子之前一時氣急衝動,不顧宗門安危,做出魯莽之舉。若非秋姐及時阻止,此刻已然釀成大錯。」
「弟子經過仙君點撥,此刻已是知錯了,心中後怕萬分,更是慚悔不已,所以請師祖懲罰弟子以償罪過。無論何種刑罰,弟子都甘心承受。」
一邊說著,雲間月便重重俯身叩首,伏地不起。
聞聽此言,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反應各異。
青宣抬頭看天,默然不語,一副不願參與的模樣,因為這是虛方境的內部事情,他實在是不方便插手。
而江上秋和神情先是放鬆,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江畔霜也本想幫雲間月說話,但是一想來時路上青宣對虛念一和雲間月的心理分析,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動搖,最後也沉默了下去,和江上秋一起擔憂的看著雲間月。
之前論道開幕時雲間月意圖挑起大聖朝和虛方境之間矛盾的舉動,確實是她的不對,甚至可以說是用心險惡。若非江上秋的及時阻止,以及虛念一的掩飾,說不定現在大聖朝和虛方境就已經鬧翻了。
雖然虛念一當時沒有立刻處罰雲間月,但明眼人心中都清楚,那是因為虛念一顧忌著場合,不便發作,這件事情是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的。等到論道結束,虛念一肯定還要處罰雲間月。
也因此,江上秋一直在擔憂雲間月,更為雲間月和雲丹鴻之間的矛盾著急。
此刻雲間月能主動認錯,無疑是最好的情況,絕對比等到虛念一主動上門算帳要強,說不定能爭取到一個寬大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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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的最後結果到底如何,還是要看虛念一的意思。
江上秋心中十分清楚,因為雲間月以前一直在虛方境中散播大聖朝的負面消息,試圖破壞虛方境和大聖朝的行為,早就引得虛念一對她十分不滿,很不待見她。若是虛念一鐵了心要借著這次機會敲打一番雲間月,那雲間月的認錯態度再好也沒用。
一念至此,江上秋不由得看向了虛念一,心中默默為雲間月祈禱起來。
卻見虛念一眉頭緊皺,面色陰沉的看著雲間月,眼中的目光有些複雜,有意外,有憤怒,還有幾分猶豫。
此刻虛念一的心中十分不爽,因為雲間月這次故意製造虛方境和大聖朝矛盾的行為他看來雖然極其可惡,甚至不可饒恕。但云間月畢竟是沒有成功,沒有出現最壞的局面,這樣一來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虛念一本想藉此事好好教訓雲間月一番,給她醒醒腦,讓她搞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但此刻雲間月已是主動認錯,若是自己處罰得太重,就顯得自己沒有氣量,影響自己寬容明理的形象了。
而思索之間,虛念一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青宣,心中的猶豫立刻又重了幾分。又思索了片刻後,虛念一終於是有了決定,壓下心中對雲間月的不快,冷哼道:「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明白自己錯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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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次看在仙君的面子上,本座就不處罰你了,但是下不為例。」
「若你再犯類似的錯誤,那就連著本次的罪過一起算,對你加倍處罰!」
「呼~!」聞聽虛念一此言,江上秋和江畔霜都是大大鬆了口氣,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雲間月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顫,顯然她的心中並不像表面那麼從容,此刻聽到虛念一不在處罰自己,也是終於放鬆了下來。
隨即雲間月抬起頭來,鄭重道:「多謝師祖寬容,弟子感激不盡!」
「弟子願以自身性命起誓,絕不會再做類似的事情。若有再犯,願受天雷滅魂之罰,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江畔霜也趕緊附和道:「我也可以起誓,保證月兒絕不會再做這種錯誤!」
末了,江畔霜還不忘小小拍一下虛念一的馬屁,嘻嘻笑道:「我就知道老爺子你最大度,最公正了!咱們仙境裡我誰都不服,就只服老爺子你!」
聞聽此言,虛念一和青宣頓時齊齊翻了個白眼,江上秋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算虛念一明知江畔霜是故意奉承,心中也是舒服了不少,無奈的瞪了江畔霜一眼後又恢復往日的平和,向雲間月澹澹道:「行了,起來吧。」
然而,雲間月聞言並沒有起身,反而又伏地叩首,沉聲道:「弟子再謝師祖好意,但月兒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乞求師祖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