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特助領著江以寧,後面跟著一串西方人一路來到預定的會議室。
已經坐在裡面的兩個人,看到這麼一群人進來,不見一絲驚訝,還很有默契同時發出一聲嘲弄的嗤笑。
顯然早就預料到這些人會找上來。
「本秘書長先生,追了一路,真是辛苦啦!怎麼基諾會長沒有過來?」
說話的人,正是那天在SIM演講的理察。
秘書長瞪了他一眼,嚴肅道:
「理察先生,作為學術圈子的一員,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這麼理直氣壯盜取他人學術成果這種既違法又沒道德的行為!」
「基諾會長已經在準備材料和證據,如果你還有良知,現在收手,把研究資料還回來,我們可以不追究!」
理察看著他,咧嘴笑:
「喲,本秘書長,你在自我介紹嗎?」
秘書長沉下臉,不再說話,徑直拉開會議桌旁邊的椅子坐下。
同行的人也在他身邊落座。
雙方占據了長長會議桌的兩端,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不過理察那邊只有兩個人,顯然有些弱勢。
江以寧拉開在靠近理察那邊的椅子,坐下,淡聲開口:
「我跟任子棟說過,這個合作,需要主研人到場做項目說明。」
理察還在用表情挑釁對面的人,聽到女孩的話,這才收回目光,轉落到江以寧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
「你就是江以寧?」
江以寧點頭。
「我是。」
得到確定的答案,他「嘖嘖」地咂了咂舌頭。
「怪不得老任反覆警告我,不能以貌取人,氣跑你就要了我的狗頭……我就問問,你成年沒?」
東方人比西方人更顯年輕,再加人種相貌的差異,江以寧瘦瘦小小的一個,在他眼裡,就像個小朋友似的。
如果沒有提前說,他肯定不會相信,她就是被任子棟另眼相看的那個江以寧。
理察吊兒郎當的口吻引得還沒離開的陳特助一陣皺眉,正要向對方提出不滿。
江以寧不僅僅是江亦燃的妹妹,她還是溫知晴的繼承人,在不久的未來會在江氏有一席之位,絕對不能隨便讓人欺負了去。
江以寧卻攔住他。
「陳特助,麻煩你去確認一下我哥過來沒。」
而後,又轉向理察,淡淡道:
「我已經成年。」
理察看了看陳特助,又看了看江以寧,聳肩道:
「哎,別生氣,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就算你未成年,只要你有實力,我就願意跟你合作。」
不就隨便好奇問一句嘛!
而且,小姑娘不也沒說什麼,怎麼就生氣了?
陳特助大抵看出來了,這人大概天生就是長成這副欠揍模樣。
見江以寧沒有生氣,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向她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會議室。
江以寧回到剛才的話題,問道:
「理察先生,我們的合作,需要你們的主研人親自作說明,這你知道的吧?」
理察攤手。
「放心吧,他會來的,不過要晚一點,嗯……大概會最後過來簽合同?」
讓任子棟來做說明,那是不可能的。
那傢伙懶得很,連自己領導的研究院都不愛露臉說話。
江以寧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就聽到桌子另一邊傳來「咚」的一聲。
秘書長用力握拳捶了桌面一下。
「江小姐,據我所知,江氏是最正規不過的集團,絕對不會跟這種歸屬充滿爭議的研究項目合作才對!畢竟,一旦簽下合同,就是非議的開端!」
「你年紀小,大概還不清楚信譽對一家公司來說,是多麼重要的!你應該也不想江氏會被輿論毀掉吧!」
理察斜眼瞥過去,嘲道:
「人家是年紀小,但不是傻。」
「歸屬爭議?如果你有證據證明東西是你的,你還用得著在這裡跳腳嗎?直接打電話報警捉我啊!」
「追了我小半個月,怎麼還是沒學聰明啊?本秘書長,你這樣不行啊!」
理察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同伴,忽然道:
「你何必跟他浪費口水,他要是聰明,也不會十年都寫不出一篇影響因子超過百分之五十的研究論文。」
理察拖著腔調,極欠揍地「哦」了一聲。
「也對,腦子不夠研究用,只好拿來搞搞陰謀,圈點錢花花了。」
秘書長氣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幾番變化後,忽然一改暴怒,露出一抹笑容。
「兩位不也只會人身攻擊麼?我不否認我在研究上遇到了瓶頸,不過,你們說我沒有證據……真不巧,這次我是帶著證據過來的!」
得知理察跑到華國,並直指江氏的時候,他們反而不著急了。
在他們眼裡,江氏是一個極其奇怪的集團,別人做生意當然是以利益為先,江氏卻不是,寧可收不回本錢,也要以病人優先。
不過,這另闢蹊徑的方式,還真讓江氏積累了極深極廣的人脈和資源,也極受普通人的擁護。
這樣的江氏,是不可能簽下這個研究。
相反,只要他們向江氏證明研究的歸屬,反而能得到江氏的合作機會,讓江氏投資這項研究!
錢有了,研究也握在SIM的手裡!
今天這場合作,到底誰跟誰簽,都還說不準!
你追我跑已經小半個月,理察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他一臉挑釁道:
「哦,我好怕喲!本秘書長,那你趕緊上證據啊!」
秘書長咬著牙,強行將怒火壓了下去。
「你急什麼?等江總來了,我自然會把證據擺上來!」
理察攤手。
「好吧,那我就再等等,反正研究正式開始之前,我很閒,正好看看你們表演。」
秘書長那邊的人無視了他的挑釁,就當著理察兩人和江以寧的面,打開公文包,將裡面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這麼一看,還真有準備的樣子。
等他們把東西在會議桌那一端鋪開放好時,會議室的門也傳來了推動的聲響。
陳特助推開磨砂玻璃門,然後,江亦燃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顯然,他已經人陳特助那裡得知會議室的情況,看到分坐兩端的人,神色沒有變化,徑直走到江以寧旁邊落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