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爐丹藥的時間格外長，顧凌霜從天邊霞光等到了掛滿了星星點點的光。
神農鼎依舊沒有絲毫要打開的樣子。
竺笙收拾完之後，就一直陪著顧凌霜在這裡看著，她就坐在殿前的台階上，等到現在，小腦袋都開始一點一點的了。
正當顧凌霜失去了希望，準備重新修改丹方的時候，神農鼎動了。
這一動，把竺笙也吵醒了。
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地望向顧凌霜，眼中倒映著點點星光：「怎麼了，煉製成功了？」
顧凌霜被這眼神看得心中一軟，摸了摸竺笙的腦袋：「還沒呢，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竺笙飛速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神農鼎的動靜：「再等等，應該快了。」
似乎是要回應竺笙的話，話音剛落，神農鼎又發出一聲巨動。
隨後又歸於平靜。
顧凌霜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的，到了現在，顧凌霜都不抱有希望了。
「算了，我再重新改進一下吧。」
「再等等，萬一就是對的呢？」
嘭的一聲。
神農鼎的爐蓋驀然打開，丹藥的清香瞬間鋪滿了整個空間，連帶著顧凌霜的鼻腔都是丹藥的香氣。
兩個人對視一眼，眼中居是狂喜。
光聞著這味道就知道，這爐是成了。
顧凌霜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直奔著神農鼎而去。
因為是試驗爐，放的草藥很少，但出來的丹藥數量卻十分喜人。
一爐正常的丹藥是十二顆，顧凌霜這次只放了一半的量，卻出來了七顆。
顧凌霜拾起來了其中一顆，將它橫切開，仔細地觀察著這裡面的構成。
除了表皮有些焦黑之外，剩下的都沒有任何問題，連丹藥的等級也是上品的。
這對於一張全新的方子來說，算得上是極好的成績了。
要是能找到販賣丹藥方子的地方的話，這張方子起碼能賣上個幾萬上品靈石。
竺笙能稍微慢一些，又因為人小，拿到丹藥的時候，已經是顧凌霜品鑑完事之後了。
對於顧凌霜第一張方子能煉出這樣的成績，竺笙表示異常的開心。
要知道，比起煉丹師來說，這種能創造丹藥方子的人，反而是更加的難得。
接觸煉丹多年的人，都不一定能自己出來創造方子，然而顧凌霜這才多久，就已經做出來了。
她是真心的為顧凌霜高興。
「試試藥效吧。」
顧凌霜將那顆切開的丹藥扔給了竺笙帶來的小鼠。
那小鼠吃了那丹藥之後，原本病懨懨的狀態瞬間好了起來。
如果不是有欄杆攔著，顧凌霜估摸著，它都能從那裡面蹦出來，然後在原地給自己跑上個好幾圈來證明自己的身體狀態。
看了這情況，兩個人都明白了，這丹藥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成熟了。
顧凌霜不在遲疑，拾起一顆丹藥，直接放進了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清涼的草藥順著喉嚨遍布四肢百骸，顧凌霜覺得整個人都得到了升華。
剛吃下去沒多久，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找上門來。
顧凌霜又有所感悟了。
竺笙瞬間將周圍收拾乾淨，將空間留給顧凌霜一個人。
這次的感悟時間很短，顧凌霜沒過多久，就睜開了眼睛。
不過竺笙能明顯的感覺到，顧凌霜的境界，又要提升一個等級了。
「看來要給你準備金丹期的丹藥了。」
顧凌霜沒有推脫，這次在金丹期卡的確實是有些久了，或許是因為沒有用到築基丹的緣故，整個築基期，意外的難以越過。
現在只能將希望放於後期的調理上了。
竺笙一打眼就知道顧凌霜在憂慮什麼，開口勸慰道：「別擔心啦，我檢查過的，沒有什麼問題。」
「那我為什麼卡了這麼久？」
如果不是竺笙夠了解顧凌霜的話，她真的會以為顧凌霜在刻意的炫耀。
這速度都多快了，才進入築基期多久，就要衝擊金丹期了。
哪個宗門的哪個人，能有顧凌霜變態啊。
放眼天下，誰能有她修煉得更快？
這簡直不是人的修煉速度，她還嫌棄自己卡得久？
這要是讓那些一輩子卡在築基期的人聽見了，那還不得氣死。
當她真正面對顧凌霜那雙求知慾旺盛的眼神時，她還是敗下陣來。
「築基丹只是輔助，是對於那種鍊氣期都困難的人準備的，發展到後來人人都要用的地步，是因為近些年來，靈氣愈來愈稀薄，而最佳的築基時間就只有那麼幾年，所以需要丹藥作為輔助，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一直卡在築基期了。」
竺笙生無可戀地給顧凌霜做著科普。
「像是你這樣的修煉速度，根本就不需要丹藥輔助，我甚至覺得，金丹期的丹藥你都不需要。」
「卡了這麼久的原因，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不是你的問題，而是外界靈氣的問題。」
「但我看，靈氣也不是很稀薄啊。」
顧凌霜的攝魂術練的是眼睛，這一雙眼睛不僅能讓人失神，更能看到各種靈氣的流動。
竺笙：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現在待的地方，靈氣並不算少，而且你的身體，也根本不會允許你缺少靈氣的。」
「這片大陸是發生過什麼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個問題問住了竺笙。
竺笙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答道：「或許吧，但我對這裡的情況並不算太清楚。」
顧凌霜還想繼續追問，但被竺笙以『好好吸收丹藥藥效』為理由，趕出了玉鐲空間。
顧凌霜滿腦袋問號，直覺告訴她，竺笙一定有事情瞞著她，可理智又拉扯著自己，讓她不要去多問。
有些事情，現在不知道，其實是對自己好。
竺笙不說，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或許這跟自己是如何來到這樣的，也有關係。
放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顧凌霜端坐在冰床上，藥物一直堆積在身體的各個地方，等待主人將它們慢慢打通融合。
顧凌霜緩緩閉上雙眼，專心致志地將這些藥效發揮到極致，準備靠打坐來度過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