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深冬大雪紛飛,梨山的冬季卻是暖陽艷麗,除了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之外,山下一片翠綠盎然。【Google搜索】
縱橫交錯分布於樹林平原之中的溪流浮於地面,自山上流淌而下的水流之中帶了一塊一塊的碎冰,陽光之下波光粼粼晶瑩剔透。
整座梨山呈東西走向,橫跨南北兩州,涵蓋的植物從熱帶到寒帶不等。
這樣的地方只有從常年居住的人常才會時常出入,除了山腳下的人之外,再無生人能隨隨便便闖入。
枝繁葉茂的闊葉林中,四周裊裊的霧氣還未散去,樹梢上時不時的傳來一聲鳥叫聲。
即將消散的迷離霧氣之中,能夠看得到一人一獸緩緩前行,仔細一看同男人身高同高的野獸身上還坐了女孩子。
越發靠近,才看到那靈獸的尾巴有四條,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老虎的樣態顯得威武雄壯。
遲肆看了眼坐在四尾黑虎獸身上的人,笑著伸手捏捏她的臉。
「怎麼累了?」
如果不是累了,她也不會放出四尾黑虎獸來。
「我們已經找了一半石碑出去了,這地廣人稀的,要不是用了瞬移咒,真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去。」
穆淺說著嘆了口氣,在這裡頭行走,時不時的還會有些靈獸過來騷擾他們。
為了一勞永逸,她就直接將四尾黑虎獸給放出來了,有強大的靈獸跟在他們身邊,也能夠省了很多麻煩。
有了四尾黑虎獸跟在身邊之後,零零散散會過來搗亂的小動物直接不見了,他們行動的效率也提高了。
「在前面了。」遲肆看向不遠處。
這已經是第七個石碑了,而且位置,要比前面幾個更加的危險一些。
這石碑正好便在懸崖邊上,懸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上方還有無數生長奇特的草木。
遲肆先一步將靈片推了出去,這次六塊碎靈片在空中之後冒出的光亮越發謠言。
趴在黑虎獸背上的穆淺眼中一亮,碎靈片有了反應,這就說明了他們的屍骨就在這附近沒錯了。
「肯定就在這兒沒錯了。」
還沒等穆淺笑出聲來,兩人身後的樹林裡齊刷刷的射出冷箭。
遲肆轉身,動作迅速的抬手打散了飛來的靈氣,四尾黑虎獸的尾巴一甩,成功化解了招式。
兩人回頭,看著從後面出來的一行人。
中間為首的人,挺眼熟的。
「蘇崤。」穆淺在黑虎獸身上坐直了身體,「上次你從雲家逃跑之後我以為你受到教訓了,沒想到還是那麼不長記性啊。」
穆淺這人吧,憎惡分明,她記得師傅教過的尊老愛幼,尊師重道,對待比自己年長的長輩要有尊敬之心。
可眼前的人,空有年齡,半點都沒有長輩的樣子。
「小丫頭,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了,我不過是看在你爺爺的份上放過你,放過雲家,可你偏偏不領情啊。」
既然雲翰已經死了,雲家自然也就沒了什麼威脅。
他們畢竟也曾經是師兄弟,相互為難了那麼多年,如今人死燈滅,他沒有要為難一群小孩子的程度。
可偏偏啊,雲翰這孫女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如果你不踏入這裡,我也不會想要對你動手啊孩子,這是你們自找的。」蘇崤說著徹底掀開了圍帽。
明明已經是年過百歲的老人,可他頭髮全黑,神態年輕,半點不像是和付雲流和雲翰同一個年齡段的人。
穆淺還記得雲家出事的那個晚上她聽到雲翰說,這人能夠保持年輕態,是因為用了禁術,吞噬了其他靈者靈力的緣故。
總歸不是個什麼好人。
「這麼說來,你想對我下手是因為我要挖掘其他靈尊的屍骨?」穆淺挑眉發問。
蘇崤冷笑出聲,「果然沒錯。」
他就說雲翰這小孫女不是個什麼善茬,從雲家那天晚上的事情就都能看出來,是個步步算計的。
「我原本沒想那麼多,現在我開始覺得奇怪,我不過是想將他們的屍骨帶回南州安葬,你在害怕什麼?」穆淺挑眉。
蘇崤只抬手化出武器,「你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看到他執迷不悟的樣子,穆淺也懶得勸了,看向身邊的遲肆,「別殺他,他還有用。」
