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江以寧好不容易哄好理察，並承諾一定會把全部精力放到瑞景的研究上。
本來這也不算是畫餅哄騙。
醫院的系統很完善，她只要定時過來，代二哥處理一些需要院長權限的文件、決定即可。
私事大可留到私人時間裡去處理。
她也這麼執行了大半周。
有她以身作則，任子棟也被理察從垃圾窩裡揪了出來，黑沉著臉被逼回到崗位上。
皆大歡喜。
然而，到了周末——
江以寧拎著她前一晚特意做的一袋小餅乾，準備出發前往西京郊。
這門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她的手機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歸屬地四九城。
遲疑了一秒，她還是點了接聽。
「你好？」
「江同學？」手機那邊傳來一道男聲，語調有些冷漠，「我是京大生命物理班的主導師，施堯。」
江以寧認識這個人。
之前決定選擇跨專業考研，導師面談時，她面見的就是這位導師。
面談時發現雙方的觀點看法存在差異，也因為這個，她還曾經考慮京大以外的學校。
不過，後面學校正好收到一筆教學捐資，京大便教育上做了些革新，用生命物理來做試驗班。
這些是明面上公布的。
她知道革新的一部分原因在她身上。
斂起有些飄遠的思緒，江以寧注意力回到這通電話上。
「我是江以寧，施教授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距離研一開學還有時間，學校那邊應該不會找到她這個新生身上。
「下周一早上九點，研一新生班會，煩請準時參加。」
說完，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說，放堯直接掛了電話。
江以寧微微皺紋。
雖然沒有仔細了解過，但她也知道，研究生和本科生兩者的導師，存在巨大差異。
對本科生來說，導師是學生的學習、生活、心理的引導人，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去找對方，覺得自己能行，不找也沒有關係，師生關係更開放一些，放鬆一些。
而研究生，導師對學生的專業指導會多些，工作方面也有可能會受到導師的影響，因此，師生關係會更緊密一些。
說得難聽些，有些研究生的導師，還把控著學生的畢業大權，能不能畢業，還得看能不能哄好導師。
這種關係，免不了產生畸形的等級，因而爆出不少學術界醜聞。
不過，如今信息發達，現在的學子也不是吃素的，江以寧倒也不擔心這位施教授會怎麼樣。
新生班會就新生班會吧。
如果存在師生矛盾，能早些解決也是好事。
收了手機，她拎著餅乾出了門。
今天的司機是江霜，江雪坐在副駕座，時不時扭頭和后座的江以寧聊天打發時間。
周末的道路狀況挺不錯，車子出三環後，就越開越暢通。
越往外開，道路兩旁的大廈就越來越矮。
一個半小時後，便是一片縣城的模樣，高樓是遠遠才出現一棟。
江雪指了指窗外，一個正在施工的樓盤。
「瞧瞧，地鐵上蓋，一個小時到達四九城市中心，以後咱過來，可以坐地鐵，快。」
江以寧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江雪說的話，正是未完工的樓盤外圍牆上掛著的GG標語。
還沒來得及說話，江霜就先潑了一盆冷水。
「你說的這個以後，是十年之後。」
江雪沉默了兩秒，隨即哈哈地大笑起來。
「好嘛，這些GG信兩成都是我輸！」
有沒有地鐵，對三個不是住在這邊，也沒打算投資這邊的人來說，影響真不大。
真正會受影響的，都在西京郊工地搬磚呢！
比如暮家三爺。
話題很快又聊到別的地方。
車子又開了半小時，終於來到暮沉所在的位置。
江以寧沒有下車，而是先給暮沉打了通話，得到一個坐在車裡等他的回覆。
大夏天，外面看上去熱浪滾滾。
也說不上什麼方位，周邊更沒有可辨識的地標，滾滾的一片塵土，比起江以寧去過的西京郊投標場，更加荒涼。
那個男人和她哥哥，這兩個月幾乎都呆在這邊了。
江雪扭過上半身，沖她笑：
「哎呀，咱家以寧心疼啦！？」
江霜抬手，將她推回座位里。
「就你長了嘴！」
江以寧望著車窗外，半晌，緩緩點頭。
「嗯。」
本來只是想調侃一下，可看她這樣子，江雪頓時蔫了。
她可沒想弄哭小姑娘的啊！
罪過罪過！
「以寧別擔心，我都給你打聽清楚了，你家二哥在附近一個縣城下榻，條件雖然沒市區好，但絕對沒有這邊看上去荒涼！你家那位肯定也住那邊的。」
江以寧偏頭，笑了笑。
「我沒擔心。」
這是他們自己扛下來的工作。
何況，本來他們也不是非必要親自過來看著，既然他們選過來，她便也不會說什麼。
不等江雪說些什麼，她視線轉回車窗外，輕聲道：
「我就是覺得，參與基建，很偉大。」
江雪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十分認同。
「是呢。」
在車上等了幾分鐘，就看到一輛黑灰色的小轎車，坐工地那邊開了出來。
快要靠近的時候，灰色轎車閃了閃車頭燈，隨即，坐她們身邊開了過去。
閒燈意思是，跟上。
剛調好頭，跟著那車身後，江以寧的手機就響了。
暮沉打過來的。
「喂，阿沉。」
「先開進縣城。」
「好。」
縣城不遠，十五分鐘就到了。
暮沉的車領路，很快在一家看上去挺小的連鎖酒店前，停了下來。
江以寧下車，站在車門邊，眨了眨眼睛，視線掃過那酒店周圍的景色。
挺眼熟。
如果沒有猜錯，這家酒店就是二哥被人捉拍的那一家。
暮沉來到她身邊，先看了她一眼，又順著她視線看酒店一眼，開口印證了她的想法。
「你二哥也住在這邊。」
江以寧偏頭。
「李家的人也住這裡嗎？」
顯然暮沉也聽說了江亦燁的「緋聞」。
「是，李家兩兄妹都在這邊，跟你二哥住同一層，他們」
江以寧道：
「那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