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淺重生的第二次,北洲戰火紛飛,委實不算太平。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以謀士的身份輔佐元帥評定戰亂的時候,也曾經有過占卜。
畢竟這個世界和五洲大陸很多方面實在是太相同了,相同到甚至出征都要以烽火起卦占卜。
好在那個時候她被師傅逼著學了點占卜之術,雖然只是點皮毛,但應付這些人算是綽綽有餘了。
可是今天拿到的這一卦,穆淺也看了燒開的龜殼上的裂紋,卻委實是沒看懂這是個什麼意思。
「剛剛那占卜師的意思是,先生和穆淺小姐前世是有緣分的。」衡禮跟在兩人身邊說道,「卜氏是出了名的准,現在洲際皇室身邊的占卜師也都是卜氏一族的人。」
如果沒點本事的話,卜氏一族不會如此出名。
所以,這卦象錯的概率很低。
「你信命嗎?前世今生的那種?」穆淺忽然仰頭問身邊的男人。
遲肆看了眼她手上的錦囊,「有些東西,不是用常理能夠解釋的。」
百年前洲際大陸講究的是科學,這世間萬物都有法則可尋,那個時候科學達到了頂峰,學者無數何其鼎盛。
可是一部分的靈者血脈覺醒之後,慢慢的一切都改變了,神學逐漸替代了那個時候風靡的流向。
因為所有人都發現,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神學能夠囊括所有。
慢慢的,一切都發生了改變。
如今的洲際大陸烽煙四起,諸國動盪,倒是越來越像曾經的五洲大陸了。
「寺廟香火鼎盛,肯定也是有它的緣故的。」衡禮跟著回了句。
如果這世間真的沒有神,沒有輪迴,這些人也不會趨之若鶩。
穆淺輕笑,哪怕在當初的五洲大陸,那世間也早就神脈斷絕,妖孽橫行霸道,仙族無法掌控世間,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或許曾經是有神掌管過世間,可是斗轉星移,神也早就退出了這個世界。
五洲大陸是如此,這也是如此。
無論這些求神拜佛的人是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還是純粹的求個心理安慰,在這裡,寺廟卻還是挺吃香的。
「聽說你答應了去引訣院上學?」遲肆忽然問道。
提起了這件事情,穆淺點頭,她得去看看,那個長相相似的老者,是不是她師傅。
「你曾經是引訣院的學生嗎?」穆淺開口道。
雲載淳和聞灝都是引訣院出來的,寧燼據說當時沒去,既然遲肆和他們是好友,他去引訣院的可能性也就很高了。
「不是。」
而且他不光是沒去過引訣院,甚至是整個洲際上的任何一所靈者學院,他都沒去過。
也未曾參加過任何公開的試靈大會,任何的靈者選拔。
所以靈煦榜上,是沒有他的排名和戰鬥記錄的。
這點穆淺自己也好奇,她閒來無事的時候查了如今靈煦榜的排名,上面的人代表了如今南洲的最高戰力。
可是對於遲肆這個名字,卻是從來都沒出現過。
可是以他的本事,不可能是上不去的,畢竟他是穆淺在這個世界碰到的,靈力能夠和她相差無幾,並且已經強大到能夠使用調轉符控制的人。
實力肯定不在靈尊之下。
如果有實力卻不張揚,那就只能說是低調。
「你入了引訣院,有件東西需要你帶出來。」遲肆開口道。
「什麼東西?」
「等你到了我會告訴你,能不能找到那鏡子,就看這一次了。」
一提那鏡子,穆淺眼中堅定了幾分。
兩人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昭嚴寺旁邊的月老廟門口,不少成雙成對的男女在這兒結伴放燈。
月老廟門口的老槐樹上滿滿當當的掛的都是紅絲帶,隨風飄動,極其好看。
樹下還站了一對男女,兩人正仰頭奮力的將許願牌掛上去。
「小姐先生要不要放個蓮燈啊?」一旁的賣燈的招呼了一聲,「我們這兒上天的天燈和下水的蓮燈都有,兩位可以放一盞,求感情和睦姻緣美滿也可,求家人身體康健也行。」
