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一句「請你自重」讓玄青臉上感覺臉有些疼,有種風水輪流轉的感覺。而姜離此時臉上飽含深意的微笑更是讓他覺得自己在對方眼中唐突極了,像個登徒子。
姜離盯著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了,湊近了他一點,道:「小師傅,你當初可不是這樣子的,是什麼改變了你?」
……是你。
玄青心裡道,看著他湊近自己的臉,說話時一張一合的雙唇,那夜想要用指腹摩挲它的念頭又上來了,突然就覺得喉嚨竟然有些干,喉結處不自覺滑動了一下。
那並不是一種缺少水份的乾渴,而是帶了某種隱秘的渴望,令他內心漸漸變得躁動。
而他的手也如同控制不住一般,緩緩抬起,覆在姜離的側臉上。
姜離今晚忙完一出廚房便去洗了手洗了臉,雖然此時身上還有些汗水的黏膩,但是他的臉卻是乾乾淨淨的,因為入夜微涼的原因,臉上還帶著淺淺的不明顯的涼意。
玄青的手搭在他的臉上,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他溫潤如玉質的皮膚,隨後拇指落在他的下唇上。
很軟。
這是玄青的第一個感覺,不似臉上那般帶著些許的涼意,他的唇間有些溫熱。
因為從小練武的原因,他的指腹上帶著一層層薄薄的繭子,略顯粗糙的指腹和姜離軟和的唇相比,差距甚是明顯。
玄青僅是輕輕摩挲了兩下而已,就覺得喉嚨里那種乾渴更重了,讓他不經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將那片淺色的唇瓣摩挲得微微發紅。
然後下一秒,姜離驀地張嘴,輕咬住了他的拇指。
「小師傅。」姜離咬著他的拇指,眼神裡帶著疑惑,看著玄青,語氣含糊地說,「你想幹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濕潤柔軟的舌尖一動一動地碰到了玄青的拇指,濕潤的觸感讓玄青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起來,眼眸的神采也變得幽深,腦中突然「轟」的一聲,所有的理智和顧慮亂成一團,體溫陡然升高。
「……想親你。」
玄青啞聲說道,抽出被姜離咬著的手,一手繞到姜離身後緊緊箍著他的腰,另一隻手則扣著他的後腦勺,低頭準確無誤地吻住他的嘴。
兩人唇瓣相貼的那一刻,玄青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顫慄了一下,有種什麼東西從內心深處,乃至靈魂深處帶著勢不可擋之勢燃燒而來,將他團團包圍,讓他渾身發燙。
姜離的唇比他方才用指腹摩挲的時候還要軟,他無師自通一般含著那兩片軟和吸吮了兩下,似乎這樣的舉動他做過無數次一般,熟稔而自然,內心也因此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然而很快他便不滿足於這樣簡單的碰觸,舌尖略帶急切地頂開姜離的齒關,探入其中,沒有任何阻礙地頂到了姜離剛才碰到自己指尖的濕軟的舌尖。
姜離本以為即使好感度漲了,但是依照玄青的性子,兩人至少要還要再磨上一小段時間,沒想到僅僅是一個小小的挑逗,便讓他丟盔棄甲,主動親了自己。
浴房裡,兩人胸膛緊貼著彼此,雙方都感覺到了對方略顯粗重的呼吸,鼻息互相撲扇在對方臉上,帶著輕微的癢意,只是他們都無暇顧及,緊擁彼此,唇舌相纏。
「離兒!」
外面突然傳來姜父的呼喚之聲,聽聲音的遠近似是已經快到院子外面了,令忘情擁吻的兩人猛地驚醒了過來!