如果屍骨挖出來真的是有問題,那麼這個知情者就是最好的證人。
「放心吧。」遲肆說著往前走了一步,「打斷手腳,不會死的。」
穆淺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小心點,這老頭不是一般人。」
能躲在暗處盯著雲翰和付雲流這麼多年,關鍵時候還能爬牆,要防著他的陰招。
遲肆和穆淺一樣,擁有五洲大陸的記憶,無論是陣法還是咒術學的都是這個世界所不能觸及的。
況且他身上還有清空鏡,那鏡子雖然不是戰鬥型的法器,可也是靈力充沛,能夠起到一定的支撐作用。
穆淺坐在四尾虎獸背上,黑虎獸跳動著避開了所有的攻擊,蘇崤身邊的人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設下的陣法都紛紛被黑虎獸打散,她悠閒的坐在黑虎獸的背上,看著這些人被黑湖獸一一次一次的撲倒。
穆淺慢悠悠的抬頭,看向了被困在陣法中的蘇崤,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遲肆收回手的時候,怎麼感覺他的手掌有些顫抖呢。
他那邊都結束了,穆淺這邊也不能耽誤的太久,這麼想著她動作迅速的下了束縛咒,將周邊圍住自己的一圈人都給困住了。
「沒想到你從雲翰身上倒是學了不少的本事。」蘇崤站在陣法中間,指腹抹去嘴角的鮮血。
是他小瞧了這兩個孩子,沒想到出了個雲穆淺,就連雲翰的關門弟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說吧,你在害怕什麼?」遲肆只看了他一眼。
蘇崤咳了口血出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穆淺從黑虎獸背上跳下來,走到遲肆身邊握住他的手查看。
看出她眼中的擔憂,遲肆唇角輕勾,「不用擔心我。」
如果想知道蘇崤到底在害怕什麼,恐怕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穆淺對著遲肆示意,後者明了抬手將剛剛收回的碎靈片送了出去,隨著六片靈力閃爍的越發明亮厲害。
靈片浮動到了懸崖上方聽了下來,穆淺走過去看了眼,低頭便是萬丈深淵,瀑布上的水往下衝擊,敲打在石塊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遲肆抬手施了召喚術,以靈片就能夠召喚亡者屍骨,這是必然的。
就在他們忙著的時候,兩人身後的蘇崤忽然不管不顧的開始衝擊法陣,穆淺轉身一掌拍了過去,人一下子暈倒在陣法中間。
預料之中的地動山搖泥土鬆動的聲音一直沒有,很快懸崖下方有東西出來。
穆淺探頭過去查看,見到了從瀑布後面冒出來的東西。
「這……」她看著眼前的東西有些發愣。
眼前升上來的不是六具肌肉腐壞掉的屍骨骷髏,而是六個水晶材質的棺材。
並排落在兩人面前,棺材上還在滋滋冒出寒氣。
「這是怎麼回事?」穆淺眨眼。
世尊說他們幾人客死異鄉,屍骨深埋這裡的地下,無人祭拜,所以想讓他們將屍骨帶回去安葬。
可這架勢,可不像是沒有人管他們六個的樣子。
穆淺走到中間查看,水晶棺內躺著的人面容依舊年輕,被藏在這樣極端低溫的棺材內,又落在瀑布內放存,這些人的樣子真的保留在了三十多年前。
可是有一點奇怪,他們這樣安然睡去的樣子,並不像是死在戰場上的人。
「看上去沒有任何的傷口,衣服也沒有破損。」穆淺說著看向遲肆。
遲肆自然也明白這其中肯定有問題,他抬手想要掀開棺材上的蓋子,可是那蓋子蓋得死死的,無法撼動。
「上面有咒術和陣法。」穆淺蹲在其中兩個棺材中間仔細查看。
遲肆聽著她的話也低頭看過去,六個水晶棺下方整整齊齊的有一排透明的梵文。
「誰給他們打造的這水晶棺,再將人完好無損的藏入了地崖裡頭。」
而且上面的咒術,似乎是不得往生的意思。
這未免,也太過惡毒了些。
「先帶回去。」遲肆開口道。
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有一點,肯定和蘇崤逃不了干係,否則的話這人絕對不可能會這麼著急的趕到這裡阻止他們。
