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神色淡然得像談論天氣般，點頭。
「嗯，明天。」
江以寧頓時又坐回男人的大腿上。
「這麼急？」
剛才的小會議上，兩位教授的確有談到馬曉翠的情況，和預計的操作，甚至還暗示了成功率，和有可能的副作用或變化，卻沒有具體說到時間之類的。
怪不得這個會議開得那麼急。
這人說自己氣瘋，還真有那麼一回事，雖然看上去並不像就是了。
「那我明天——」
留下來看看幾個字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打斷。
暮沉笑著撫著她後腦勺的髮絲。
「寧寧不是還有工作麼？聽二哥的話，明天乖乖回市區。」
見小姑娘要反駁，他便索性湊過去，用唇封住了她的話。
直到確定她願意聽完他的話，這才鬆開嘴。
「明天大概不會有什麼進展，你留下來，反而會不方便。」
江以寧眨眨眼睛。
「你的意思是——」
暮沉沒有藏著掖著，坦言：
「嗯，如果馬曉翠和67號的『製作人』是同一個，我想，TA應該不想接連丟失『作品』吧。」
不想丟失作品，那就必須動手。
暮沉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卻也噁心那些人一直潛伏在暗處。
只要動手了，他才能窺探到痕跡。
當然，這些都只是賭。
無成本賭局，輸贏他都不會虧。
馬曉翠這個人，終歸是跑不掉的。
江以寧遲疑了下，也沒再堅持。
「好，我回去，你也要小心些，不管結果是什麼，你都得跟我說一聲！」
暮沉垂眸看著她，忽然勾唇一笑，輕聲道：
「嗯……寧寧親親我，渡我一點好運？或者我就事半功倍了？」
江以寧表情一僵，有那麼一瞬，感到震驚又無語，小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在說：
你不要太離譜。
「這不算是迷信，寧寧最近經常接觸心理學，難道沒看過心理暗示的內容？」暮沉往前湊了湊，「好的心理暗示會對人體產生積極作用，甚至會激發人的內在潛能。」
江以寧：「……」
的確是這樣沒錯，她沒辦法反駁。
暮沉低聲喊道：
「寧寧？」
聲音裡帶著一絲絲蠱惑和催促。
江以寧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就在那近在咫尺的薄唇上，重重地印了一下。
一碰即退。
暮沉輕輕咂舌，用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重新與她勾纏到一塊。
到底也怕自己失控，他非常熟練地在到達臨界前，鬆開了江以寧。
因為江以寧的房間就在隔壁，兩人又偎依在一起坐了許久，暮沉這才把人送回去。
第二天一早，江以寧陪著暮沉和自家二哥吃過早餐後，就直接回去了。
一直到下午臨近傍晚，她才接到暮沉的電話。
就在兩位教授準備「請教」馬曉翠的時候，來了三個人，把人帶走了。
而那五個人，被暮沉留下了一個，那人身上有數字，過些天送到她手上。
39。
在M國時，江以寧遇到的幾個「實驗體」的數字，都是非常靠後。
而在華國內，39是第二個「實驗體」，和葉玊身上的10，相比起M國的幾個，算是靠前了。
且，暮沉在M國應付這些「實驗體」，展現出來的力量幾乎是碾壓式的，在華國卻被跑了兩個。
這幾乎可以理解為，在華國的「實驗體」更強大，數字更靠前。
江以寧擰緊眉頭，下意識追問：
「阿沉，去年燒了你的研究室，傷到你的，是不是也是這些人？」
她指是的暮沉為了研究那幾顆印有數字的劣質玉石，而成立的研究室，去年被人毀壞，還差點傷了待在研究室里的封教授。
從最初，暮沉不想把她卷進去，就沒有說過那些劣質數字玉石的來歷。
男人雖然說，他是為了賭氣才跟那些人搶玉石，但她知道，這些玉石應該是和他父親暮卓爾的死有關。
先有這層關係，才有暮沉被搶玉石，和反覆互相掙搶。
而67號說過，這些玉石有9塊。
她不確定，是67號背後的關係者知道暮沉在找玉石，才刻意查出來吊暮沉的，還是兩者掙搶同樣的物品，所以才這麼清楚。
思緒混亂中似乎突然出現一條線，她想要捉住那根線。
手機那邊沉默了兩秒，暮沉才輕聲道：
「我也還在查他們的關聯。」
言下之意，就連他也不確定。
江以寧腦海里忽然閃出一個詞，葉家。
葉家也有一塊玉石……
她這兩年一直努力忽視葉家的存在。
只因為葉家身上有太多她不想知道，但又不能逃避的答案。
她抿緊了唇。
「寧寧。」
手機里傳出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像帶著魔力似的，安撫住她混亂的心跳。
「好好做你喜歡的工作，你不是經常說，要給哥哥們養老么？」
江以寧明白他的意思，聽著他的話，一時沒忍住，輕輕笑了出來。
「我現在不想給他們養老了，我只給長輩養老。」
暮沉似是笑了聲，追問：
「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江以寧微微噘嘴。
「他們……太麻煩啦！我要跟嬸嬸們站在同一陣線，希望他們快點找到另一半。」
這樣就不會經常盯著她和暮沉了。
嗯，等雪梨回國，一定要問問，她什麼時候和大哥結婚！
只要大哥開了頭，哼哼，其他幾個哥哥還能逃麼？
其實三哥也有些苗頭。
就在她無限暢想時，暮沉忽然問道：
「寧寧，是為了我麼？」
小心思突然被猜中，江以寧一驚，沒控制住被自己嗆到，狠狠地咳嗽了起來。
暮沉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麼不小心？」
「沒……咳……沒事！」江以寧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我才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哥哥！我家大哥就很想結婚！」
手機那邊靜了靜，隨即傳來一陣低低沉沉的笑聲。
男人笑著道：
「嗯，原來是我理解錯了。」
一通笑鬧，也將剛才那些混亂給理清晰了。
不管是玉石，是「實驗體」，是葉家，還是里斯·霍華德，或者什麼亂七八糟的組織，帶了什麼目的，都與她無關。
她是江以寧，是江家的人，而暮沉是她的男朋友。
除此之外的一切，她毫不在意。
誰想破壞她擁有的，誰就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