衡禮好奇的看著兩人,這糖畫都吃了,蓮子也剝了,燈是放還是不放。
「不必了。」穆淺開口拒絕。
「不放燈的話抽個簽吧。」老闆鍥而不捨的說。
穆淺擺擺手,和遲肆一起沿著湖邊往前走。
月老廟旁邊當然求姻緣的會更多,湖邊放燈的男女成雙,當然也有求姻緣的女孩子結伴而行。
空中慢慢的升起了不少的天燈,一盞一盞的燈火忽閃之間往更高處飛去。
「這畫面我怎麼感覺似曾相識。」穆淺遠眺而望。
如今這畫面似乎和她腦海之中的某個畫面重疊在了一起,她看著身邊人在燭光之下忽明忽暗的側臉。
她這是不是魔怔了。
漫天明亮的天燈升空,湖邊的男女手掌撥動湖水讓蓮花河燈隨波而去。
你也可以放一盞啊,如果無所求的話,你就求我平安喜樂吧……
腦海中響起的女聲如同清鈴一般,喜悅好聽。
並排而站的兩人心思各異,卻都看著漫天的燈火發呆。
穆淺忽然感覺心口有些疼,她轉身,「走吧。」
這燈怎麼會越看越難受呢。
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湖邊,剛剛穆淺站過的地方,水底忽然閃出亮光,慢慢從水中起身的少年看著遠去的人,面色冷冽。
「引訣院……」他開口吐出這三個字。
非世家貴胄入不了的靈者學院,還真的是個很好的地方啊。
「你在天上看著,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她永遠都別想替代你的位置。」
……
穆淺回到雲家的時候,莫雲已經等在門口了。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莫雲心裡的八卦一下就起來了,二小姐和遲先生看上去是真的相處的挺好的。
難怪老爺子會把二小姐交給了遲先生照看。
「太太和大小姐還在等您呢,說是有話想跟您說。」
穆淺看了眼時間,晚上九點半,也不算是太晚。
兩人等在雲予微的雨花院,進門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屋內的場景。
玻璃門往兩邊打開,正對大門的書桌前,雲予微手中握著放大鏡,在燈光下仔細的查看桌上攤開的東西。
她對面圓桌邊上坐著的南素手邊也放了本書,她戴上了金絲邊的近視眼鏡,和今天中午的樣子有些不同,整個人顯得更加的文雅了。
雲予微一抬頭就看到了進門的穆淺,輕輕的放了手中的放大鏡。
「淺淺回來了。」
南素隨即抬頭,合上了手中的書,起身等著她進門。
「本來你都該睡下了,我想著總是要見一見你的。」南素開口道。
她這段時間工作繁忙,穆淺回來的時候人都還在南洲之外,接到消息之後這幾天她雖然回不來,但是也真的實打實的開心。
「過來坐,大伯母好好看看你,過幾天你去了引訣院可就難見了。」南素招呼穆淺坐下。
正好穆淺也有些事情要問問清楚,聽話的在她身邊坐下。
「你舅舅雖然沒有反對,可是也真的不會願意你到引訣院去,再有幾天引訣院也就開學了,按照慣例入學的時候是可以帶家裡的隨從去的,雲家有靈脈的人也不少,我好好給你挑一個懂事的跟著你過去。」南素開口道。
從穆淺入門的時候雲予微就聞到了她身上帶著的那股淺淺的蓮香。
「你這是剛從巽集回來?」
整個帝都如今也就只有巽集才有最多的蓮花,能讓人通身的染上蓮香了。
南素握著穆淺的手,「這段時間巽集也不太平,靈煦榜每次有變動都得見血,那忽然冒出來的紅梔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來頭,在你入引訣院之前,還是不要再去了,萬一碰上了不太好。」
穆淺聽話的點頭,順帶問出了自己的問題,「我今天在巽集聽了不少的消息,其中好像有關雲家的。」
南素和雲予微對視了一眼,雲予微從旁取了濕巾擦著手自書桌後面繞出來。
「你聽了什麼消息?」
雲家雖然承襲靈脈,可是這麼多年也都秉持低調的原則。
多年前雲景瑜和寧希都是束靈處的,曾經也是風光一時,到了他們這一輩也沒有出挑強大的靈者。
雲家如今也就只是擔了個名譽而已,因為沒有強大的靈者照看,所以慢慢的也就在外面沒了靈聲。
