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張了張嘴，正想說話，擱在桌子上的手忽然被握住。
暮沉夾了一快筷她喜歡的菜餚，放進她的碗裡。
「不是說餓麼？先吃點。」
她乖乖「哦」了一聲，拿起快筷子，將碗裡的菜吃了。
最後一口剛入口，男人又給她添上新的，都是她喜歡的，清爽可口。
她也沒光顧著自己吃，禮尚往來給男人夾了他喜歡的。
許茵難以言喻地看著這對小情侶，腦袋都快要貼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眼神像要拉絲，甜得發膩，腦子裡忽然就自己唱起「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越大型的項目，條件門檻就越高，要入到門檻，就得砸錢。
「什麼意思？」
暮沉就不是喜歡爭論的那一類人，直接讓聞一宣過來把人帶走。
東西原本就不大，又是有硬度的塑料，什麼手勁才能掰成這樣？
也許是那塑料殼並不硬？
許茵睜著眼睛，就看著暮沉從口袋裡拿出一小撮碎片，嘩啦地撒落到吐骨碟上。
「就這？」馬志豪放鬆下來，「沒投到就沒投到，又不是有損失，鳳家有的是錢，再投資別的項目就行了。」
因為對方比他們更可疑，再加上會場上絕大部分人，包括官方那邊的，都覺得「舞弊」是針對他們得標這一方，對他們也格外寬容一些。
許茵眨眨眼睛，對江以寧的崇拜又上升到一個高度。
難免又是一陣吵吵鬧鬧。
「你在裡面吃屎啊！還不出來！我要喝水！想渴死我嗎！馬曉翠你個死賤人！出來！」
「……都多少天了！江以寧怎麼還不過來！死老頭幹什麼吃的！一點用都沒有！還說四大家族呢！給我弄個女人都弄不過來，不如死了算了！還指望他！沒用的東西！等我拿下鳳家，第一個就要把他扔出大門！」
「以寧，你好厲害哦！」
見話題聊得差不多，暮沉再次不討喜地開口趕人。
……
探測不到塑料很正常，但晶片是金屬啊！
「裡面那東西呢？」
那些東西，未來可都是他的，不容有失。
罵了幾句，仍然不解氣，馬志豪對著房間各個角落，看哪不順眼，就罵沖哪罵上幾句。
「我本來是想逼張千雪那賤人跳腳，我再趁機給她幾下，出出氣的，沒想她那麼能忍，到最後也沒想要打我。」
事實上，結果也是如此。
罵罵咧咧好一陣子，沒有聽眾，他很快就沒了興致，才想起自己的專用奴役還沒出來。
「我平時根本沒多少機會見到以寧，跟她多呆一會兒怎麼了！」
給氣氛火熱的餐廳，又添加了幾分熱鬧。
「不用找了，老頭現在自身難保呢。」
與江以寧那邊的熱鬧完全相反，江氏總院的重症住院部某個病房裡，既壓抑又煩躁。
不過，這次她沒跟他計較。
哦，這就是所謂的單身狗暴擊。
江以寧看了她一眼，輕嘆。
馬翠儀聞言，眯眼看了他片刻，心裡忍不住樂。
另一邊的暮沉也停下手，又倒了杯果茶，推到自家小姑娘面前。
她怎麼想不開，跑來找虐，想知道儲存怎麼藏，給阿寧發消息問不就好了？
阿寧看到後一定會回復的。
死老頭簽應幫他將江以寧弄過來，都多少天了！再拖拖拉拉，他就要鬧了！
不知道他哪一句起了觸動，馬曉翠忽然抬頭，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在手機里。」
畢竟有警察在場，她不好先打人，只有張千雪先動了手，才出師有名。
不過，結果也算挺好。
望著暮沉收回去的那隻修長勻亭的手，許茵莫名抖了下。
「你跟我裝什麼陰沉？給我倒水！然後看看手機充好電沒，拿過來，我要給死老頭打電話！」
讓張千雪住幾天拘留所，當作利息。
「啊？」
馬志豪臉上的煩躁和不耐丑速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和警惕。
小塊的斷口不齊整……在投標會場那會兒，好像沒有聽到咂東西的聲音吧？
該不會被人徒手掰成這樣吧？
床上的男人將不鏽鋼餐盤使勁扔向洗手間的方向，只是力道不夠，餐盤在半空就墜地。
江以寧笑了。
許茵立即抱緊江以寧的手臂。
零零碎碎的小塊，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但許茵一眼就認出，那是儲存器的透明塑料外殼。
許茵一時沒反應過來。
「今天這一場，應該只是臨時起意的，手法粗糙，經不起推敲深查，所以我們也能跟著一起矇混過去。」
如果做不到，那他就配不上阿寧！
說起主謀，許茵就來氣。
倒不是擔心鳳老頭會怎麼樣，只是擔心他的自身難保，會連累到鳳家的財產。
兩人視線無意中對上。
之前看鳳立章把他帶在身邊，還真以為要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結果，這廢物連最基礎的事都不知道。
馬翠儀將西京郊投標的結果告訴了他。
「馬曉翠，你給老子出來！」
「阿寧，你吃飽了？」
之後的主債，表哥會去討，不需要她操心。
許茵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嫌棄，那表情分明在說「你怎麼還在」。
「你讓主謀自動承認事實，才省掉後面的麻煩。」
她當時都嚇死了，根本沒空想那麼多，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怎麼才能不影響表哥他們。
馬志豪皺眉。
阿寧的男朋友就該用這種態度對待其他女人，一心一意對阿寧好。
男人沖洗手間怒吼：
好一會兒之後，馬曉翠才捏著手機，失魂落魄地走出來，卻看也沒有看床上吵鬧不已的馬志豪，甚至對他砸過來的東西不躲不閃。
「哐啷」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響起，刺耳至極。
不想過於深究儲存器外殼是怎麼碎成那樣的，轉而問起消失不見的晶片。
「嗯。」江以寧淺抿了口果茶，「儲存器啊……阿沉，你把垃圾拿出來，扔掉吧。」
她這個被攔在外圍的人，都知道，想參加某個項目的招標，自身公司必須達到一定的資質條件，才有資格。
傻愣愣地吃了幾碗狗糧，回神後正準備要離開，江以寧就先放下筷子，許茵見狀，動作一頓。
這才是拿到入門券而已。
如果進場，卻投不到項目，那這些砸進去的錢，就全白費了。
鳳家現在就是這個境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