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過現在先不說這個,這邊發生啥事兒了?」
「沒啥,剛打贏了個喜歡炸...虐初學者找樂子的傢伙。」
唐玉澤本想說炸魚,但考慮到馬輝可能不會理解炸魚的意思,就換了個說法。
「現在那傢伙急眼了,正在和人群理論呢。」
「你說誰急眼了,啊?」
剛剛還在和眾人對線的朱賓,這會兒居然還聽到了唐玉澤跟馬輝說的話,回過頭來對著唐玉澤怒目而視。
不過有一說一,就你現在這個表情,說自己不急也沒人信啊......
「按照你的邏輯,邊上這些人是因為桌球太菜,打不過你才急眼的,那我現在可以把你理解為,你打桌球太菜打不過我然後急眼了嗎?」
本來唐玉澤都不想參團來著,就在這兒旁邊吃吃瓜來著。
但既然朱賓要主動找茬,那他也不會再抱以事不關己的態度了。
「我?菜?我就只是今天剛好狀態不好而已,別把一刻當永遠了。」
「只是狀態不好就被打了個11-0,感覺你狀態再好也贏不了啊?」
能說出這種顯而易見的藉口,看來這傢伙現在是有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算了,與其繼續跟你扯,不如讓專業的教練來評估一下這場比賽。」
「馬伯伯,您怎麼看?」
唐玉澤想了想,正好馬輝這個省隊教練就在這裡,那乾脆就讓他來點評一下。
唐玉澤之前就感受到了,在他剛才和朱賓切磋時,除了周圍的這幫學生,不遠處還有個中年人看完了全程。
只是他當時不知道那人是馬輝,以為只是某個對他感興趣的體育老師而已。
「嗯...從我的角度看,這確實是場實力懸殊的比賽呢。」
馬輝回憶了一下唐玉澤和朱賓這次切磋的細節。
「首先是技術層面,唐玉澤同學的控球非常穩定,每一次揮拍都可以將球擊打到想打的位置,可以說是零失誤。」
「而另一位同學,控球就沒那麼穩定了,經常出現失誤,要麼用力過猛,要麼觸球位置沒找對,尤其是比賽後半段。」
「然後是戰術層面,唐玉澤在每一次面對球時,都會思考把球打到哪裡對手會更難應對,這球是要去調動對手跑位,還是直接去將死對手。」
「而另一個同學那邊,光是判斷唐玉澤的擊球路線就已經拼盡全力了,根本打不出任何戰術。」
「雙方球員的實力差距,應該算是標準的職業運動員和野球選手之間的差距吧。」
其實類似的評價,馬輝已經給出過很多次了。
每當有新人被送到他們那裡時,馬輝都會從隊伍里挑一個職業運動員出來,讓他們進行切磋,讓新人知道自己和真正的職業運動員之間究竟有多大差距。
而那一場的比分,往往會是11比0,最多11比1。
不得不承認,職業運動員,和一般的桌球高手,實力水準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畢竟能成為職業運動員的,最開始的天賦都不低,再加上長期的系統性訓練,再去和比較有天賦但還沒進行過系統訓練的選手打簡直不要太輕鬆。
這也是馬輝為什麼那麼想要把唐玉澤拉進隊的原因。
明明這小子只是個把桌球當成興趣的野球選手,打法和戰術卻都相當成熟。
如果讓馬輝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唐玉澤打一局,他絕對會把對方當成是一個職業運動員。
但現實卻是,對方只是一個最多18歲的小伙子,甚至連桌球興趣班都沒有上過。
換句話說,這小子天生的球商就很高。
馬輝相信,唐玉澤這麼高的天賦,再經過系統性的打磨,絕對是有希望衝擊國家隊的。
而唐玉澤現在則是在想......
這老伯伯,眼神也太好了吧?
馬輝剛才看球的位置,顯然是離他們這台子有一定距離的。
結果,他居然連他們有沒有觸球失誤都能看清楚?
「哼,哪來的保安,你這老頭也有資格評價我們這種級別的比賽?」
最開始陪朱賓打球的矮個子男生,在一旁看著他見誰都咬的樣子,也是一陣頭疼。
朱賓這人啊,平時就挺不尊重老師長輩之類的,只是表現得沒那麼明顯。
這會兒被唐玉澤搞上頭,失去了冷靜的他,已經顧不上
而朱賓暴露出來的性格,肯定還會被圍觀群眾無限放大,成為大夥的今日笑料。
小矮子是個聰明人,他決定以後和朱賓要保持點距離了,不然很可能會影響他的交友。
「嚯,沒有資格點評倆高中生的比賽,小伙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聽到朱賓這毫無尊重的發言,馬輝的緊縮著眉毛。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是個屁都不懂,就喜歡在旁邊指點江山的老頭。」
因為馬輝剛才說的話,基本上全是在吹唐玉澤,然後把他貶得一文不值,所以朱賓完全沒把馬輝的點評當回事。
在他眼裡,馬輝就和那些看人下棋然後坐一邊指指點點的老頭兒差不太多。
「是嗎?那我要是說,我是咱們s省桌球省隊的主教練呢?」
馬輝現在也就四十來歲,處在更年期。
他平日裡脾氣還是很溫和的,偶爾被一些小孩兒喊作老頭兒也不會生氣。
但是被朱賓這種本該比小孩兒更懂事的高中生,反反覆覆的叫作老頭,馬輝再好的脾氣,也到極限了。
「不是,老頭兒,你吹牛難道不打草稿的嗎?人家省隊教練,沒事兒會閒得無聊跑來咱這兒江城中學看倆高中生打桌球?」
對於馬輝說的話,朱賓現在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哦?那正好我今天還帶了證件了,你想不想看?」
馬輝從兜里掏出他的教練證,丟在前方的桌球桌上。
如果在平時,馬輝並不會將這種證件帶在兜里,但今天他是來邀請唐玉澤入隊的,自然會帶上證件用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朱賓看馬輝理直氣壯的掏出了證件,這下是真有點慌了。
難不成,這老頭真有的東西?
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拿起馬輝剛才丟在桌前的教練證。
照片、姓名之類的都能對上,而其中最令朱賓感到害怕的,則是上面帶有s省桌球隊隊徽的印章。
這個隊徽,朱賓以前在興趣班打球的時候見過,所以他還留有印象,基本上是錯不了的。
「假證!肯定是假證!」
其實在看到這印章的時候,朱賓就已經不再懷疑馬輝的身份了。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嘴硬,而不是想辦法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朱賓那反應,明顯是已經信了吧?」
「我剛偷偷拿手機搜了一下,咱們s省桌球隊的教練,確實是這個馬輝教練誒。」
「不過,他一個省隊教練跑我們這破高中來幹什麼?」
「估計是來找唐玉澤的吧,沒看人老人家一副和唐玉澤很熟的樣子嗎?」
隨著矛盾的升級,越來越多的學生跑到了桌球檯這邊圍觀。
「啥事啊這麼吵,都不上課了?」
就在這時,剛好路過的校長張康成也注意到在操場上產生了騷動,抵達了現場。
「校...校長好!」
「這邊出什麼事了?」
「我們也是剛到,不太清楚......」
對於在校學生而言,校長無疑是這個學校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在看見張康成之後,這群看熱鬧的人群很快便四散開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下子,剛剛還無比熱鬧的現場,就只剩下了張康成、馬輝、朱賓、唐玉澤以及一直在吃瓜卻還是搞不太清楚狀況的夏瑾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