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顧凌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夙行秋將那個人甩了出去。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啊。」夙行秋咬牙切齒道。
那人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後頸，不滿道：「你就不能輕點？」
夙行秋差點被他氣笑：「你跟蹤還有理了？要不是我剛剛看了一眼房間，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司修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說它是失誤跑到了你那，你信嗎？」
夙行秋用一臉『你覺得我是傻子嗎』的表情看著司修遠。
對面瞬間敗下陣來，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顧凌霜靜靜的看著這場鬧劇的結束，直到夙行秋歉意地望向她。
「無妨，不是什麼大事。」
只要不是被細作偷襲了，就不是什麼大事。
看這個情況，估摸著夙行秋是跟這人認識，她就不打擾兩個人敘舊了。
剛準備出門，就被夙行秋攔住了：「別管他，讓他自己自生自滅去，我還沒找他算帳呢。」
聽到這話，司修遠抬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夙行秋，在得到對方警告的眼神後，低下頭裝鵪鶉了。
顧凌霜不想摻和到這裡，藉口自己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傳音，將房間留給這兩個人，轉身回到了旁邊的房間裡。
這次回去的時候，房間中空空蕩蕩的，哪裡還有於魯的身影，這倒是方便了顧凌霜，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
將情況給大師兄匯報完成後，也已經很晚了，至於夙行秋給的影像，也被顧凌霜留在了房間裡，等郁嘉言到的時候，根據情況再判斷後面應該如何吧。
夙行秋像是一直注意這面的動靜一般，等到顧凌霜交代完成之後，房門適時的被敲響。
這次就剩下了兩個人，沒有任何的閒雜人等，明明是最好的相處時間，可他們像是得了失語症一般，四目相對，彼此相顧無言。
「那個.」夙行秋面露歉意，「方才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受到了驚嚇，我也不知道他會跟來，一時間也是.」
顧凌霜抬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的，你不用跟我解釋一遍，這沒什麼。」
夙行秋點了點頭，問道：「你都跟宗門說清楚了？」
顧凌霜頷首：「說清楚了，等四師兄一到，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好，說清楚就好。」
就在這種微妙的氣氛下，顧凌霜撲哧一聲，笑了。
夙行秋不明所以：「你笑什麼？」
顧凌霜微微抿了抿嘴唇：「只是覺得這樣的你，很.可愛？」
還怕夙行秋誤會般，在最後解釋道：「可以用這個詞語形容嗎？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就是.」
夙行秋接過了顧凌霜的話：「我都懂，你不必解釋，我不介意這樣的形容。」
其實還有後半句話，但夙行秋沒能說出來，有些話，是不適合說出口的，或者說，說出口後的後果他無法承擔。
「對了，」顧凌霜忽然想起了那個被夙行秋拎進來的那個人，她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人，不禁問道：「你朋友呢？」
夙行秋如臨大敵，雙手用力握緊，強忍著才沒做出什麼奇怪的反應：「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
「要說有，其實也有。」顧凌霜故意拖長尾音，將夙行秋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既然他不在的話，那就等他回來再說吧。」
夙行秋的表情立刻就變了，因著顧凌霜在眼前，才沒有徹底垮下臉來，如果仔細看的話，依舊能看出來情緒的低落，還有暗含的.恨意？
不，不能說恨意，這不準確，應該是能把人刀死的狠。
顧凌霜忽然就想為司修遠點一根蠟燭，怎麼就碰上了夙行秋呢。
良心尚存的顧凌霜還是不忍心將司修遠坑的那麼慘，不由得為他簡單的脫罪一番：「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找他？」
夙行秋瞬間回春，滿臉期待道：「我可以問嗎？」
對上夙行秋那期待的眼神，顧凌霜有一瞬間的失語。
這算什麼，幫人的時候給自己坑進去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夙行秋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完全沒有應對這句話的對策，按照顧凌霜原來的想法來，這個時候的夙行秋應該是會順著自己的話來問，到那個時候，她就可以理所應當說一句『我不告訴你』。
但現在，夙行秋退了一步，將自己放在了一個很低的位置上，小心翼翼的問顧凌霜可不可以。
這要怎麼回答？
說不可以顧凌霜覺得太欺負人了，給了人希望，又親手將那點子希望的火苗澆滅；說可以又失去了自己本來的意義，左右為難。
拒絕的話剛說出口，就變成了妥協。
「可以。」
肉眼可見的，夙行秋的眼睛都亮了幾個度。
顧凌霜索性雙眼一閉，將要逼問司修遠的話說了出來：「你倆朋友的身份之上，還有別的身份吧？」
夙行秋的身體瞬間緊繃，手指下意識的蜷縮起來，可還是故作鎮定道：「你說什麼身份？」
「比如說.醫生和病人的關係？」
雖然是問句，但語氣中的肯定是不容反駁的，夙行秋還想裝傻，顧凌霜接下來的話阻斷了他的退路。
「那個人身上的草藥味根本就遮掩不住，你沒有反應是因為你聞習慣了，可我是第一次見他，對於一個煉丹師來說，能問出每個草藥的味道是必備的基礎，你還想騙我嗎？」
最後的話其實已經有些嚴重了，落到夙行秋的耳朵里更甚，他張了張嘴，最後承認了這個事實：「確實如此。」
「那他當時是怎麼說你的？」為了防止夙行秋說假話，顧凌霜還暗戳戳的威脅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有別的方法能知道，你能瞞得過幾時？」
「.當時他勸我封存靈力。」怕顧凌霜說他似的，夙行秋搶白道，「我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根本就不需要這種方法的。」
「我特意找他確認過的，這個你可以去問的！」
像是小孩子般的自證清白，甚至不惜立下誓言。
然而話說了一半的時候，就被顧凌霜堵住了嘴，只剩下了幾個意味不明的尾音在空中迴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