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恨之原本以為，震驚小師妹天賦這件事，她應該已經麻木了，就算是不習慣，也會有個心理建設。
可她實在沒想到，小師妹的能力會如此之高。
想當年，自己練習這套劍法的時候已經算是快的，那也是用了一周的時間才將影月劍法練習到熟練。
再反觀眼前的顧凌霜。
自己不過是剛給她演示了一遍，再講了一下各個招式的動作要點，她就能將影月劍法發揮出個七七八八了。
翁思遠跟過來練習的時候，正巧是顧凌霜第二次施展影月劍法，他的反應同溫恨之的反應相比，明顯淡定很多。
因為他已經震驚到不知道說什麼了。
溫恨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憐的孩子啊，有了顧凌霜的對比，大師兄估計又要用更高的標準來要求翁思遠了。
「師、師姐，」看了好半天，翁思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給小師妹開過小灶了？」
溫恨之一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如實相告：「我今早剛教的她。」
哐當一聲。
翁思遠手中提著的劍掉到了地上。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
「大概吧。」
兩個人坐在石階上，用手拄著腦袋，以同一種姿勢望向顧凌霜舞劍的方向。
「再來一遍的話，就能達到熟練的地步了吧。」
翁思遠麻木了，他接受了這個現實，想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原來天才跟天才之間也是有壁壘的，如果說他是那個在大殿裡的人的話，那麼顧凌霜絕對是能坐在高台的那個人。
這還怎麼搞，只能仰望。
「這比景明當時的記錄還快吧。」溫恨之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很平靜地宣布了一個事實。
「我記得三師兄那個時候是兩天吃透了，當時師父高興地喝了好幾壇酒，嘴裡不斷念叨著後繼有人了。」
顧凌霜一個旋身，罡風颳得樹枝搖晃，樹葉紛紛揚揚落了一地。
風沙迷了眼，翁思遠的聲音也漸漸變得悠遠：「師父才走了多長時間啊，我怎麼有點懷念從前的日子了呢。」
溫恨之輕輕拍了拍翁思遠的後背：「快回來了，按照規律推算，再過一段時間你就能看到他了。」
這個時候，顧凌霜正巧將影月劍法的最後一招練習完畢，收勢的時候樹靜風止，一切歸為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坐著的兩個人已經驚到麻木了，對顧凌霜這變態一樣的控制力啞口無言，有時候，天道的偏愛就是這麼毫無道理，讓他們詞窮理盡。
雲景明今天突發奇想的想來看看顧凌霜和翁思遠的上課成果，不曾想這一來，就接受到了這樣的打擊。
頓時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手裡的東西全掉在了地上，往常被他珍重以待的仙草們也被隨意地扔到了地上。
他快步向前，死死地盯著顧凌霜，像是在看什麼珍奇物種一般。
顧凌霜無辜地眨眨眼，雲景明終於放過了她，轉頭對著坐在石階上的兩個人問道：「你們確定這是第一天？」
兩個人動作一致的點頭，像極了被人操控的木偶。
「靠！」雲景明到底沒忍住，說出了在場眾人內心不斷刷屏的這個字。
這還用他引導什麼修習，再用不過幾天，就該顧凌霜反過來引導他了吧。
教什麼？怎麼教？教她怎麼遮掩自己的實力嗎？
雲景明在內心咆哮。
這還讓他怎麼活！
溫恨之和翁思遠看著雲景明崩壞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是沒被打擊到位，沒關係，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會習慣的。
不到一天的時間，雲星峰上上下下都接受到了來自顧凌霜的暴擊。
晚上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我很好啊，我沒事啊，我只是被打擊麻木了而已啊」的一種奇妙的表情。
只有翁思遠還像平常一般，該幹嘛幹嘛。
因為時間的原因，郁嘉言只是感受了一小部分，他的精神狀態比起前面幾個，還是能好上不少的。
可他還是不能理解翁思遠的樂觀，將翁思遠拉到一旁，問道：「你這算是精神失常所以變得正常了，還是你接受能力這麼強大？」
翁思遠能說什麼，他從早上開始就已經連續受到了打擊，這一整天下來，他直接擺爛了。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他已經不奢求跟顧凌霜擺在同一個位置上了，現在能跟顧凌霜同框出現已經是他的榮幸了。
他望向顧凌霜的背影，猶如望著神明般崇敬：「這就是神跡啊。」
郁嘉言：
得了，這孩子算是被打擊瘋了。
他轉頭就要找大師兄，期盼大師兄能將這個迷失的靈魂拽回正途，卻發現，江季同根本就不在這裡。
大師兄呢？還在集英殿處理公務？
很快，郁嘉言就知道了江季同的到底去哪了。
一則簡短的傳訊精準地傳到了雲星峰每個人的腦海里。
「靖朝峰，臨南殿，速來。」
眾人表情瞬間恢復了正常，出了大殿，外面停了一排仙鶴。
「都跟緊了，嘉言照顧一下小思遠和小師妹，景明在前面開路，別掉隊了。」
事發突然，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地跟從溫恨之走。
畢竟江季同平時有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是同溫恨之商量的。
乘上仙鶴，雲景明回頭問了一句：「師姐，什麼事情這麼著急啊？」
溫恨之的臉色並不好看，她的餘光輕瞥了一眼顧凌霜。
此時的顧凌霜乖巧地跟在後面，髮簪上的鮫絲在空中上下漂浮，一派安然美好。
她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沒有得到答案的雲景明看了這動作，大概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不出意料的話，應該與顧凌霜有關。
他心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厙康成看到那人沒回去，知道事情暴露了，想要倒打一耙，污衊小師妹要害他吧？
他不至於真的這麼不要臉吧？
仙鶴疾馳而行，不多時眼前出現了一座氣度恢宏的大殿。
這便是此行的目的地——臨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