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離開以後，一名雍容華貴、保養得體的女人才推門走了進來。
「他怎麼說？」女人半倚著門，紅唇輕啟，但聲音卻帶著一絲愁苦。
宋兆文聞言不語，他低頭看著瓷杯里隨著水波遊動的菸葉，冷笑一聲：「大道理倒是講了一堆，該講的情面倒是一點沒給。」
女人聞言皺眉，急急開口，「那怎麼辦？我們這次可是元氣大傷，再這樣下去就要真的被架空了。」
「他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了。」宋兆文把瓷杯里的茶倒在地毯上，瞬間山水為底色的地毯便氤氳出一片暗色。
女人聞言立刻反應過來，她試探問道：「那把手上的東西放出去？」
「嗯。」宋兆文點了下頭，「還有那個女明星，叫什麼來著？」
「向虞之。」女人補充。
「查清楚了嗎？」宋兆文問。
說起這個來，女人倒是十分不明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虞鄉的人對向家的情況都守口如瓶，就連向家那兩個老不死的也什麼都不說。」
「哦？」宋兆文來了點興趣，「捂得這麼嚴？這就說明裡面一定是被隱瞞了什麼，說不定這就是我們翻盤的關鍵。」
女人眼睛一亮，眼睛裡染上一抹笑意，「我明白了。」
幾秒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宋老，有件事跟您說一下，宋凜經紀人今天聯繫我，他最近似乎跟向虞之有一點過節，沈行舟親自發了話，讓業內不要給他資源，您看，我們要不要幫他一把？」
這事兒宋兆文早就聽說過，就是因為這件事沈行舟在沈家老宅跪了一夜。
原本他以為經過這事兒以後沈行舟做事能收斂一點，沒想到竟然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徹徹底底把泰達整頓了一番。
簡直是瘋了。
只不過宋凜這個名字倒是有點熟悉。
「宋凜？」宋兆文疑惑。
女人適時提醒，「宋青離的兒子。」
宋青離是宋兆文的私生子，一直是宋兆文的污點，而宋青離這麼多年一直獨自在外面打拼，幾年前就去世了。
而現在宋凜能找上門來，估計也是沒辦法了。
一聽見宋青離這三個字，宋兆文的表情就是一變，眼中浮現厭惡之情，語氣也變冷幾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也來問我？」
「對不起宋老。」女人立刻道歉。
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因為宋凜這件事被人扯出他跟宋兆文的關係，說不定之前好不容易瞞下來的烏糟事也會被曝光。
被沈行舟抓住小辮子就不是損失一兩名大將的事了，萬一影響了股價，說不定連董事會都進不去。
……
女人出了別墅區後，仔細回想了一下剛剛宋兆文說過的話，而後掏出手機跟一個製片人聯繫。
「喂，李製片好久不見啊，最近忙什麼呢？」
「我就老樣子唄，對了我聽說陳導的電影資金出了點問題？剛好我手上有五百萬閒錢。」
「就以你的名義投資一下唄？」
「實不相瞞，我是想給您推薦一個人上你的那個音綜節目。」
「我這可不是拿錢收買您啊，用不用的等你見過了再說，我就是做個推薦，如果您看不上那我也沒辦法。」
「那行，那我一會兒讓他聯繫您。」
「謝了啊李大製片，改天您可得賞臉讓我請您吃頓飯。」
掛斷電話後，女人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宋兆文這人語氣倒是挺冷，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留了情面的，只是別跟他扯上關係就行。
這足以表明宋兆文並不是不想管宋凜，只不過是怕自己受到波及更多一點。
說起來他現在的幾個兒子孫子都不爭氣，說不定以後還得指望著宋凜，所以女人這才敢自作主張。
……
向虞之澄清的視頻在網上流傳開來以後，第一時間，沈知珩就把視頻連結甩到了群里，毫不留情嘲笑他：
【沈知珩：我還以為沈二哥一直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合著人家姑娘根本就不認啊？】
【沈知珩：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沈二哥還是個性情中人呢？】
沈行舟點開視頻靜靜看完，挑了一下眉：這姑娘長的是真好看，但也是真的斷情絕愛啊。
不過這樣倒是也讓他省了不少心。
他把手機握在手裡轉了幾圈後，輕笑一聲，撥通了一個號碼。
向虞之考完試便回家收拾東西，輿論已經澄清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回去跟大家回合了。
結果行李還沒收拾完，就收到了沈行舟的電話。
「餵？怎麼了？」向虞之直接開了免提，把手機扔到床上，接著做自己的事。
沈行舟倚著桌子隔著玻璃看窗外的風景，「考的怎麼樣？」
「就那樣吧，估計問題不大。」向虞之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什麼時候出成績？」
向虞之偏頭想了想，「好像是五月上旬。」
「那還早。」沈行舟說，「你有沒有報其他音樂院校的考試？」
「沒有。」
「這麼有信心？」沈行舟語氣含笑問。
「那當然。」向虞之挑眉。
沈行舟食指無意識敲打著桌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聊天。
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向虞之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把手機拿起來，「對了，我剛好要給你打電話呢。」
沈行舟彎唇，故意反問：「那怎麼不打？」
可對面的向虞之絲毫沒察覺這句話里的深意。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麼。」向虞之開口，「這次的新聞你應該也看到了，我感覺有點奇怪。」
夕陽透過玻璃灑進來，形成一道金黃的光影。
頂層辦公室靜謐的空間內，只剩下聽筒里那個狡黠又可愛的聲音。
沈行舟起身把窗簾拉上，整間辦公室陷入一片暗色，「說說看？」
向虞之跟他分析，「我總覺著是有人故意在搞我，一般來說這種戀情類新聞都是在小眾論壇上發酵討論，然後再被營銷號搬到微博上，最後才是熱搜。」
「但我今天看了一下，這個順序完全是反的，營銷號只是發了一段視頻，底下的評論還沒幾條，竟然直接上熱搜了，但是我澄清的那個視頻，很多營銷號搬運，但熱度都很一般，你難道不覺著這很奇怪嗎？」
咱們沈總就一廂情願吧，虞寶兒一點談戀愛的想法都沒有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