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放雖然以前沒有親眼見過姜離被班裡同學欺負排擠的樣子,但是也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過,再加上剛認識的時候,姜離給自己感覺就是怯弱膽小的,直接點說就是弱雞一個。
雖然說後來姜離性格變了不少,人也開朗自信起來,但是在池放心裡,總覺得姜離是需要自己保護的。
然而這個需要他保護的人,眼下卻一個人干翻了三個比他高大的男人?!
池放看了看地上蜷縮打滾的三個人,再看看一臉無辜的姜離,感覺自己的認識受到了顛覆。
「這是怎麼……」
池放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突然看到姜離的小腿上有血跡,連忙大步走過去,蹲下來查看他的傷勢,語氣緊張地問:「你受傷了?傷哪裡的?」
姜離看他面色緊張擔憂,心裡一暖,跟著蹲下來安慰道:「沒事兒,只是不小心擦破了點皮而已。」
剛才在動手的時候,對方抄了張凳子,姜離在躲閃的時候,凳腿不小心將他的小腿擦破了一道口子,傷口不大,只是剛才還沒來得及止血,血流了下去,而他的皮膚太白,看起來有些嚴重而已。
他說得輕巧,池放卻不這麼認為,起身想去桌面把紙巾拿過來,在路過地上的其中一人時,對方的手往前伸了一下,他想也不想便抬腳踩了下去。
「啊!!!」
對方被他踩得痛呼出聲,拼命想要抽回手,卻被池放踩得更緊。
池放腳下用力碾了兩下,這才跨過對方,拿了紙巾過來幫姜離按住,然後看著地上的人問:「他們是誰?」
姜離用紙巾將腿上的血跡抹掉,再用乾淨的按住傷口,搖搖頭說:「不認識,說是姜海欠了錢,拿我去抵債。」
「抵債?」池放聞言,臉色一沉,彎腰單手揪住腳邊一人的衣領,直接將他半個身體拎起來,「大白天的過來拉人抵債,你他媽膽子倒是很大。」
對方被他提著,衣服的領口緊緊勒著脖子,臉色憋得漲紅,斷斷續續地說:「……他老子欠我們場子的錢,欠債還……還錢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池放冷笑一聲,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繃緊,揪著對方的衣領將人用力往旁邊一甩,「你動老子的人,老子打你才是天經地義!」
對方被他一甩,直接撞到了旁邊的電視柜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大響,撞破的額角緩緩流下血來。
池放卻覺得還不夠似的,上前便要繼續動手,姜離連忙攔住他:「池放,別打了,再打該出人命了。」
池放盯著那個趴在地上抽搐的人,眼裡帶著明顯的狠勁,拔開姜離的手,說了句「我有分寸」便過去,用腳將對方反過來,居高臨下地說:「剛才你說場子是吧?哪個場子?說來聽聽。」
對方之前就被姜離打了個半死,又被池放剛才那一撞,這會兒整個人頭暈眼花,根本聽不清池放在說什麼,倒是旁邊的另一個人說道:「我們南區趙哥手下的!」
原身以前的生活除了上學就是打工,對外在的事情根本不關心不了解,而姜離來到這個世界也不算久,自然也不認識他所說的人,疑惑地問池放:「趙哥,是誰?很厲害嗎?」
「趙哥?」池放嗤笑了一聲,「我還是池哥呢。」
「噗。」姜離被他逗樂了。
池放蹲下來,在那人身上摸了摸,摸出他的錢包,從裡面把所有的現金都抽了出來,再把錢包丟回去:「這個就算是你們打壞我們家東西的賠償,看在你說的那什麼趙哥的面子上,算給你們打個折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那人:「……」
池放抽出的那沓錢起碼有兩千塊,姜離家不過爛了兩張連廢品站都不收的舊凳子,哪用得著這麼多錢賠償,他這話讓地上的三人心裡忍不住大罵了句你他媽碰瓷呢?!嘴上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深怕他們兩人一言不合又動起了手來,只能互相攙扶著離開了。
人走後,池放便拉著姜離到沙發坐下,從電視櫃的抽屜里拿出醫藥箱,坐到他旁邊,將他的腳抬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動手給他的傷口消毒。
他的動作很輕,一邊擦藥還一邊用嘴吹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姜離傷得有多嚴重,其實也只是一道不過一指長的劃傷而已。
他溫柔珍視的動作姜離全看在眼裡,想起了上輩子他在車禍時反射性將自己護在身下的舉動,心裡像是被人用手捂著一般,漸漸發起燙來。
無論在哪個世界,眼前這個人總是這樣將自己放在心尖上。
「池放。」
「嗯?」
池放聞言抬起頭,看到姜離的臉在眼前放大,下一秒自己的嘴唇便被吻住了。
兩人的距離挨得極近,姜離的一隻腿還搭在池放的大腿上,他就保持這樣的姿勢,一手勾著池放的脖子與他親吻。
兩張溫熱柔軟的嘴唇貼著,姜離濕潤的舌尖在池放微張的唇縫間流連了幾下,隨後熟練地探入其中。
「你的傷……」池放還惦記著他沒處理完的傷口。
「不礙事。」姜離低聲說了句,收回自己的腿,直接跨坐在池放的大腿上,雙手纏在他的脖子後面,低頭再次去親他,唇齒相交的時候說,「讓我親親你……」
