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正熱，腳背突然傳來鑽心的痛楚，李子西脫口呼痛。
「哎喲！」
李佳然用力踩到他的腳上，用的還是高跟鞋尖尖的鞋跟，雖然他穿著皮鞋，依然痛得要命。
他反應過來，用力把腳從她的鞋底給抽回來。
「你有病啊！」
李佳然不咸不淡地瞥著他，聲音帶著警告：
「就你這傻不拉幾樣，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你一個人死倒還好，可別連累全家。」
李子西臉色一僵，李佳然沒給他留面子，道：
「江以寧跟你在外面玩的女人不一樣，不管她在江家得不得寵，什麼地位，她頭頂上都扣著江家人的帽子，我不跟你說虛的，就這幾天接觸江亦燁，你也該知道他不是軟柿子，隨便人掐的。」
江亦燁是江家人的縮影。
能把江氏置於高位，卻沒有明面上的敵手，低調不軟弱，這可不是單單靠人脈就能做到的。
在四九城屹立數十載，江家人內部信息分毫不外泄，可見這一家子的銅牆鐵壁有多固牢。
她對江以寧都抱以十二萬分的小心，李子西這傻子沒點斤兩就往前沖，送死無疑。
李子西聞言，沒作聲，心裡多少有些不服。
李佳然沒理他，又道：
「不准私下接觸鳳大小姐，她以前慣用的手段就是自己躲在後面，慫恿別人給她送死，你送上去，只會傻呼呼被她騙去當誘餌，聽到了沒？」
李子西不悅。
「我沒那麼蠢！李佳然，你別小瞧我！」
李佳然冷眼看著他，還在等著他回答。
那眼神分明就是不相信他，覺得他蠢。
對峙半晌，他泄了氣。
「……我知道了。」
兩姐弟在外面談了幾分鐘，在廁所里打電話的馬曉翠也完事走出來。
馬曉翠目光掃過李家姐弟的臉，友好地笑了笑。
「已經安排妥當，人正在過來的路上，之後有什麼問題，我們手機聯繫。」
意思是，從現在開始，現實里最好別再接觸。
李家姐弟巴不得把所有事情推出去，他們只在後面撿便宜，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馬曉翠準備離開。
轉身時不知道想到什麼，身體頓了頓，隨即目光再次落到李子西身上。
「剛才我的話，李先生好好考慮，我也明白你們顧慮什麼，加聯繫方式，並不是要慫恿你去對江以寧做什麼。」
「就好比我自己，我喜歡阿沉，想知道阿沉的動向，希望李小姐能從中幫個忙，幫了忙之後的，都是我的個人行為了，就算其間李小姐想利用我做些什麼，也得我自己思考過，再決定做不做。」
別人慫恿再多，他自己不作妖，就不會有問題
然而，兩姐弟沒作聲，也沒有改變決定的意思。
馬曉翠輕嘆：
「好吧，其實我真沒想做什麼，只是希望李先生有更多的機會和江以寧相處，相遇認識相戀結合，總需要一個過程，只要程度到了，李先生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才不會顯得突兀。」
等她這話說完，李子西還真的被說動了。
合作合同一旦簽下來，如果沒有下一場合作預定，那聯姻也不算必須的，江家還是有可能會拒絕。
但假若他和江以寧更熟悉，也不排除在他稍微表露出一點聯姻的意思後，江以寧自己就答下來？
他沒來得及張口，後腰就傳來一陣疼痛。
李佳然在掐他。
她笑笑回應馬曉翠：
「鳳大小姐說得有道理，我們會考慮的，鳳大小姐也別著急，我們之間的互助才剛開始，不是嗎？」
馬曉翠頷首。
「李小姐說得對。」
說完，不再糾纏，轉身離開。
……
盛夏的白天很久，直至太陽徹底西墮後，悶熱才稍稍消散了些許。
晚上七點，江以寧等到自家二哥歸來。
中午暮沉把她送到酒店，陪著她歇息沒一會兒，就被幾通電話拉進了工作堆里。
江以寧閒下來，這才跟自家二哥說了自己來了西京郊的事兒。
兄妹倆才閒聊幾句，江以寧就毫無防備，被江亦燁套出話，知道她早上就到了西京郊，還陪暮沉吃午飯，一堆酸言酸語頓時拼命往外冒。
無奈之下，江以寧除了哄還是哄，說了不知道多少好話，又保證晚上一定會陪他吃飯，才把人給哄好。
等到江亦燁回來，江以寧立即遞上一個小紙袋。
「二哥，這是我給你做的。」
跟在她身後的暮沉，看到小姑娘遞出去，很是眼熟的小紙袋，眉心不能自控地跳了跳。
當然不是早上給他的那個，他那小袋子還在他房間放著呢。
連包裝都一樣。
顯然，早上下車的時候，她不是只帶一份，只是只把給他那份帶下車。
注意到她的看到來的目光，暮沉的視線從小紙袋移到那雙晶亮水潤的桃花眼。
里裡面外外透著一股子無辜又可愛的神色。
好像在說，這沒什麼啊，乖乖不要鬧。
暮沉舌尖抵了抵上顎，片刻，笑了，妥協地回了她一個「知道了」的眼神。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了起來，手心傳來輕柔的按捏，好像在安撫一般。
自家的小姑娘，自家慣的。
還能怎麼著？
只能繼續慣著了。
對面江亦燁接過餅乾，當場就拆開吃了一塊。
「還算你有點良心。」
聲音多少帶著些傲嬌和寵溺。
之前小姑娘在家做過幾次，他都沒趕上，只能看著老三老四老五那仨臭弟弟輪著來炫耀，終於在今天完滿上。
應該是餓了，江亦燁一連吃了三四個餅乾，才緩下來。
「下次再做像杯子的那種給我試試，你給老四做過的。」
這些小點心做起來不費功夫，她每次回學校開組會前都會做點，帶回去給老師吃，已經很熟練了。
聽到二哥提要求，江以寧爽快答應了。
「好。」
江亦燁晃了晃小袋子，裡面的餅乾已經少了一半，也沒再繼續吃，重起封起，抬眸看向自家妹妹。
「在這裡等我一下，我上去換衣服，然後去吃飯。」
說著，他頓了頓，目光落到小姑娘的頭髮上，眉心一皺。
「上哪弄來這麼個怪裡怪氣的頭飾？」
空氣瞬間陷入安靜。
江以寧：「……」
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