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煌和朱莉討論得十分熱烈，其他人也不敢分神，生怕錯過自己的表現機會。
一直到了十二點，江亦煌忽然想起什麼，扭頭對身後的人低聲說了句什麼。
那女孩點點頭，隨即起身，走出會議室。
姚琳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走，江亦煌便宣布先午休，會議下午兩點再繼續。
隨後，江亦煌和次席朱莉也前後腳離開了會議室。
其他人先是鬆了一口氣，才慢慢收拾東西離開。
「哇，沒想到一個多小時就把走秀大部分問題解決了，我還以為今天冬秀要開窗了呢！」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成品吧，一天沒見成品出來，現在說的都是白話。」
「總好過像昨天那樣，蘇設嗓子都吵壞了，也沒吵出所以然來。」
「咦？說起來，蘇設今天沒在？平時就她和朱莉姐吵得最厲害。」
「……昨天散會的時候，她就請了假半天，去醫院了。」
「真吵壞嗓子啊？！」
「可不！等下午她回來知道更換了主題，四套壓軸全被N攬過去，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能有什麼表情？N的天賦全擺在收藏室呢，誰看不見？」
「主要是，N不出手，她和朱莉姐誰也不服誰，繼續吵下去，我們的冬秀就沒了。」
一群人邊聊邊走出會議室，閒聊的話題也變成了討論中午吃什麼。
唐玫玲跟在人後，依然心不在焉，心裡想的當然是剛才，那個女孩和姚琳一同離開的畫面。
起初以為她是來面試的，沒想到她和姚琳那麼親近，最後還來了冬秀的會議。
這可就不一般的關係了。
也意味著，那女孩一定會跟姚琳說的。
最不走運的是，剛才一起說壞話有那麼多人，姚琳唯獨喊了她的名字，然後又在會議室里呆了一個多小時。
那女孩大概不會記得別人，就認準了她。
一想到這一層，她就渾身難受，面對著午餐，食不下咽。
「喂，趁著吃完飯還有時間，我們去收藏室看看N的作品啊！」
「好主意！我正擔心著要怎麼配合N呢！萬一我準備的材料方案，她都不喜歡，我可能會哭死！」
「小唐，一起走——咦，你怎麼還沒吃完？」
唐玫玲抬起頭，艱難地擠出一抹笑。
「你們先過去吧，我晚點跟上你們。」
「好，那你快點哦，兩點就要回去繼續開會了。」
其他人沒跟她客氣，揮了揮手，就先走了。
唐玫玲嘆了口氣，合上一口未動的外賣，整個扔進了垃圾桶。
洗了把臉，又補了妝，勉強打起精神，才追著同事的腳步，朝收藏室走去。
Calm的收藏室在總部的次頂層，雖然占了三分之二層的面積，但送進去的作品，還遠遠沒能填滿展示空間。
一來是Calm這個品牌本身還很年輕，二來是除了全球爆款和獲獎作品外，其他設計並不會收進去。
到目前為止，裡面也只存放了H和N兩個設計師的作品。
只對比設計師的數量和作品數量，裡面的收藏數就顯得有些逆天。
也怪難Calm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擠身進一線奢侈品牌里。
唐玫玲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同事沒遇上，東西也沒看進去，只覺得收藏裡面空氣不流通，待久了缺氧。
她索性就走了出來。
沒想到一出來，就看到她心心念念的那個女孩，一個人站在拐角的地方四下張望，好像找什麼，更像……
鬼鬼祟祟。
唐玫玲心底一動，身體已經貼到牆上，隱進暗處。
那女孩沒張望多久，就找了個方向，邁開了腳步。
唐玫玲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此時此刻，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只要她也拿住那女孩的把柄，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
那女孩也沒有她失望。
唐玫玲遠遠跟著她，繞了好些路，躲開了人較多，電梯那邊的走廊，來到了可以通往頂樓的安全通道。
看著她推開安全門，走了進去。
在原地等了十秒，唐玫玲才衝過去，悄悄推安全門，果然就聽到往上的腳步聲。
頂層只有總裁室和秘書部，公司的重地，一般員工沒事都默認這一層是禁地，閒人免進。
煌先生不在場，連姚琳都自覺遠離！
那個女孩卻一個人偷偷溜進去，可見其居心不良！
聽到樓上傳來安全門開合的聲音，唐玫玲確定人已經進了頂層後，才邁步追了上去。
到了頂層後，她沒有走出安全門，而是躲在門後面，推開一條小縫，小心地聽著聲音，又透過安全門的玻璃往裡觀察。
安全通道對出去就是一個T字走廊，往左是總裁室，往右是秘書部。
時值午休，整層樓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更沒有人走動。
她沒有看到那女孩往哪邊走了。
不過，也不用看見，既然帶著目的來的，一定是往左。
她拿出手機，在原地靜靜地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將近十分鐘，她終於聽到腳步聲。
鬆開地直撐著安全門的手，門就隔絕了所有聲音。
唐玫玲全心全意地舉著手機，打算錄下女孩從左邊走出來的身影。
然後，就可以拿著視頻，跟她作個交易。
幾秒之後，女孩的身影如願地走進鏡頭裡，她雙臂還抱著一本A4大小的的本子！
那種本子，唐玫玲太熟悉了！
是公司行政部統一採購的空白畫冊，設計部人手幾本！
唐玫玲不喜歡在紙上作圖，也拿了一本當作草稿本在用著。
那女孩，原本手上沒有拿任何東西！
她偷了煌先生、不，她偷了H的設計本！
這一瞬間，唐玫玲心跳如雷鼓。
怎麼辦？
報上去？還是按原計劃找她談判交易？
那女孩跟姚琳很熟很親吧？
如果能拿捏住姚琳做她的墊腳石……
想法一閃而過，那女孩也從走廊的左邊走向了右邊，身影消失。
唐玫玲當即一愣，隨即，連忙拉開安全門，打算過去看看，就聽到電梯傳來「叮」的一聲。
膽子竟然這麼大，就大搖大擺地坐電梯離開了！
也難怪，跟了一路，也沒見那女孩臉色變過，絲毫不見心虛的。
還好她拍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