因為要去農家樂玩的原因,兩人身上都只穿了薄薄的運動短褲,因為剛才打架的原因,姜離身上還帶著未散去熱度,那種炙熱的體溫從兩人貼合的大腿透過布料傳到池放身上,讓池放感覺皮膚像是被燙了一下,全身的毛孔一下子舒張開來,有種難以遏制的渴望從體內深處瘋狂冒出來。
他不過愣了幾秒,隨即反客為主,雙手伸出去摟住姜離的腰,猛地用力將他往自己的懷裡帶,唇上也不甘示弱地回吻過去。
這是一個激烈又綿長的擁吻,兩人都捨不得放開對方,都無法控制想要親近對方的心思。
許久過後,姜離靠在池放的肩膀上急促地喘氣,努力平息著體內那股衝撞的**。
池放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雙手仍然緊緊地摟著姜離的腰,緩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沙啞地說:「還有兩年,真他媽難熬。」
姜離聞言,輕笑了一聲,從他肩膀上抬起頭:「一年,下周就是十七歲生日了。」
「一年……」池放鬆開姜離的手,靠在沙發的椅背上,生無可戀地看著他說,「三百六十五天啊!!」
「與其想這個,你不如想想你的大學目標。」姜離提醒他,「清大,你也真是敢想。」
池放一聽不樂意了:「我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你和姜糯米還真是父子倆啊,一樣沒良心。」
「說起……」
姜離的話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池放從口袋掏出手機,看到馮宇的來電,和姜離對視了一眼,兩人這才想起來今天要去秋遊,這會兒已經到了集合的時間了。
「池哥,你們在哪兒啊?!不會睡過頭了吧?!」電話一接通馮宇便在那邊問。
「沒有,臨時出了點事兒,你和師太說一聲你們先走吧,我們直接去農家樂集合。」池放說道。
「哦哦,出什麼事兒了啊?要我過去嗎?」馮宇問。
「不用,我們現在也準備出發了,先這樣。」
池放掛了電話,重新幫姜離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貼上紗布,問:「痛不痛?」
「不痛。」姜離搖搖頭,這點小傷比起他以前拍戲受的傷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在池放的眼裡,自己喜歡的人身上任何一丁點傷口都會被無限放大,在替他傷口消毒的時候,心裡不免後悔剛才下手太輕了。
客廳因為剛才的打鬥變得亂七八糟的,不過這會兒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整理,姜離回房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兩人便先出門了。
去農家樂的途中,池放問起姜父的事情,姜離把自己在新聞上看到姜父的事情告訴了他。
當時新聞里被端掉的夜場便是南區那邊的,姜父當初能在那裡出現,並且還欠了剛才那些人的錢,池放猜測他本人肯定也不會幹淨到哪去,這會兒指不定在哪裡躲著,便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姜離。
「我也是這麼想的。」姜離點點頭,「只是不知道剛才那些人口中的趙哥是誰,姜海欠他們錢跑了,下次肯定還會再來。」
「這事兒你不用理。」池放不在意地說道,像是沒有把這個叫趙哥的人放在眼裡,「我知道這個人,明天讓人去查查他的場子他就安份了。」
他說這話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就好像叫人去查趙哥的場子像是去買菜一樣簡單,不過他的伯父是省教育廳的廳長,那認識的官場領導肯定也不會少,讓人查個小縣城的場子,自然不在話下。
思及此處,姜離也不多想了,看著他笑道:「看來我真是抱上大腿了啊,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池放看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低聲說:「快快長大。」
姜離啞然失笑,有些無言以對,剛想取笑他,就又聽他說:「話說回來,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個人打三個?!」
之前池放震驚的表情還猶在眼前,姜離總不能說自己上上輩子、上輩子都練過,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廢物別說打三個,打四個都不在話下。
於是他語氣誠懇,表情真摯地看著池放說:「你知道嗎?人一旦在絕境的時候,恐懼就會激發他體內的無限潛能,那是一種無法控制又驚人的爆發力,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剛才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池放:「……」
我吃飽了撐著聽你在這放屁,你怎麼不說你是封印被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