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合雲載淳肯定是不會缺席的,但是遲肆和聞灝會過來,這倒是讓穆淺有些意外。記住本站域名
畢竟這兩位一個太冷漠,一個太張揚,看上去都不像是喜歡這樣場合的人。
「女孩子不要總是在太陽下面曬著,你看看臉都曬紅了。」聞灝說著將穆淺按在了椅子上坐著。
有遲肆這麼一個話少的在這兒坐著,總感覺十分的安靜,這邊的清淨和那邊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穆淺坐在遲肆的身邊,看著姿態怡然喝茶的兩個男人。
「你們倆什麼都不做,過來幹什麼?」她盯著兩人開口。
話也不說,坐在這裡跟兩尊佛似的,怪嚇人的。
遲肆放了茶盞,低頭,「老爺子讓我過來看看,怎麼你有意見?」
「淺淺你也會下棋?」雲載淳笑著問。
穆淺杵著下巴盯著棋盤開始落子解局,回答的言簡意賅,「會。」
「是嗎。」雲載淳來了興致,盯著她落子的動作。
生在雲家的孩子,琴棋書畫不說是樣樣精通,但是其中好歹有一樣是擅長的,雲載淳幼年就陪著老爺子下棋,這麼多年也是個老手了。
只不過齊懷禮的棋局他也鑽研過,的的確確不是尋常人能破得了的。
「落子於此處,十面埋伏,這可是逃不出來的。」雲載淳看著穆淺的動作輕笑。
穆淺收回手,繼續下了兩子,「置之死地而後生。」
聞灝是出了名的臭棋手,跟著雲老爺子學了多年也沒學到精髓,看著穆淺這幾乎自殺式的舉動也是頗有興致。
「四面楚歌背水一戰,生機往往藏在殺機之中。」遲肆開口道。
比起宋任復這邊的停滯不前,很快有人發現了那邊的情況不同,四面通風的亭子之內三人正認真看著小姑娘手上未停的動作。
那邊看樣子可是理出思路了,不知不覺的便有人圍了過去湊熱鬧。
鍾漓沫回頭才看到了坐在遲肆和雲載淳中間的穆淺,緊握的手掌未松,她注意力都放在了宋任復這邊,卻沒看到那邊的動靜。
「還不過去看看,你還等什麼呢?」慕戀看著她提醒道。
鍾漓沫同她對視一眼,提起步子往那邊的亭子裡過去了。
慕戀拿著杯子輕笑,當初的局面再一次重來,她想看看這穆淺到底有沒有本事能改變。
這麼想著慕戀已經越過了還在破局的一群人往正廳上去了。
既然來了一趟,得跟雲家老爺子和這群老先生好好的行禮打招呼才是,無論什麼時候,禮數總是不能丟的。
慕戀還沒走上台階,身後就傳來了一片喝彩聲。
「解開了!!!」
她猛的回頭,看向亭子的眼中多了十分的陰毒,這穆淺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她居然能解開這棋局。
居然解了齊懷禮的局!
這怎麼可能。
聽到下面人的聲音,齊老先生放下的茶盞歪了些。
「是嗎?我們也過去看看。」雲老爺子起身笑道。
穆淺這局解開之後她手中的白子落下,當年這一副殘局,原本是她師傅用來考她的。
師傅的棋藝天下一絕,她從小跟著學了不少,後來成為教授的那一世,她跟著鑽研了不少,在五洲大陸的時候沒能解開的局,居然解開了。
穆淺至今都還記得師傅說她心思不穩,平時每天想的都是往山下跑,有那時間多在屋子裡待幾天,什麼局解不開。
那時候她沒懂,可現在她懂了。
「淺淺你好厲害啊!」鍾漓沫湊到了穆淺的身邊,驚訝出聲。
雲予微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穆淺身邊圍了一群的人,她鬆了口氣,看樣子是不用她了。
「老齊啊,你看看這局解的是不是很漂亮啊?」雲老爺子笑著開口。
見到幾位老人過來了,眾人也都起身讓開,雲載淳站在穆淺身邊,不由得對她豎起大拇指。
「厲害啊,不愧是我妹妹。」
他剛剛看著穆淺破這棋局,不是行雲流水,卻是步步兵行險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硬生生的搏出了一條血路來。
「生機往往在殺機里,要走這一步,不光要有勇更要有謀,行一步而謀百步,這是我見過的解的最漂亮的。」齊懷禮看著眼前的棋盤,老人家臉上也不由的帶了笑意出來。
「能得到你的誇獎,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啊。」雲老爺子緊跟著一臉驕傲的說,「怎麼樣,我這孫女厲害吧。」
「你可別都抖起來了。」一旁的幾人笑著。
穆淺看向齊老先生,禮貌頷首,「老先生,若換作是您,是不是這樣的思路?」
齊懷禮老先生目光落在她身上,老人家那雙閱盡千帆的眼中多了不少的東西。
「這棋局是我一個故友所設,他曾說這棋局他解了多年都未能解開,如今故友已去,我原本以為這棋局再也無人能破。」齊懷禮感嘆道。
在場都沒想到這棋局還有這麼一個說法。
原本愁眉不展的宋任復盯著看了半天,終於想通了,他為什麼剛剛一直無法解開這棋局。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出局原本就是死局,只有乾脆利落豁得出去的才行。
