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回來，江以寧沒有直接回江宅，而是繞路去了一趟她的電腦室。
打開電腦的搜索應用，她利落地輸入文件夾名，直達目的地。
然而，裝整個文件夾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都沒有找到記憶中的那份文件。
江以寧看著屏幕，指尖頓了頓，隨即，切進搜索應用，利用關鍵詞進行全面搜索。
全面搜索需要時間，等了將近兩分鐘，最終結果才展列出來。
文件數為……零。
關於胚胎基因優化的內容，一個也沒有。
雪梨把程序寫給她之後，她就用了，也找到不少相關的信息。
只不過，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大概流覽一遍就暫時放下，現在卻全部消失了……
靜靜地看著屏幕，沉默了一會兒，她動手打開後台，黑底白字的編輯器跳出來。
將程序的運行邏輯看了一遍，江以寧後背緩緩靠到椅背上，指尖輕點著額頭，唇角下壓，露出一抹苦笑。
「……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不過——
她要搜查的資料很多，程序唯獨設定刪除所有關於遺傳基因的那部分，選用關鍵詞，分配權重，都拿捏得很是精準，減少誤刪其他資料的可能性。
雪梨藝術生出身，對理科並不熟才對。
大哥在她身邊……想法剛起，江以寧就甩了甩頭，大哥怎麼可能幫雪梨刪她的資料？
以大哥的性子，大概只會呵斥雪梨不准胡鬧……嗯，不對，她差點忘記大哥和雪梨是一對兒了，他肯定要幫自己老婆吧？
江以寧閉上眼，壓下心裡翻湧的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她重新坐正身體，雙手放到鍵盤上，開始修改程序，將後台自動刪除那部分代碼，從程序中剔除。
然後再次運行。
雪梨編寫的程序十分霸道，不僅將運行後搜集的資料給刪了，連她之前已分類歸納的資料也清得一乾二淨，數據碎片都沒能留下一點。
還好江正學的文件都是紙質掃描進去的，刪掉也沒關係，再掃一遍就好。
而之前為了調查葉家那份名單而收集的資料，磁於基因那一塊，就完全被刪乾淨，無法恢復。
當然，這些不怪雪梨。
都怪她自己太敏感，又太彆扭。
明明不想沾葉家，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想調查自己身世的樣子，也就雪梨才有耐性陪她演戲了。
她才說一句想找什麼資料，雪梨就幫她把那一類資料全刪掉。
不過，她也算給雪梨和大哥造制了相處機會吧？
看著程序正常運行，再看了眼需時，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給自家三哥打了通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首先傳過來的，卻不是三哥的聲音，而是一陣雜亂的人聲，就像一群人在爭吵什麼。
「你們閉嘴！我聽不見我妹的聲音了！」
下一秒，就是江亦煌不耐煩的怒喝聲，爭吵聲瞬音消了音、
江以寧：「……」我也沒說話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那邊爭吵帶來的慣性，江亦煌仍扯著嗓子說話，聲量大得不行：
「餵？寧寧？」
江以寧默默將手機挪開一點。
「哥，你在忙嗎？」
「沒忙。」江亦煌忽然聲調一改，酸溜溜道，「你不是忙著給老二送手工餅乾嗎？怎麼想得起我來？」
江以寧：「……」
聽到這樣的話，除了哄，還能怎麼樣？
她哄道：
「那我也給你做一些？晚上你回家就能吃到，好不好？」
江亦煌語氣更酸：
「哦，我聽說，寧寧是特意開兩個小時車，去西京郊探望她二哥的呢，唉！」
她二哥不也是他二哥嘛！
江以寧被他的酸意熏得哭笑不得。
「之前幾次做甜點，大哥二哥都沒趕上，而且，你不是不愛吃甜嘛？」
前幾次做，三哥都只是每種嘗了點，大部分都是進了四哥和五哥的肚子的。
江亦煌不以為然地反駁。
「誰說我不愛？」
江以寧：「……」
想來想去，最後只想到一個去酸辦法：
「那我天天給你做？」
江亦煌只想爭寵，可不想折騰自家妹妹，聽到她這話先樂了一會兒，才假裝大度道：
「那倒不用，下次你給那幾個傢伙做的時候，也給我留一份，就行。」
要求不高，江以寧沒多想就答應了。
「好。」
江亦煌心滿意足，一下子就想好要怎麼向那幾個傢伙炫耀，嘴上也不忘記問自家妹妹打電話找他有什麼事。
「Calm的冬季秀定好了嗎？」
江亦煌一聽就知道她的法想，便跟她說了已選定好的壓軸套裝設計稿，又問：
「想改？」
江以寧將他說的那幾張稿子想了想，便對冬季秀的風格有了一定的概念。
不過也因為這樣，她更猶豫。
「也沒……」
「風格衝突？」
一場時裝秀都會有一個主題，所有計設都會貼著主題的風格走。
如果是搭配出場的套裝還好處理，只要想辦法調整細節，也不是太費功夫。
但如果要換的壓軸套裝，那就等於換了一個主題，所有參加秀展的服裝，都要重新挑選。
「……對。」話剛出口，江以寧又立即道，「沒想改，我就是一時興起問問而已，這個主題就很好。」
江亦煌卻道：
「正好我也想改，你說說你想用哪張稿子？我參考。」
Calm的冬季秀都會在9月到10月上旬之間的時間內舉行，除了國內場，還要配合外國展秀的行程表，現在已經是八月底，定稿只是第一步，後面還有很多工作，時間上來說算很緊急了。
現在才來說換主題，可以說，跟無理取鬧沒什麼兩樣。
「哥——」
江亦煌已經猜到她想說什麼，開口打斷她的話，道：
「你哥不是昏君，干不出峰火戲諸侯的事兒。」
江以寧：「……」這話怎麼怪怪的？
「剛才你有聽到我這邊要掀翻天的聲音吧？」江亦煌聲音異常冷靜，「幾套搭配方案定不下來，我已經在考慮取消冬季秀了。」
讓他在爛和更爛之間做選擇，那他要選擇全放棄。
江以寧眨眼。
「寧寧真是幫了哥一個大忙，明天過來總部，咱們重新定主題。」江亦煌作主拍板，「記得給我帶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