浴房就在院子的左邊,兩人剛才打水進來的時候並未關門,只要姜父朝這邊走,一眼便能看到兩人此時的模樣。
這個世界對斷袖接受度並不高,姜父還念叨過不少次想讓姜離早日成親,雖然姜離對此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也不想讓他受到刺激。
兩人同時放開了對方,姜離低聲道:「我爹來了,你別嚇到他!」
玄青的目光飛快地看了一眼姜離因為親吻後變得殷紅的唇瓣,心裡極其不舍,只是聽著姜父越來越近的聲音,也知道現在不適時宜。於是他匆匆丟下一句「我先出去了」便轉身往外走,因為走得太急還被腳邊用來打水的木桶絆了一下,整個人踉蹌了兩步。
姜離聽到他懊惱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彎腰撿起地上的木桶,快步出了浴房,還不忘順手將浴房的木門帶上。
玄青落荒而逃的背影實在太眼熟了,門一關上,姜離便一手撐著浴桶邊沿,低低笑了起來。
他笑得有些厲害,聲音雖小,但是整個肩膀不住地顫動,顯然是異常開懷。
「恭喜宿主大人。」系統的聲音響起,「男主好感度上漲10%,當前好感度為88%。」
姜離眼皮微掀,笑道:「好。」
…………
門外,玄青一關上門就看到姜父從酒樓那邊的走廊走過來,腳步匆忙,看到他之後,叫了一聲「玄青師傅」,隨即往堂屋那邊走。
聽姜父剛才的叫聲,應是要去找姜離,玄青往浴房看了一眼,上前叫住了他,告知他姜離正在沐浴。
姜父聞言,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道:「離兒忙了一天了,是應該沐浴休息一下,我光顧著要找他說今天酒樓盈利的事,倒是忘了這茬。」
他剛才算帳的時候,發現今天的盈利扣除了今天的支出之後,還賺了兩倍之多,這是從未有過的。能有這樣的收入,多虧了自己兒子的一番本事,於是算完帳後,他便匆忙過來,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兒子。
知道姜離在浴房,姜父又回了酒樓那邊,他手上還有些活沒有做完。
他走後,玄青站在院子中間,手中還提著剛才幫姜離打水的木桶,他往浴房的方向看了看,估算著自己現在過去能進去的機會有幾成,姜父還會再來的可能又有幾成。
猶豫了半晌,他最終還是沒有過去,將桶放回原位,在院子葡萄架下的搖椅坐下,打算就在這裡等姜離出來。
在等候姜離的時候,他的視線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才發現姜糯米早就不知所蹤了。
夜裡,初秋的夜風帶著陣陣涼意拂在玄青的身上,卻吹不散他體內的躁熱。
「砰砰——」
心口再次傳來熟悉的略顯急促的心跳聲,只是這一次並沒有那種折磨他許久又偏偏無可奈何的心痛感,有的只是掩蓋不住的欣喜和澎湃的情潮。
待心口那股雀躍的跳動慢慢緩和下來之後,玄青伸手按了按心口處,最後目光落在浴房禁閉的門上。
等了約莫兩刻鐘後,浴房的門由內打開,姜離從裡面出來了。
玄青原本正盯著地上的小螞蟻搬家,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到姜離穿著淺青色的長衫從裡面出來,懷裡抱著他剛才找不到的姜糯米。
玄青:「……」所以在他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的時候,這隻小東西已經先他一步竄進去了?
姜離看到他等在外面,眉毛一挑,露出微訝的表情:「小師傅,這麼晚了你不回去歇息,在這裡吹什麼風?」
玄青看他隻字不提剛才兩人所發生的事情,似乎並未放在心上,不由心口一堵,抿了抿唇。
「等你。」
他看著姜離道。
「等我?」姜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抱著姜糯米從他的身旁走過,邊走邊說,「等我幹什麼?我們一不同房,二不同床,你不用等我,早點睡吧。」
這句「一不同房,二不同床」又噎了玄青一把,他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姜離抱著姜糯米往酒樓那邊走去,內心有種想回到過去把當初胡說八道的自己打一頓的衝動。
姜離雖然不回頭,卻也猜到他現在是什麼心情,唇角抑制不住高高揚起,腳步也變得非常輕快,甚至哼起了歌:「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人們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走過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為什麼老虎不吃人?模樣還挺可愛……」
玄青:「…………」
姜離去到酒樓大堂的時候,姜父剛好忙完手上的事情,看到他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今天累了一天了,怎麼不回去歇息,還跑過來。」姜父問。
「剛才在浴房聽到您叫我,就過來看看。」姜離走到他旁邊,拿過帳本看看今天的帳目,滿意地點點頭,「生意還行。」
他的話讓姜父失笑了一聲:「不是還行,是很好了,你比爹我厲害多了,爹開了十幾年的客棧,從未有過這麼好的生意。」
今天開張的第一天,酒樓的生意可謂是客似雲來,他開客棧的初衷,只求養家餬口,這樣的情況可是想都不敢想。
姜離將帳本合起來,淡淡地笑了一下:「接下來會更好的,您放心吧。」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酒樓越來越火爆的生意印證了姜離的話,不管是大堂還是樓上雅座和包廂,每天都是滿座。
為了更好地招呼客人,姜父又另外招了兩個新的小工,小豆子則調到了廚房幫忙打下手,也順道學點做菜的本事。
姜離每日在酒樓推出一道招牌菜,一道點心,每天的花式菜譜層出不窮,令食客們新鮮不已,今天的還未吃完就已經開始期待明天的招牌菜了。
短短的半個月內,姜家酒樓一躍成為青水鎮上生意最好的酒樓之一,名聲大噪。
這段時間,姜離的廚藝蔡叔也學得了七八分,接下來只需要多加實踐即可,姜離也就慢慢把主廚一任交給了他,自己樂得輕鬆。
這天,姜家酒樓二樓最好的包廂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點名要酒樓的小掌柜和小掌柜的朋友玄青師傅上去相見,並表示如果他們不來,便要找酒樓的麻煩。
姜離聽到小二的話,覺得這個奇葩的要求莫名熟悉,內心一下便想到了一個可能。
於是他拉著玄青上了二樓,來到了那位奇葩客人的包廂外,抬手敲門。
他剛一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裡面的人還沒看清,就聽到一句熟悉的話:「玄青你大爺的,自己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帶我一塊兒,你良心被狗吃了?!!」
姜離:「……」
果然是某二貨沒錯了。