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嘲諷不算什麼。
等到鳳家交到她手上，等到她成為鳳家的掌權人，這些聲音就會自動消音！
反之，江以寧不可能接管江家，她的身份永遠擺在那裡，嘲諷聲將永遠跟隨著她！
想到這裡，馬曉翠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目光再回到眼前這對一唱一和的姐弟身上，她沒再理會李子西，只看著李佳然，直接開門見山道：
「不好意思，剛才有些激動，沒來得及謝謝李小姐今天給我的幫忙，如果可以，我希望李小姐可以繼續為我傳達消息。」
話音一落，李家姐弟雙雙一愣，心頭同時閃過數道不同的情緒。
驚訝、鄙夷、荒謬、不可思議……
顯然兩姐弟都沒想到，這人竟然一開口，就這麼理所當然地用上位者的姿態，下達命令。
李子西回過神，就想跳起來開懟。
「你——」
李佳然把他按了回去，眯著眼仔細打量馬曉翠……或者，真的該稱呼她為鳳素依更合適？
之前沒有過多接觸，只能透過一些觀察，似是而非地私下作出判斷。
而眼下，她已經可以肯定，這個馬曉翠真的變成了鳳素依。
至少，屬於鳳素依的那份高高在上，絕不是一個鄉下人能演得出來的。
收斂起飄遠的思緒，李佳然淡定地笑了笑。
「鳳大小姐的話，說完了？」
馬曉翠明白她的意思，卻故意不接，同樣談定道：
「我這人不會強迫別人做事，向李小姐提出要求後，自然要等李小姐答覆了，才能下一步對話的，不是嗎？」
李子西當場笑噴。
「我cao！你真當自己是鳳大小姐啊！就算你是鳳大小姐……也得眼大眼睛看看，我們可不是鳳家人！更不是鳳家的僕人！正確來說，我李家是你鳳家的債主！」
「以前就聽說鳳大小姐囂張蠻橫，只有在暮三爺面前才會裝一裝善解人意的樣子，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馬曉翠斜撇他一眼。
「多謝誇獎。」
李子西掄起拳頭，就想揍這怪物一頓，不過，看到李佳然帶著警告的目光，忍了忍，又坐了回去。
算了，打女人有失身份，就當看場猴戲解悶。
李佳然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馬曉翠。
「鳳大小姐，你『離開』了大半年，怕是對四九城、對自己家族的情況，認知滯後了。」
「我也不怕坦白，今天幫你，我是帶了私心的，你可以把這次幫助當成偶爾一次的運氣好，如果你想我繼續傳消息……至少要把交易說清楚，畢竟，我跟鳳大小姐你，也不是什麼關係好的朋友，做不到無償幫助。」
馬曉翠微微偏頭，勾唇笑了。
「李小姐，你誤會了，你們說的，想的，我很清楚，我也沒有瘋，更沒有蠢到頂著鳳家的勢，就作威作福。」
「是你們不了解阿沉。」
「他這人呢，雷霆手段，說一不二，如果你們賣他消息的事，傳到他耳里，那跟公然向他宣戰，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她沒把話說完，但威脅之意已經瞭然。
不繼續幫她傳消息，她就把今天的事轉告暮沉。
李家兩姐弟臉色當場就黑了。
馬曉翠依然是那副淡然從容的模樣，仿佛沒瞧見兩姐弟的臉色般，繼續說道：
「我鳳家跟暮家的關係到底怎麼樣，相信你們也聽過不少傳聞，有好也有壞，但至少，我們兩家還沒有在明面上撕破臉，阿沉更沒有直接向我鳳家出手做什麼。」
「說到底，我和阿沉之間，也只是些兒女情長的瑣碎小事，兩個世交之家怎麼可能真的撕破臉呢？我喜歡他，是整個四九城都知道的，打聽他的消息，再正常不過了，而李家暗賣阿沉的消息，自然是另一個層面的事兒了。」
「鳳家和李家也算合作過，李小姐幫我，挺合情合理的。」
她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李家姐弟怎麼可能聽不懂？
暮鳳兩家內里的關係到底怎麼樣，的確如馬曉翠說的那樣，大多是結合傳言的猜測。
不好是真的，在西京郊投標上，暮沉就沒有讓過一步，以一己之力，把包括鳳氏在內的所有對手，全部擋在外面。
交惡也說不上，暮氏國際從沒有在西京郊之外的地方，和鳳氏正面對陣過。
就算是鳳李兩家合作時，鳳家雖然暗暗搓搓指示盟友給暮家下了不少絆子，但明面上也沒有和暮家撕破臉……
是他們這些和鳳家合作的人，先入為主，理所當然地認為暮鳳兩家已經撕破臉。
實際上究竟如何，他們這些圈子的外人還真無從得知。
李佳然看著馬曉翠那張分不清是誰的臉，一時間竟然也無法定論她的話，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不過，她也沒有完全被馬曉翠嚇唬住。
心裡的暗忖全隱於內里，李佳然姿態優雅地交疊起纖長的腿，身體微微後傾，慵懶道：
「聽著是挺合情合理，不過，合情合理也跟我沒有關係，我這個人呢，無利不早起，從不做沒有好處的事，鳳大小姐也不用威脅我，我不吃那一套，你想告狀就告狀吧，我做了就不怕被人知道，只希望鳳大小姐告狀前，別忘記跟家裡說一聲。」
最後那句話，是在告訴馬曉翠，她手上捏著把柄，鳳家人不會放任馬曉翠不管。
空氣莫名壓抑起來。
兩個女人直勾勾地注視著對方，僵持幾秒，誰也不想讓步。
馬曉翠沉著臉片刻，再開口已少了幾分淡定，多了幾分咬牙切齒：
「你想要什麼？」
一聽她說出讓步的話，李子西嘲弄地輕嗤了聲。
就說她是個拎不清的傻B玩意兒了吧！求人也沒個求人的態度，還以為自己拿著多大的籌碼呢！
怪不得會死一遍，哦，應該說，這德性竟然只死一遍！
嘖嘖嘖！
李佳然淺笑道：
「我也想請鳳大小姐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李子西早就等不及了，當即沖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搶了李佳然的話，把他的劇本說了一遍。
李佳然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恨不得錘死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