「我隱約聽到了寧希的名字。」
南素想了想,給她倒了杯果汁,「快入睡了,就別喝茶了。」
「你聽到了嬸嬸的名字。」雲予微在她的身邊落座。
穆淺接過杯子繼續往下說,「有人說寧希是束靈處成立這近五十年來破案最多,功績最高的主隊。」
一個女孩子能夠做的上束靈處三大主隊之一的位置,已經是讓人十分敬佩的。
況且寧希還是束靈處成立以來的第一位女主隊,先有的寧希這個先例,後來才有的第二位秋月絨。
「你父母都是束靈處曾盛極一時的,你母親的靈力在你父親之上,兩人可真的是相差甚大。」
南素說這話的時候絲毫的不客氣。
「二叔可能也沒那麼差吧。」雲予微開口道。
「沒那麼差,那是和別人比。」南素冷哼一聲,「寧希當年嫁給他,是瞎了眼了,當年寧希可是靈煦榜第三的位置,靈力強大盛極一時,多少厲害的角色她都看不上,景瑜那時候連榜都沒上去過,多少次出去都差點被打死。」
時至今日南素都還是看不上雲景瑜,他那個人太過文靜,實在不適合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
兩人結婚之後都從束靈處退了出來,其實到現在南素心裡都還是反對這樁婚事。
「當年如果寧希不是嫁給了雲景瑜,她會有更好的結果。」
南素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如果雲景瑜在她跟前,大有撕人的架勢。
雲予微伸手拉了拉南素,小聲提醒,她知道母親這些年都不喜歡二叔,可是從前穆淺還沒回來的時候也就算了。
現在當著穆淺的面可不好說這些,畢竟那可是穆淺的父親。
「這麼說,我母親當年是挺厲害的人物。」穆淺順著這條線往下問。
南素點頭,眼中亮晶晶的,「束靈處的第一位女將,能是一般人嗎?她抓過的人當中多的是窮凶極惡的靈師,多少人都難搞定的角色都敗在她手下。」
所以至今都還有寧希從無敗績的傳說在其中。
穆淺心裡思索,如果寧希和雲景瑜都是束靈處出來的人,且按照寧希當年的職位,肯定是樹敵頗多。
那麼按照慕淺說的,雲家被滅那晚上她看到的那些神秘人,很有可能就是寧希那個時候得罪的人也不一定。
「淺淺?」雲予微叫了聲,「你想什麼呢,叫你好幾聲你都沒答應下來。」
「你們說什麼?」穆淺回應。
南素提了今天的事情,原本她是不想多說的,畢竟孩子都大了,是好是壞她自己會分辨。
可是鑑於情況特殊,南素還是想和穆淺聊一聊。
「當年你母親是葬在寧家墓園,寧大哥心裡有氣就一直不允許你父親去祭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放鬆過,他今天不過去,也是不想當著你的面和你舅舅吵起來,你心裡也別有什麼疙瘩。」
畢竟這孩子剛剛回來,穩定她的情緒還是很重要的。
「至於鍾漓沫,她是在你走丟之後入的雲家,你們年齡相仿,很多時候你父親把她當成了你算是情有可原,現在你回來了,你是雲家正統的大小姐,不用在意她一個外人。」
有些事情如果真的不是那麼重要的話,就不會有人反覆提醒了。
以穆淺的性子,瑣碎小事她不會想的太多。
可是雲予微和南素都提起過鍾漓沫,那麼自然這人就不會那麼的簡單了。
「亡妻的忌日他沒去,反倒是去參加了別人的生日派對,無論有什麼緣故,這件事情似乎都說不過去。」
南素對這個問題,實在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
「淺淺,二叔的確是做的不對,但是一切也並非沒有緣故。」
穆淺莞爾一笑,「我對這個不是很在意,人嘛總是相互的,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我也不必搭理你多少,血緣關係有的時候,也只不過是給了一份牽絆而已。」
這血緣關係帶來的可能是羈絆,也有可能是煩惱。
碰巧的是這兩點,她都碰上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