這麼想著穆淺伸手將暈過去的蘇崤捆了起來,只能將人先帶回帝都慢慢審問,總能有辦法查出真相。
可還沒等兩人收拾完,後面的黑虎獸傳來了嘶吼震撼的叫吼聲,似乎是帶著幾分恐嚇的成分在裡頭。
穆淺回頭,就看到了明晃晃站在他們身後和的黑虎獸對峙的一行人。
「驚羽?」
被她這麼一叫,驚羽也十分的無奈,和穆淺兵戎相見,是他最不願意的。
奈何束靈處的命令不能不服從,他也沒辦法。
「抱歉,你不能帶走那些東西。」驚羽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穆淺看到他這樣有些奇怪,「你是秦暉派過來的?」
是秦處長,還是林部長。
「我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帶回懸崖下的東西。」驚羽開口道。
不過說完了這句話,他的視線才落在遲肆身後並排放著的六口水晶棺材,他接到的指令只是將懸崖下的東西帶回來。
可是沒說是六口棺材啊。
「這是……」
穆淺看到他的樣子,幾乎篤定了他的來意。
只不過束靈處的人也是十分警惕,只怕也沒有告訴驚羽要帶回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還是帶著他們撤回去吧,你打不過我。」穆淺提醒道。
這點驚羽清清楚楚,兩人的實力之間相隔的不是一星半點,他知道的打不過穆淺,可是也不能就這么半途而廢了。
「抱歉,使命所在。」驚羽只能抱歉道。
如果換做是他自己,他是不可能和穆淺為敵的,就連秋月絨都打不過穆淺,他不會想自己找死的。
「遲肆。」穆淺揉著太陽穴回頭叫了聲。
畢竟也是認識的人,由她來動手未免太殘忍了點。
果然,她話音剛落下,遲肆就走過來伸出了手,隨即四尾黑虎獸一同發力,驚羽身後的人都被黑虎獸的尾巴甩暈過去了。
只剩下驚羽一個人,他知道穆淺不會傷害他,可在暈過去之前還是有話要問清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冷聲問道。
那六口水晶棺里,到底放著的是什麼人。
棺材裡,裝的只能是屍體,不可能是其他的東西。
穆淺回頭看了眼,「束靈處派你來,就沒告訴你讓你帶回去的是什麼?」
驚羽搖頭,什麼都沒說,但是看到穆淺和遲肆,他就能夠猜得到到底讓他帶回什麼。
「秦處長還是林部長?」穆淺只最後問了一句。
驚羽看著她,說的認真,「秦處長……」
最後一個字落下來,人往後仰,徹底暈了過去。
「秦暉知道崖下有東西,難不成這事兒和他有關係?」穆淺看向遲肆。
蘇崤也就算了,他是十大靈尊之一,這麼多年隱姓埋名,這事情肯定是和他有關係。
但是靈尊的死亡有蹊蹺,這樣的事情蘇崤也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先出去。」遲肆說著伸手將六口棺材收起來。
黑虎獸慢悠悠的走到穆淺的身邊候著,遲肆剛想伸手將人抱上去,就被她一拳打在胸口。
遲肆撐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
穆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才只用了三成的力道,他就吐血了,看樣子和她的猜測相一致。
這人在夜闌的時候就受傷了,並且一直強撐著身體到現在,如果不是剛剛他和蘇崤對陣的時候,穆淺看出了他手臂的抖動。
他的毅力向來強大,如果不是傷的極重的話,哪怕他對她不設防,是不會她才用了三成力道人就吐血了。
「怎麼回事?」她語調冷靜的可怕。
遲肆抬手抹去唇角的血,寵溺的伸手摸摸她的臉,「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遲肆。」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像是透著警告,回音在山谷里迴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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