他畏首畏尾不敢往前,也難怪無論落子何處,都是個死。
穆淺能夠將齊懷禮的棋局解開了,這點是鍾漓沫至死都沒想到的,這也將她的計劃全盤打亂。
還讓她出了這麼大的風頭,這是她全然沒想到的。
「我看淺淺這麼厲害,齊老先生可是能收她做個徒弟呢。」鍾漓沫笑著開口。
站在她身邊的人接話,「齊老先生說過不會收徒弟,只是破了這麼一個棋局而已,怕是還不至於讓老先生這麼另眼相待的。」
鍾漓沫笑著上前,拉了拉穆淺的袖子,語氣里多少帶了些慫恿的意思,「淺淺,你仰慕齊老先生,我都聽你問起爺爺好多次了,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向老先生開口啊。」
緊跟著她還湊到了穆淺的耳邊小聲說,「你現在說,雲爺爺也在,老先生不會太駁雲爺爺的面子的。」
穆淺從她身邊避開兩步,不耐煩的揉了揉耳朵。
「我為什麼要拜師,我又不是沒有師傅。」
要是讓那老頭子知道她胡亂拜師辱沒師門,回去了不得讓他從青鸞峰上給丟下來不可。
「你這棋風銳利,絲毫不拖泥帶水,倒是讓我覺得有些眼熟。」齊懷禮似乎頗有感觸。
穆淺笑著開口,「剛才見到齊老先生的時候,我原本打算同您說幾句話的,現在也還能問了。」
在場的人笑著看她低頭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瓶子。
「六月帝都多雨,老先生到帝都來,腿上的舊傷肯定發作,這個給您。」穆淺將瓶子遞了過去。
齊懷禮看看瓶子,再看看她,面色疑惑,「誰告訴你的我腿上有傷的?」
她才剛剛回雲家,雲老爺子不可能這麼細緻到什麼事情都告訴她。
「我師傅師從海玄,海玄先生與您是故交,所以我出發的時候,師傅給我帶了這瓶藥,讓我見到您的話不忘提醒。」
遲肆分明看清了,聽到海玄這個名字的時候,齊懷禮明顯的愣了一下。
齊老先生接藥的手分明顫抖了一下,「沒想到多年之後,還能得故友消息。」
原本等著齊老先生出言諷刺的鐘漓沫愣住了,他們竟然是認識的。
這是個什麼意思。
「小姑娘,你既然能解開這棋局,說明那老東西肯定是教了不少東西出去的,你可有興趣同我對弈一局?」
穆淺點頭,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先生的性子,真的是半點都沒變。
「你們幾個看什麼呢,都跟我走吧。」雲老爺子看向遲肆和雲載淳幾人。
人都散開了,只留下了宋任復幾人還盯著這局棋未能回過神來。
「不愧是雲家的孩子,還真的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我看她指不定是運氣好,又不是在雲家長大的,能多有本事。」
「可別是齊老先生提前告訴了她破局的方法,讓她在這兒大出風頭的吧。」
聽了這話,沒跟去的聞灝冷笑,「齊老先生是個什麼性子人盡皆知,別用你的骯髒思想去侮辱了了老先生,我看我帶你去齊老先生面前好好的聊一聊吧。」
聽了他這話,原本懷疑的幾人悻悻然散去沒敢再多說什麼。
遠處的慕戀長吐出一口氣來,如果穆淺今天出風頭的不是齊老先生的棋局,換做是其他人的。
外面的輿論肯定都是雲家事先幫她找了先生給她撐場面,可是換做是齊老先生,這樣的話不敢有人隨便亂說的。
齊老先生的古怪性子,是任何人來都無法改了他的規矩。
「沒想到還有點本事。」
慕戀看向鍾漓沫,接下來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鍾漓沫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緊握雙手看著宋任復。
「宋先生這次可又丟了面子了,只是沒想到淺淺居然認識齊老先生。」
不知道齊老先生品格的人,很容易會被她這句話給誤導了。
「第一次是運氣好,第二次就不見得了,她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宋任復情緒不明的說完了這句話,轉身離開,臨走的時候丟了句話出來。
「願賭服輸,染牧的畫我會很快送到雲家來的。」
連宋任復都這樣了,在場的人也沒有再多說,都各自散去了。
眾人散去,慕戀走到了鍾漓沫身邊站定,「我早就跟你說過她不是省油的燈,你不信吧。」
聽著她幸災樂禍的語氣,鍾漓沫平心靜氣,控制了胸腔內壓抑的火氣。
「不過是僥倖罷了,我就不信她下一次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看著拂袖而去的人,慕戀低頭輕笑,她這好戲,看樣子還沒唱完呢。
------題外話------
二更二更
我出息了,哈哈哈哈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