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 歹毒用心

  房間之中,氣氛有些壓抑。

  對於秦明空的情況,在場眾人無不擔憂,更是對於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家裡出了這麼一堆破事,實在是太糟心了。

  青宣接過天羽君帶來的信一看,神情頓時一沉,但隨即又變得古怪起來,似是驚訝,又似是有所預料。

  而看到最後,青宣的眼底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隨之冷冷一笑,向秦明空道「秦道司,這封信大有問題!你切莫憤怒,上了那蕭臨淵的惡當!」

  「我敢肯定,這信絕不是秦姑娘所寫!」

  「哦!?」聞聽青宣所言,在場眾人都是一愣,面露詫異之色。秦明空更是立刻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青宣。

  青宣將那封信在眾人面前一擺,十分自信道「我可以保證,秦姑娘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青宣這麼一說,眾人立刻湊上前去觀看,即便之前已經看過這封信的天羽君、天勝君和左右長老也圍上去,又看了一遍。

  卻見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寫了許多,但內容並不複雜,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秦道心要和極天司以及秦明空斷絕關係!

  然而僅僅如此也就算了,除去前面幾句斷絕來往的話,剩下的全是鄙夷羞辱之言,嘲諷極天司對秦道心管束太太嚴,規矩迂腐死板。而且極天司既然沒能力從蕭臨淵手中要回秦道心,那就應當自己認栽,別再厚著來臉騷擾,不該這麼不知羞恥的寫信求見。

  甚至在最後,更是直接指責秦明空沒有給秦道心想要的生活,根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這一遍看下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這字裡行間滿滿都是怨憤之意。而這些話全是以秦道心的第一人稱所寫,落款也是秦道心的名字,讓人乍一看便會覺得這就是秦道心本人的意思。

  一時間,眾人只覺既是心驚,又是憤慨,總算明白秦明空為何被氣成這樣了。

  子女居然對自己的父親說出了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大逆不道,喪盡天良啊!

  秦明空的臉色又漲紅了起來,雙手緊緊握著床單,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巴巴的看著青宣,希望青宣能給他一個解釋。

  青宣給了秦明空一個安心的眼神,悠悠笑道「秦道司放心,我剛才的話可不僅僅是在安慰你,而是確有依據。」

  「我等一行人剛到上都,進入城門之時,便湊巧遇到了蕭臨淵那伙人,我也因此見到了秦姑娘。」

  「當時我已經從扶風姑娘那裡收到了你病重的消息,於是就將此事告訴了秦姑娘。」

  「而聽聞此事後,秦姑娘驚憂失措,焦急萬分,恨不得立刻就飛到你的身邊,可見秦姑娘是極其關心在意你的。」

  「如今也才過了一個月而已,秦姑娘對你的態度怎麼可能一下轉變這麼大!?」

  「哦!?」眾人聞言都是大感驚奇,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件事,秦明空更是神色激動,驚喜不已,掙扎的坐起身來,嘶啞著問道「仙君……此言當真?」

  青宣點頭道「當然是真,我豈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當時在場的不止我和蕭臨淵那一伙人,還有許多守城巡邏的兵將。而且因為蕭臨淵的突破極道境,當時先到城中的各路高手也以神念關注了此事。」

  「若是秦道司不放心,大可派人去城中四下打探一下,一問便知。」

  「呼~!」聞聽此言,秦明空頓時再無疑慮,長出口氣,一下又癱倒在了床上。其他人也是放下心來,神情感慨。

  眾人之前之所以認為這信是秦道心寫的,乃是因為自從秦道心叛逃出極天司後,他們就沒再見過秦道心,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現在秦道心對極天司和秦明空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在他們想來,秦道心跟隨蕭臨淵至今已是一年有餘,這時間可就長了。在蕭臨淵的影響之下,秦道心也未必不可能仇視極天司和秦明空。

  不過青宣所言卻是打消了這種可能,眾人也完全不懷疑青宣所言的真實性。因為當時在場的人太多,這事兒根本就做不了假。

  青宣又瞥了一眼那封信上的內容,繼續冷笑道「況且,我早聞貴宗的開宗祖師秦觀宇前輩乃是世家出身,秦家祖上世代書香門第,詩禮傳家。秦道司更是家教甚嚴,所以秦姑娘想來也是極有修養的女子。」

  「即便秦姑娘一時糊塗跟了蕭臨淵,但這並不會影響她的涵養和孝心。」

  「哪怕她真是對極天司和秦道司有所怨言,那也只會藏於心中,斷斷不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寫出來。就算要說,也會說得委婉含蓄一些。畢竟秦道司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怎麼也要給秦道司留些顏面,絕不可能說出如此混蛋至極的話來!」

  「而且以這封信上的遣詞造句來看,也並不像是一個姑娘所寫,瞧著倒是有些像蕭臨淵那小子的風格。」

  「嘶~!」聞聽此言,眾人不禁都是倒吸口氣,隨之仔細一琢磨,也都是回過味兒來,只覺大有道理。

  確實,這信上的言語太過毒辣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素有修養的女子所能說的。而蕭臨淵不就最擅長以這種「弱小就要活該受欺負」的強盜邏輯來混餚是非,顛倒黑白麼?

  一念至此,眾人頓時都是心神顫動,已是隱隱明白這封信到底是誰所寫,不禁又是大感氣憤。

  極天司左長老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忍不住問道「那仙君你的意思是……」

  青宣點了點頭,悠悠道「沒錯,我覺得這封信就是蕭臨淵那小子假借秦姑娘之名寫的。」

  「他是他們那伙人的主心骨,外面有信件送到他肯定是第一個知道。他要是想偷偷看一看這封信乃是舉手之勞,況且他就算真的當著其他人的面打開這封信那也是也無人敢攔。」

  「我估計就是蕭臨淵不想讓秦道司和秦姑娘見面,才寫了這麼一封回信。」

  「而秦姑娘……八成並沒有見到秦道司給她寫的信。甚至於她連這回事都很可能不知道,否則她就算不想見秦道司,也不可能允許蕭臨淵如此羞辱她的父親。」

  「至於蕭臨淵為何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青宣眼睛一眯,看向了床上臉色鐵青的秦明空,緩緩道「秦道司生病之事他也知曉。而秦道司為何生病,其緣由也不難猜出來,乃是憂憤交加,怒火攻心,種種鬱氣積聚於心,久悶難抒而至。」

  「便是初學醫者也知道,患這種病症者最不能動怒,不然鬱氣入腦,憂憤成疾之下,輕則傷及神魂,重則直接暴斃都有可能。」

  「他故意以如此惡言回信,正是要激怒秦道司,想直接氣死他!」

  「只要秦道司一死,他就自然不用擔心秦姑娘會和秦道司走了。」

  「而就算這封信沒氣死秦道司,也能使秦道司的病情惡化!」

  「若是我們不明真相,自然會把這筆帳算在秦姑娘頭上。有這麼一個恩怨在,秦姑娘便是想回極天司,都沒臉回去了,極天司也不會容下她。」

  「總之,蕭臨淵這麼一搞,便使得秦姑娘有家不能回,徹底斷了她的所有後路,以後只能跟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